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芬格凭借着范血肉所蕴含的力量彻底禁锢住了他的身躯,对于那些血肉带给自己身体破坏视而不见,他只有一个念头——在自己身体彻底崩溃之前将范吞入腹中。
任谁也不曾想过在着沦为遗迹的古堡之中发生着血腥的惨案,即使那骨头崩碎、血肉咀嚼的声音恐怖且渗人,然而也不曾传出外界之中——佛芬格跪伏在满是污秽的地面之上,身体不断地再生和崩溃,只是恢复的速度显然赶不上毁灭。
佛芬格是一个疯子,他并没有母亲,但是他有一个‘父亲’,他是范借着仪器、参杂着人类血肉创造出来的生命体之一。从降生于世开始,他便被至于牢笼之中,他并不是唯一,牢笼里除却尸体还有其他半人半吸血鬼存在,而他们共同的‘父亲’范站在牢笼之外告诉他们:他很失望,他们都不过是失败品。
在那之后,他们的‘父亲’便消失了,放任牢笼之中的同胞兄弟们自生自灭。
佛芬格忘了是谁第一个彻底沦为本能控制下的食人傀儡,因为混乱开始时,他也失去了意识,等他再一次清醒时,他便成了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半人半吸血鬼。他其实知道为何牢笼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知道为何囚禁住自己一群兄弟们的牢笼再也困不住自己,他开始知道力量为何物。
我要死了吗?佛芬格不理解自己为何会想起那时候的一切,但是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血肉、骨骼不断地崩碎,“我不想就这样死掉,对他不公平。”佛芬格想起了藏在自己身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明明是同一个人,但是对方和自己却是千差万别,自己强大且疯狂、他却软弱且胆小,可是自己内心深处却是对他带有一丝羡慕?
佛芬格的余光看到了那副让自己不得不兵行险着杀死范的黑棺,“或许自己可以不用死?”
佛芬格心中生起了一丝念头,他用着仅存的气力爬到了黑棺旁边、勉强打开了黑棺一角,他强行用着这具残破的躯体挤了进去,他才知道原来这副黑棺之中盛满了鲜血——像是摔入其中一般,佛芬格已经无力再起身,他彻底地淹没在鲜血之下,那猩红之色灌入了他的口鼻之中、窒息感夺走了他的意识。
完蛋了,难道要被淹死?这是佛芬格最后的念头,他没有留意到,黑棺缓缓地自行闭合起来了——古堡满地的残骸像是受到什么吸引一般向着黑棺收拢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另一个佛芬格才醒转过来,而且以尤为丢人的姿态从已然失去价值的黑棺中走了出来——佛芬格对于这陌生的环境感到纳闷,更多的还是为遗失了自己那一袋沉甸甸的金币而感到痛心。
佛芬格打量了一番因为剧烈战斗而更加破败的古堡,小心翼翼地喊道,“有人吗?”在没有得到回复的几分钟之后,佛芬格有几分放松、也有几分忧愁,放松的是这个地方很安全、且没有人看到自己的糗态,忧愁的自然是这陌生的环境让他不知道接下来该何去何从。
“好不容易认识了几个新伙伴,怎么自己又跑丢了?”佛芬格俨然还不知道洛诺提和茹丝的不辞而别,也不知道自己其实距离摩西之城并没有太远。
这一天,佛芬格开始了他的新旅程——他还期待着一天能够再次遇到洛诺提等人。
……
在某个尚未有名字的村子里,一个身影无力地坐倒在阴影处。
“你没事吧?”这个村子不乏善良之人,一个纯真的女孩发现了他。
却见那人露出噬人的目光、猩红的瞳眸让人不禁生寒,然而这个女孩却是微微一颤便恢复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温柔,“没关系的,你已经安全了。”她穿着朴素且带着补丁的麻布衣物,只是她脸上的笑容却是让人如沐春风——那个脸色惨白的人终于没能够再维持自己的意识,狼狈地昏倒过去,只是那个女孩扶住了他,没让他和大地有一番亲热。
范在昏迷前嗅到了一股清香,带着一丝泥土的味道、也混杂着青草,还有淡淡花香。
他想过要借助着最后一丝意识扑向这个弱小无比的女孩,或许自己可以恢复些许精神,再借着这个小村庄的血液让自己恢复些许力量——只是那个女孩的笑容却是让他想起了记忆里的某个身影,同时也让他没有袭击的气力、彻底昏倒过去。
在范的梦里,他回到了那个贫民窟。
那是个阳光无法照进去的黑暗地带,无序、杂乱、疾病等任何负面的词汇都能够用来描述这里,更为讽刺的是——就在贫民窟的另一侧却是灯红酒绿的繁荣昌盛,而它们之间不过一墙之隔,贫民窟的食物来源却是这道墙之后抛下的垃圾,唯有距离那面墙壁最近的人们才有资格拾取那‘宝物’来填饱肚子。
讽刺的是,相比起墙壁后的繁荣世界,贫民窟有着更鲜明的阶级制度——范所在的区域,有的只是那些无法从剩下‘宝物’之中获取食物而不得不彼此互食的‘食人族’。
范惊恐地从梦中醒来,映入眼帘的不是那贫民窟,而是有着阳光照进来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