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学生李亮,最近学习成绩突飞猛进,二模时从班级倒数第三跃升至前二十名,但他很郁闷。班会上,班主任夹枪带棒的批评考试作弊行为,每一句话结尾,他的眼神都会落在李亮身上,这让李亮很是蛋疼。
李亮真没作弊,这天,数学老师又一次隐晦的提了提考试作弊的事儿,李亮恨恨的甩了自己一巴掌,“都怪没听阿竹的话!”同桌李美丽睁圆了眼,“阿竹又是哪个狐狸精?”
“起开!”李亮甩了甩脑袋。
李美丽跟李亮是邻居,从小定了娃娃亲,从小就宣示对李亮的主权,简直鬼神辟易,偏偏李亮还打不过这个黑带选手。
看李美丽的样子,阿朱的事儿没法瞒着她,就是不知道解释完,李美丽会不会以李亮撒谎的借口收拾他。
事情还得从一个月前说起。
李亮所在的新村中学,操场紧靠着一片树林,树林里突兀的长着一棵竹子,这片树林年头不短,就像大多数学校一样,新村中学也流传了不少小树林里的奇人异事、大案要案。
小树林也是学生躲早操的避难地,每天上午十点,全校集体早操的时候,小树林靠近操场的树上就挂满一个个的小黑点。赶上校长来了兴致,就组织各班班主任排成一条横线来抓逃早操的学生,真*拉网式检查,学生们便像麻雀一般,嗡的一声四散逃跑。
作为资深逃课人员兼傻大胆,李亮照旧蹲在别人不敢深入的树林中间,繁茂的枝叶遮住了阳光,使得这一片显得有些灰暗,温度也比外边低了两三度,那棵竹子就长在这里。
闲极无聊,李亮折下一根竹竿,专心致志的切削着,不到半个小时,一把小巧的竹剑就成型了。
竹剑小手臂那么长,剑身身是青黄色的竹子原色,剑格是两个竹片,牢牢的夹着剑身与剑把的连接处,剑把跟剑身一体,剑首削成了圆角三角形,一束五彩丝线绑在剑首,就成了剑穗。
把竹剑竖着看,假如剑首点两个点充作眼睛,那就活像一个扎了马尾辫的小人儿,李亮仔细的在剑身上刻了“阿竹”俩字。
“我的宝剑叫阿竹!”李亮满意的看看自己的作品,摸出手机看看,早操眼瞅要结束了,他抓紧往教室跑,高三了,老师抓得也紧,抓住逃课的,反手就是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惹不起惹不起,溜了溜了。
下晚自习已经九点了,李亮不住校,他大爷在学校教职工宿舍有一间房,盖了新教师公寓后,这几栋老楼就剩不多的几户人家。为了李亮的高考大业,家里就让李亮住这里,不光清静,还能在学生宿舍熄灯后继续挑灯夜战。
回房间后,李亮仔细的把竹剑摆在书桌上,熄灯睡觉,挑灯夜战?不存在!
恍惚间李亮觉着自己在做一个荒唐的梦,竹剑活了。
“李亮!”竹剑喊道:“明天早上,带我去天台。”
李亮没出声,傻傻的看着竹剑。
“啪!”竹剑跳起来,扇了——或者说踢了李亮一下。
“跟你说话呢!”
“我特么!”李亮怒了:“凭啥”
竹剑似笑非笑,虽然泛着青黄色光晕的竹剑没有脸,这表情却像是从李亮心里生发出来的。
“凭我叫阿竹”,竹剑咬牙切齿的说:“瞧你取得这破名字,哪天我成功飞升,变成大剑仙,叫阿竹,像话吗?啊?我特么就问你像话吗!”
李亮苦着脸:“我要是知道随手削个竹子都能碰见妖精,打死也不逃早操。”
“啪”,竹剑又打了李亮一下。
“卧槽,你又打我?还特么挺疼。”李亮喊了一声。
忽然,李亮觉着不对,这疼的也太真实了吧!
后背上瞬间就起了白毛汗,李亮悄悄地拧了自己一把,甩了甩头,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椅子上,再看桌子上,竹剑依然直立着,从桌子这边走到那边,一蹦一蹦的,戴马尾辫的圆角三角形始终冲着李亮。
“这不是梦!”李亮失声道。
“这当然不是梦”,竹剑说道:“老子本来修炼的好好的,让你削成了这个鬼样子,还特么被你取名叫阿竹。”
李亮搓了搓脸:“我说大仙,您别逗啊,您要什么,我给还不行吗,只要您留我一条小命儿,保证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让我打狗我不撵鸡......”
“打住打住”,阿竹赶紧说:“实话告诉你,我本是竹子精,不是害人的妖魔鬼怪,咱俩遇上,那是我修道途中的机缘,也是你的福分,别特么不识好歹昂。”
李亮都快哭了,“您这,咋还客气上了,我一个凡人,150分的数学卷子都考不了60分,跟我遇上算什么机缘。您也别哄我,妖精都说不害人,我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吃不消,我......”
“行行行,停!”阿竹蹦了蹦,桌子上发出邦邦的响声,“你不说相声都可惜了,哪来的上有老下有小的俏皮话。”
顿了顿,阿竹又说:“我们这些水陆草木之属,年岁长了,英华内聚,就能结胎,修炼成精,才有了意识。可是再想往上修行,要么耗费千年修炼出人形,要么就得需要人的机缘,就像人把竹子树木制作成桌椅板凳,这叫成器。人是天地精华所集,人的创造力凝聚了人的精华心血,我们这些草木精,被制作成器,看似形体变化,反而抄了近路。”
“那我能跟着您老修仙么?”李亮试探着问。
阿竹瞥了他一眼,“别想了,你根骨已经定型,食尽人间糟粕,雪山气海堵塞,不能修行。”
“嘿!我说您说话可够直的。”
“嗯哼!”阿竹干咳一声:“也不亏了你,虽然不能修行,可我能让你文昌星动,事业有成。再一个,以后有难,喊个口诀我就出来,口诀在桌子上,好好看,记不住可别怪我。”
“还有,以后考试悠着点,该空的空着,关键考试一鸣惊人就好,免你麻烦。”阿竹补充了一句,说完,竹剑的青黄色光晕暗淡下来。
“威胁兄弟,不讲义气啊!”李亮晃晃脑袋,趴在桌面上看口诀,忽然一拍桌子,“这特么是口诀?”
桌子上赫然写着一首小诗:“大将南征胆气豪,腰横秋水雁翎刀。风吹鼍鼓山河动,电闪旌旗日月高。天上麒麟原有种,穴中蝼蚁岂能逃。太平待诏归来日,朕与先生解战袍。”
“好家伙,还是个会念定场诗的妖精!”李亮气结:“谁特么遇难先念定场诗?那特么是郭德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