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刚刚醒来，耳边响起一道活泼轻灵的声音：
“雏鹰起飞。”
“起飞！”
这是一道女声，声音的主人年纪很小，仅有七八岁的模样。
只是，南山很想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在何处，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小女孩。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无数鹰叫声在周边响起，翅膀扇动吹起大片黄沙，接着几十只黑色的老鹰从天中飞过。
南山看着空中飞过的鹰群，脑中一阵疑惑。
自己昏迷以后，是被叼回鹰巢了？
那小女孩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南山还在思考，眼前突然冒出一张小脸，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誒，哥哥，你醒了啊？”
瓷白的圆脸上面满是沙尘，头发上沾着几根羽毛，应该是周围老鹰落下的，水汪汪的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明明睁着眼睛，怎么不说话呢。”
小女孩嘀咕几句，还用小手在南山眼前晃了几下。
南山深吸一口气，结果左胸传来的疼痛差点让他再次昏迷，过了好一会儿，才虚弱的说到：
“你是谁？”
女孩一听，两道弯眉皱在一起，嘴里地声念叨道：
“糟了，哥哥脑袋坏掉了。”
女孩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结果全被南山听到，让他脸上一黑。
“我是你妹妹啊！”女孩念叨完以后，继续说道。
“你是我妹？”南山声音不由提高一度，再次扯到左胸的伤口，不由阿了一声。
女孩见到南山痛苦的表情，连忙用小手扯着南山衣袖，脸上满是焦急：
“哥哥，你怎么了？”
南山用余光瞄了眼小女孩，发现对方脸上尽是焦急之色，便强忍住身上的疼痛，露出一个笑容：
“没事，你说说，为什么叫我哥哥？”
果然，小女孩见到南山的笑容后，小脸也露出一个笑容，歪着头说道：
“因为我出生的时候，身边最近的是你，第一个见到的也是你，所以你就是我哥哥咯。”
南山一听，将头顺着小女孩方向一歪，嘴里脱口而出：
“那不应该叫爸吗？”
这话一出口，小女孩双眼瞬间睁得老大，嘴巴也大大张开，脸上是一副不可思议之色。
此时，南山将头缓缓偏向另一边，心中只想狠狠拍自己两巴掌，让自己昏迷过去。
“妈。”
就在南山思考人生之时，耳边再次响起小女孩的声音。
一股羞耻至极的感受从南山心里升起，原本苍白无比的脸颊，在一瞬间变得通红。
“咯咯咯。”
小女孩用手捂着小嘴，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后拉着南山向前小跑。
过了好一会儿，南山才偷偷摸摸的看了眼小女孩，发现对方正一蹦一跳的前行，才微微松了口气。
艰难的环视四周以后，南山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和芭蕉叶类似的叶子上，小女孩则是拉着叶柄前行。
周边是一望无际的沙海，看来两人依旧在虫滩周边，只是不知道离碎石镇有多远。
“那个，哥哥给你讲个故事吧。”
南山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否则都没有和小女孩说话的勇气。
小女孩则是停下脚步，看着南山笑嘻嘻的说到：
“妈，我听着呢。”
南山听到这话，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连忙咳嗽几声：
“当时哥哥也只有六七岁，赵叔家里养了几只鸭。有一天哥哥突发奇想，要亲自孵化出一只鸭子，便强行霸占了鸭窝。”
小女孩眼前一亮，觉得挺有意思的，便放下叶柄，蹲到南山跟前，两手托腮，说到：
“为什么不选鹅呢？”
南山还想继续讲故事，就听到小女孩的声音，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打不过。”
本来，换个时间点，南山绝对不会说出如此丢人的话。
可是，他之前说出了更加尴尬的话，只好用另一个来掩盖一下。
小女孩将头向后一仰，嘴里发出道长长的声音。
“哦”
南山乘此机会，立马将话题拉回到故事上面，以免对方再问出更加尴尬的问题：
“结果，我刚刚坐上去几分钟，蛋就碎了，钻出一群小黄鸭。”
说到这，南山还嘎嘎叫了几声，把小女孩逗的脸上笑出一朵花。
“这小黄鸭一出生，就把我吓了一跳，连蹦带跳的跑出鸭棚。
不料，那群小黄鸭居然跟在我身后，不离不弃，害我在镇上跑了足足三圈！
直到赵叔把它们赶走后，我才长舒了一口气。
后来，我就向赵叔问了一个问题。”
说到这，南山故意顿了一下，小女孩也十分配合的问道：
“那妈妈问了什么问题呢？”
南山咳嗽一声，装作没听到，继续说道：
“哥哥就问赵叔，为什么小黄鸭会跟着我呢？
赵叔就说，因为小黄鸭出世以后，第一个见到的就是你，所以把你当成了爸爸。”
故事讲完，南山还想继续说下去，不料，身边的小女孩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蹦跶两下，嘴里高兴的说到：
“原来我是属鸭子的，雏鸭起飞，起飞！”
南山看着双手张开，在沙地上跑来跑去的小女孩，眼神中一阵迷茫。
为什么会这样？
听我讲完，好不好！
小女孩跑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休息，南山乘此机会，连忙说到：
“不是，你不是属鸭子的。”
“那我属啥？”
“今年是鸡年，你属鸡的。”
“哦，原来妈妈记错了，当年孵出的是鸡宝宝才对！”
两人越聊越歪，始终回不到南山预想的路上，而且小女孩还一口一个妈妈，让他差点奔溃，只好大声说到：
“不是，我将这个故事，只是想说，刚才我只是想起这个故事，一时口快，说错了，你还是叫我哥哥吧。”
南山一口气说完后，心满意足的看着小女孩，心想这下总能理解了吧。
“不，妈妈。”
小女孩这话直接让南山晕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下午时刻。
“你叫什么名字？”南山已经放弃抢救，想问一些其他问题。
“不知道，名字不都是妈妈取得吗？”小女孩的声音依旧轻快，但妈妈二字却深深的刺痛了南山的心。
“哦，你大名叫秋天，小名叫萝卜。”南山取名很快，小女孩却十分喜欢，脚下的步伐都变得悦耳动听。
取完名，南山突然感觉和小女孩亲近不少，语气也温和许多：
“萝卜，我们现在去哪？”
萝卜一听，停下脚步，歪着头，随后理所当然的说到：
“不知道。”
南山突然冒出一股不祥想的的预感，连忙说到：
“那我们为什么往这边走？”
“因为我要追老鹰，让他们教我起飞啊？”
南山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气晕过去，结果刚刚缓过气，耳边便听到萝卜的声音：
“妈妈，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