“后人且只知,身在宇宙混沌之时,唯有夸父愿与之逐日,且有女娲意随本造人。有谁可会记得恪淼小仙也在这混沌之时供得一丝细水为夸父解渴,化作一滩江海帮女娲孕育呢……”
“哪来的这一声惋叹呀!”落雨的婢女蝉竹送来了一盏上好的思茶。
“又看《无名斋记》啊,自从见到这书起,天天都跟捧着个宝似的。”蝉竹放下案板,“停一停吧,别瞅着它了,还怕它跑了不成。快来尝尝林公子带来的新茶,据说是当今圣上喝了它都连连夸赞的呢!”蝉竹将茶递给落水,悄悄地把书放到了案板上。
落雨是关大将军的女儿,好阅书,喜品茶,家室实在显赫。家父关大将军曾为当今圣上协管朝堂,后又于当朝盛世隐退朝政。虽是隐退,却深得皇家的重视。落雨刚出生的时候,太后甚是喜爱,常接落雨和关大将军的夫人来宫里做客。夫人怀洛雨的时候都被太后接到宫中细心照料,生怕有闪失。落雨一出生时,太后便允诺,于落雨十五之际,受公主等阶之位。
“每次品茶你都说连圣上都说好,你这嘴皮子就只会说这一句?下次换句新鲜的说。”落雨凑近仔细闻了一闻,轻抿一口:“果然好茶。”
“林大公子那么喜欢你,何时会带不上等次的茶来见你?送了那么多次能说的我都说了,没词了。”蝉竹说到。
“好啊你,又是拿林杨取笑我。”落雨喝完茶问:“林杨他人呢?”
“怎的,没见到未来的夫君就这等想念啊?”蝉竹见得落雨脸红又拿林扬打趣。“他在大殿,去找老爷上门提亲呢。”
落雨听的,想辩驳却说不过,两人打闹了起来。不久,小厮来传老爷的话来了。
“小姐,林公子在殿上等候多时了,老爷让我来叫你。”
“好,我知道了”落雨收了闹心,整了整衣裳,随着小厮去大殿上。
这林大公子——林杨是炅孝公的二嫡子,幼时乃当今圣上的伴读,一次在宫中遇见嬉戏的落雨,以为是公主,行了大礼,被当中取笑。后来气不过,有事没事就找落雨比赛诗词,这落雨打小就爱看书,当然能够对上林扬。久而久之,这当初的赌气造就了现在的亲梅竹马。
“你提亲的事只要我女儿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这青梅竹马自然是同意的,你我两家的往来还真是得亏当初这俩孩子呢。”
“这不是炅孝公夫人,林扬的阿娘刘夫人吗?”落雨到了大殿不小心听到他们的对话。“难道真的提亲了?”
“我没说谎吧。”蝉竹悄悄地说。
落雨心里慌慌的,她确实欣赏林杨,但婚配却还没有想过。在这座堂上除了关家长辈,还有炅孝公家的。这毕竟事关双方孩子大婚之事,自然是少不了任何一方家长的。落雨是大家闺秀,自然小狗,这种场面需要一一向各位长辈们行礼。
“来来,雨儿,快坐下,爹爹有事与你商量。”落雨是关大将军的独女,关大将军疼惜都来不及怎舍得她出嫁呢。但是女儿家毕竟要婚嫁,与其父母媒妁决定,倒不如让女儿选择自己的幸福。“这林公子刚刚向爹爹提亲,想迎娶你。婚姻大事爹爹还是想征求你的意见,只要你同意,爹爹自然不反对。”
“爹爹,我……我……还是听爹爹的安排。”
关大将军见落雨不好意思作答,却早已猜透她的心思:“好,那爹爹就替你做个主,答应了这门亲事。等我女儿十八了,咱们亲家嘚好好的定定这婚事。”
两家婚事自然有大人们撑腰,落雨和林扬也插不上什么话,都请退去花园里闹腾去了。但是打那时候起这洛雨心中已视林杨为自己的夫君了。
别看关大将军是一介武夫,却也是心思细腻之人。这虽说洛雨还小,感情的事自然没有想明白,与林杨毕竟也相识多年,却也是闲暇的时机才有的一叙,自然这感情也就没那么深厚。关大将军想了一法子。
“这我家雨儿今年也12了,是到了该学习的年纪。这在没有先生教她,让她早起读书,可都要堕赖了。炅公爷可有得信得过的私塾?
“这我杨儿现读于妙语堂,自从不再是伴读后,在那学了这么久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炅孝公说到。“倒是听闻这南街张学士的书斋颇为有名。这杨儿天天闹着去那,说是张学士的两位公子和李国公的嫡子都在那。这坐堂先生请的可是皇上幼时的老师――刘泗庭,刘预判。本有意让我家杨儿转去那。要不也让关姑娘一起?这互相也能有个伴。”
“那可就太好了,也算是解决了一大要事了。”
两日后,炅孝公就派车马将落雨和林扬一同送入南街书斋。同在书斋内的还有张学士的大公子陆茴,二公子陆卿,李国公家的嫡子世杰,还有郇恒公家的公子郇羽。公子们有家养,落雨辈分小,又是女孩子,自是得到公子们的疼爱守护。
在这太平的盛世时节,落雨和林扬也是无拘束般的相伴成长。藏于书斋嬉戏,时有庙堂打闹。折折腾腾,又是六年。这当初的娃仔都长成大人了。尤其是世杰,每日早起习武,这块头尤为壮士。但落雨的痴睡劲还是不曾改变。尤其是冬日,越发的赖床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又睡过头了!”蝉竹强行拉起困得迷糊的落雨。“你这怎还天天都睡不醒了呢。”
“哎呀蝉竹,你就让我睡会儿吧。”
落雨每天都困得睁不开眼,总是落堂,惹得总挨刘预判的骂。再落堂又要被罚抄书了。好在是落雨起来了,但依旧是要迟了。
“快点快点,再不小跑可就又要被罚抄了。”落雨使出吃奶力气跑一路,可怜小蝉竹却拿着沉淀的书匣陪跑。好不容易跑到了书斋,发现预判竟不在堂上。
“雨儿跑的累坏了吧。瞧你这额头都出细汗了。”林扬连递上手边的茶,小心服侍着。
“今日幸亏刘先生没到堂,不然我这有嘚受骂了。”话音刚落,就猛嘬了口茶。
“看来关姑娘今天是不用被罚抄了。”二公子陆卿总爱调侃落雨。也是,满满书斋就只有落雨这一女徒弟,总是会成为最关注的对象。
“大可放心关姑娘这手,不是还有这未婚郎帮忙吗。哈哈哈哈哈。”李国公嫡子世杰笑称道。
“你们又是拿我这打趣。”
“我们可是阐述事实呀。”陆茴趁着也打趣了一番。
这书摘日日早上皆是这般嬉笑场面,但唯有郇羽一字不发,坐在榻上默默注视着落雨。都说他性格内向,但他喜欢落雨,从一见到就喜欢。但打落雨进书斋那时起,这姻缘早已注定。唯有将那颗心思隐藏,不被人们揭示。
这时刘预判来了,身边除了往日携伴的书童,还有一位女弟子。
“那究竟是哪家姑娘?长的有几分韵味呀。”林扬不经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