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回背着杜蓝前脚刚走,一炷香的功夫,三道身影从庙堂旁边的树林中窜了出来,“土九,是这没错吧?”身材较为魁梧,一身麻衣,身后背着一把开山大刀的大汉问道,“错不了,小宝贝隔老远就闻到那臭道士的酸毒味了。”回答的人装扮较为奇特,弓腰弯背,双手摸地,土巾掩面,本就精小的身材就像一只土豹伏地,此人腰间挂着一个手掌大小的竹篓,竹篓里探出一个小脑袋,细看像一只竹鼠,但头顶竟有一缕金色毛发,眼珠竟然是罕见的绿色,被称为老三的人用他瘦小奇长的手摸了摸竹篓里的竹鼠,“咭咭。。。。。。这臭道士竟然把自己保命的毒珠都用了,是该说他活该还是他对手倒霉,毒味和血腥味就是从这破庙里传出来的。”
“好,那咱们也别墨迹了,去看看吧。”大汉点点头说道。
“咦?”就在三人要动身进庙的时候,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的中年男子忽然轻咦了一声,男子一身黑衣,面白无须,额头上一道醒目的蓝色水纹刺青,正是衍鲨帮主向雨山。说来也巧,本来严青要与这三人汇合一同赶回帮会,结果中途陈青因为炼制一股奇药缺少药引,想到这次回到帮会就没有机会再炼制自己得来的上古药方,恰巧前边有处村庄,严青杀心大起,这才起了祸端,三人在约定好的地方等待多时也没见严青出现,恰巧土九的烛金鼠能闻出严青毒珠的味道,这才把大名鼎鼎的衍鲨帮帮主引了过来。
“怎么了大哥?”二人听到身后男子的轻咦声都停下了脚步,“走吧,进去看看吧,恐怕咱们这位药师已经见了阎王了。”
“哦?”听到向雨山所说,二人都很是惊讶,但看见自己的大哥已经进了庙堂,二人相视一眼,跟了上去,三人进来庙堂,除了青石板上的几个大洞,再无其他的东西了,向雨山蹲下来仔细看着石佛面前石板上的大洞,左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有意思,土九,你的烛金鼠能找到杀死咱们严大药师的行踪吗?”
土九听到向雨山的话,把远处到处闻气味的烛金鼠召了回来,“大哥,这臭道士的毒珠酸臭味太大了,已经找不到凶手的行踪了。”
“哈哈哈,老九,你不是一直吹你的这宝贝凭气味能百里闻君吗,怎么拉了胯了哈哈哈。”
土九听了咬了咬牙:“哟呵,怎么着刀老八,你找到啥线索了?我这小宝贝再怎么着也比某人整天拿着个大铁片子乱挥强。”
“你敢笑俺?!”刀老八大手抓向背后的开山大刀。
土九横眼看着刀老八,阴阴的说道:“咋滴?!你还想要给我这宝贝打打牙祭吗?”
向雨山身后两人愈吵愈烈,大有大打出手的意思,“闭嘴!两个废物!就只会窝里横?”土九听到向雨山的呵斥不敢出声,被称为老八的大汉嘴里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在嘟囔些啥。向雨山瞥了他们一眼,说道:“好了,你俩分别去附近看看,这儿离冯寿那老家伙的地盘不远,人没多少,找几个脚印应该容易的很,不过记住千万别被冯岭那帮老疙瘩们看见,不然再追起来可就没这么轻松了。”二人领命跃出了庙堂,四处查探去了。
向雨山看着面前的石佛,心想,这严青胆大包天,瞒着自己捅下这么大篓子,被人杀了死不足惜,就是这严青自己作死,竟然把自己的尸体都给毒没了,也不知道是被谁所杀,这毕竟是我衍鲨的药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杀了,可一点不给我衍鲨面子,这笔账可得找人算清楚咯!哼!向雨山手掌一挥,眼前石佛竟碎裂开来。
陈雪回背着杜蓝走了一个下午,心里想道这杜蓝别看武功高强,身子骨倒是轻得很,自己背着走了一下午,竟然也感觉不到累,这么想着,眼前出现了岔道,这可让陈雪回犯了难,不知该往哪条路走,脑门上急出了豆大的汗珠,因为陈雪回明白屁股后边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追杀自己背上的杜大帅哥,自己逃跑的速度可不够这些高手们看的,听当时妖道报自己帮派名字时候的阵势,怕是个不小的帮派,一个懈怠,恐怕自己和杜蓝的命都得交待在他们手里。
想到这陈雪回更急了,忽然他看到前方岔路口的小道上出现了一道佝偻的身影,陈雪回赶紧背着杜蓝钻进旁边的草丛中,祈祷着对方不要看到自己,等身影走近陈雪回一看,心中大喜,原来是个柱着拐杖的老头,陈雪回把杜蓝轻轻放在地上,从草里跑了出来,:“老先生,老先生留步,请问去往豫州该怎么走?”老者呵呵一笑,来时的方向指了指,陈雪回连忙道谢,转身就打算去背杜蓝。
“哎,年轻人,想要感谢我啊,恰巧老夫这的确有个忙需要你帮。”
陈雪回愣了愣,说道:“老先生有何指教请讲。”
老者听了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头,陈雪回连忙说道:“老先生,小子身无分文,可否通融一下?”
“哎”
老者摇了摇头,“你们这是要去豫州云府吧?”陈雪回听了大惊,心想他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去云府,而且还知道我不是孤身一人,莫非是那衍鲨的人?陈雪回心中急转,打起了哈哈:“哈哈,老先生说笑了,小子穷秀才一个,哪能去的了云府,我是去豫州奔亲的。”老者打断了他:“哎,莫说别的,我知道你们剩的时间也不多了,老夫我也不和你兜圈子,你们俩个只能活一个,要么你撇下身后人赶紧逃命,要么你就去地府奔亲吧。”“老先生,既然您什么都知道,我也就不瞒您了。”陈雪回表面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内心中其实早已做好打算,撇下杜蓝自己逃命?废话,看杜蓝这么年轻就有这等身手,想那云府也不是什么三流势力,就算这个老头现在放过自己,事后云府也免不了要找自己麻烦,更何况这老头本就是奔着命来的,岂能放过自己?只能先稳住他,在这老者懈怠之时争取一丝生机,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老者武功不高吧,不过看这架势自己也够呛。
陈雪回乱七八糟的想着,左手偷偷攥着之前杜蓝给的玉坠,想用这方形玉坠把老者砸晕。“老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陈雪回边说边靠近了老者,老者瞥了一眼他的左手,也不理陈雪回,陈雪回已经来到老者身前,“小的是这么。。。。。。”陈雪回话没说完,忽然跳,不,是蹦起来打算砸晕老者,老者在陈雪回起身蹦起的的时候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会想用这小小玉坠砸晕我吧。”陈雪回一听在空中乱了手脚,噗通一声摔了下来。
老者看着趴在地上的陈雪回说道“既然你已经做出选择,也就怪不得老夫了。”说罢,伸出右掌一掌向下打出,陈雪回看着愈来愈近的手掌,心中五味杂陈,心想这就是宿命吧,该来的总归要来,也算对得起杜蓝了,像掉落悬崖一样闭眼咬牙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想象中的致命一掌并没有到来,陈雪回反而被老者扶了起来,“起来吧孩子,看你年纪不大,没想到却是果敢信义之人,啧啧,就是傻了点,照你这么跑,还不如洗干净脖子在庙堂那等着好了。”陈雪回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老者指了指陈雪回身后的脚印,陈雪回仔细一看,确实能隐隐看到自己的足迹,小(老)脸一红。
“行了,闲话少说,由于时间紧迫,老夫也只能用这种方法试探你了,小子你也别记仇,老夫是云府暗中保护杜蓝的暗卫,名叫凌乙,你顺着老夫给你的地图走就能到云府,老夫还要阻挡衍鲨的追兵,就不能再跟着你们了,后边就要靠你们自己到云府了,好了,你们赶紧走吧,这是到云府的地图,臭小子,这玉坠可要放好了,别轻易拿出来了。”凌乙给了陈雪回一张简易地图,“好了,快走吧,他们应该也快来了。”“多谢先生。”陈雪回毕竟心智灵通,拿好地图,背起杜蓝就按照凌乙指的路飞奔而去。凌乙看着陈雪回的背影,喃喃道:“小子,要不是这次追来的是衍鲨帮的大当家的,你还真没这机会,可要把我们云府的宝贝保护好啊,是祸是福,全看你自己了,”随后凌乙也不再犹豫,转身往相反的方向一跃,进入树林中不见了踪影,只留下树林的静谧,远处夕阳像抹了血一样鲜红,余晖把树林的影子越拉越长,给这不大的树林增添了一丝神秘,更增添了一丝诡异。
“奶奶的,等抓到杀死严药师的凶手,老子非要扒了他的皮不可,害老子费这么多功夫。”刀老八啐了口唾沫,“行了,别抱怨了,不过大哥,这杀了严青的家伙还真邪门,我和老八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半个脚印,还是大哥厉害,要不是用内力把一路上的陈枝烂叶吹散,想找痕迹还真不容易,我倒是奇怪他是怎么把气味和脚印捂的这么严实的,该抹掉的抹掉,该遮蔽的遮蔽。”土九挠了挠头说道。向雨山打断二人的抱怨,“等抓到就知道是什么人了,再加快点速度。”土九和刀老八应了一声,紧紧跟在向雨山身后。
向雨山三人自庙堂出来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一点痕迹,通过土九的烛金鼠追踪到了先前陈雪回与凌乙见面的地方。
“嗯?等一下。”土九察觉到烛金鼠的异常,挥手示意其余二人。
“你又怎么了?”刀老八耐不住性子,冲土九咋呼道。
“我小宝贝有点不太对劲。”自从来到这,烛金鼠就开始焦躁不安,在竹筐里滴溜溜乱转,向雨山看了看竹筐里滴溜乱转的烛金鼠,眯起双眼喃喃道:“呵呵,看来我们还真是找对地方了。”
土九看向向雨山:“老大,你看这。。。。。。”
向雨山伸手止住了土九接下来的话,冲前边喊道:“不知是哪位仁兄在此辛苦等候,我帮严药师的事情还望能够请仁兄出来解释一二。”刀老八和土九听向雨山这么说顿时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