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许妍走远,王振朝二楼的顾辰招手;
“顾兄弟,快下来,快下来,老哥有要事请教你”;
王振说着,朝顾辰眨眨眼,猥琐的老脸上,一副期待的模样。
顾辰背着双手,悠哉悠哉地渡下了二楼。
“怎么了,王大哥,有何要事啊”。
王振右手一挥搭在了顾辰肩头。
“顾老弟,实不相瞒,哥哥我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接着王振抬起左手,指了指许妍离开的方向道“兄弟弟,你这等御女的手段,能否传授哥哥一二”。
听到王振问顾辰的话,周围的一干捕快都围了上来,一个个的竖起耳朵,等待顾辰的指点。
“王大哥,你是说小弟与许妍小姐?”顾辰顺着刚才王振手指的方向,指了指。
王振眨巴着双眼,用嘴朝二楼嘟了下;
“当然不止许小姐,还有二楼的容小姐呢”。
顾辰搔着脑袋一想,好像还真是,在外人看来,不管是容慕雪还是许妍,都与自己有关系。
特别是许妍离开时当众喊的一声“顾郎”,让顾辰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的顾辰,对忽然到访,并对他有意示爱的许妍,有太多的不解与疑惑;
“王振大哥,有件事我想问问你?”
王振见顾辰一脸认真,立马收起打趣的表情。
“能不能告知兄弟一下,这许妍小姐是何来历?”
不问还好,这一问,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他。
顾辰一阵心虚“大家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是问错什么了吗?
王振鄙视了顾辰一眼,“兄弟,你这就不厚道了啊,许妍小姐都是你的人了,你又何必装作不知道她的身份呢?”
顾辰指了指二楼容慕雪的房间,接着环视了以王振为首的众人一眼。
“各位不是想知道我与容小姐的关系吗,此事说来话长,要不我们坐下说”。
“其实啊,我与容小姐,并没有你们认为的那种关系,说到底,人家容小姐还是顾某的救命恩人呢……”
众人围坐在甲板上,喝着酒,听顾辰半真半假的叙述着身世与故事。
听顾辰唠嗑完,王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原来如此啊,想不到顾兄弟你竟然因溺水患上何症来着?”
“间断性失忆症”,看着人高马大,记忆力却不咋滴的王振,顾辰翻了翻白眼,赶紧补充着。
王振被顾辰鄙视,嘴里嚷嚷起来,“哎哟,顾老弟,哥哥又不像你们学医的,哪会记住这么多么,你看你啥眼神?”。
混得熟了,另一个年龄大的捕快也开始跟着八卦起来。
“那照顾兄弟所说,你是当真忘了?当初怎么与许小姐相识的了?”
顾辰点了点头,“可不是么,适才小弟问了半天,许妍小姐也一直没说”。
“这个简单”王振挥手拍了拍胸口。
接着道“在座的各位兄弟,你们谁来说说这许妍小姐是何许人”。
“我来说,我来说”提起许妍,一帮汉子都来了精神。
这让顾辰懵了一阵,他承认许妍的确长得好看,但却想不到如此有名,她看来很有故事啊。
最终还是之前插话的汉子夺得了话语权“咳咳,话说,这许妍小姐呐……”
听完官差赵虎的叙述,顾辰总算知道了许妍的来历。
“许妍,原是南唐中郎将许进忠的小女儿,因南唐名将林仁肇“谋反投宋”,作为林仁肇亲信的许进忠,因此受到牵连,被李煜处死。
李煜虽未诛连许家九族,但也下令,凡许家男丁,一律发往闽南之地,奴充徭役,而许家女眷,全部沦为官妓。
后来南唐后主李煜,方知冤杀了林仁肇与许进忠,但为时已晚,失去唯一能震慑大宋的名将林仁肇,南唐不久就国灭了。
失去父母亲人,不到七岁的许妍,便被兜兜转转的卖到了杭州,自此便在百花楼长大。
不甘命运的她,从小就勤敏好学,饱读诗书,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
虽从小在青楼长大,但许妍却洁身自好,发誓只做卖艺而不卖身的清倌人。
天生秀色绝伦,妖娆妩媚的她,自十四岁起,便被老鸨子王妈逼得差点自杀了好几回。
渐渐的,她的妖娆绝色与刚烈的性子便轰动了整个杭州城,隐隐与沈家家主沈瑶君,有了分庭抗礼之意。
通判之子韩景重,骚扰许妍已不下三年。
官妓出身的她,在没有任何背景势力下,要想保住自己清白,除了以死相逼,只能将赚取的钱财都奉交给了韩景重。
这件事,整个杭州的公子哥都是敢怒不敢言。即怕得罪韩家,又替许妍惋惜,
但也因为与韩景重的这种关系,其他世家子弟不敢对许妍有非分之想,这也使许妍少去了很多麻烦。
至于许小姐与溺水前的顾辰到底发生了啥,引得她当众直呼“顾郎”,包括顾辰在内,谁都不清楚了。
在这些官差大哥的口中,顾辰听得出,适才向自己示爱的清倌人许妍,其实还蛮受人尊敬的。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顾辰拎着酒壶,站了起来。
他目光远眺,看着远处的雷峰塔,忽然心中悲伤莫名。
“她应该比塔下的白娘子还可怜吧,至少白娘子曾经还会法术,还能保护自己”。
“老子之前又何德何能,为何能蒙得她的青睐”。
顾辰竟然对这副身躯原来的主人有了深深的嫉妒。
慢慢的,顾辰咬着牙,握紧了拳头。
听着顾辰手指关节噼啪作响,王振靠了过来,拍了拍顾辰肩膀。
“王大哥,你说这次韩景重那厮,会不会很快从你们府衙大牢里出来?”
“兄弟,莫非你想…”,王振抬手往自己脖子一抹。
顾辰摇了摇头,“王大哥放心,我不会给你们知府衙门找麻烦的”
王振松了口气,他虽然不相信顾辰能悄无声息进了大牢,将韩景重弄死。
但万一韩景重真的被刺杀在大牢里,那他们府衙就真的摊上了大麻烦,形势便会从主动变成被动。
半晌,顾辰回过神来,忽然想起一事。
“王大哥,小弟向你打听一个人”。
“哦?顾兄弟想打听何人?”
“你知道杭州城中有个叫孙仁杰的儒生吗,此人原本是苏州人,前三个月来的杭州”。
王振听完,脑海里回想了一下,嘴里嘀咕一声,“名字倒有些熟悉,不过却想不起来”。
“哎呀,你看哥哥这记性,还想这些干嘛”王振拍了拍自己脑袋,接着道;
“三日之后,杭州一年一度的“踏春赛诗会”,将在对门山上的灵隐寺举行。
既然兄弟你要找的人是书生,此人必然会前去,到时候你去那儿吼两嗓子,人不就找到了吗?”
“三日后,一年一度的踏春赛诗会?”顾辰似乎想到了什么。
“那王大哥,你说许妍她也会去吗?”
“这赛诗会不分男女,何止是许妍小姐,整个杭州的书生士子,世家子弟,小姐佳人什么的都会去,反正可热闹了”。
王振说完,立马垂头丧气起来。
“只可惜这次,因要审查韩景重勾结匪徒一案,哥哥我,只能错过与杭州万千美人重逢的机会了”。
“这丫头,看来是要拉我去当护花使者呀”,顾辰想着许妍娇羞的样子,心头一阵悸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