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慌。”感觉到怀里的人向自己靠了靠,奕希微微皱眉,他下意识想把她推开,但还是忍住了。
红马越发癫狂起来,好像誓要把他二人颠下来。
水云觉得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一旦他们从马上跌落,轻则断腿,重着半身瘫痪,显然不是什么好结果,要想自救,最好的办法是杀马,但她一时间找不到趁手的兵器。
水云还在犹豫,马却不给她时间,直接一个前倾把他们甩出去。
他们落在草地上,柔软的草地有缓冲效果,两人都没怎么受伤,但是由于惯性,他们并没有停在草地上,而是顺山坡滚了下去,这山坡都是乱石,几乎寸草不生,坡底是一条河,两人直接落入河里。水云不会游泳,是被奕希拖上岸的。
这个地方四处是峭壁,河流蜿蜒,不知何来不知何去,他们滚落的山坡太过陡峭,不能爬上去,看来只能等待救援了,水云有些颓然。
“这里上不去,怎么办?”她还是问了问奕希的看法。
回应她的是一片沉默,她有些疑惑的转过头,刚刚站起后,她就是背对着奕希,现在回头她才发现奕希白色的袍子已经透红,应该是之前滚落时磕破的。他的脸色苍白,湿漉漉的衣服太过厚实,看不见伤口在哪里,水云看着他的样子,陷入沉思。
奕希伤重,实在是报仇的好时机,只要用石头砸他的头,伪装成不小心磕破而亡,那她的仇可以报,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毫不犹豫,她捡起了边上的石头就向他砸去。
就在这一刻他睁开了眼,那双眼很可怕,仿佛要把她刺穿。
水云被他的目光一惊,手中的石块“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你要干什么?”奕希出言问道,似乎已经看穿了水云的意图。
从刚开始的惊吓中缓过来,水云也逐渐镇定。
“杀你。”既然已经被看出来了,她也不用撒谎了,答的坦坦荡荡。
“承认了?”
“是。”水云直视奕希,没有一点害怕。
“想不到你这么恨我,下手这么干脆。”他有些好笑。
“是。”她永远是简简单单的回答一个字。
他没有再说下去,他们的交谈戛然而止。
过了很久,也许是太安静了,奕希突然说道:“想出去吗?”
“想。”水云回答的很干脆。
“想离开我吗?”奕希又问。
“想。”
奕希顿住,犹豫一下问道:“你以前……很爱我吗?”
水云看着他,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过了许久才说道:“也许没我想的那么多。”
水云背过身去,她的身上透着淡淡的忧伤,阳光洒在她瘦小的身上,可怜又坚强。
“那你爱过我吗?”她没有回头,话语也很轻。
犹豫了一下,奕希给了答案:“……没、有。”
“那……放我走可好。”水云似乎是用尽所有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但是他却不再说话了。
他把她拉过来坐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肩上。
“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我试着爱你,好吗?”
她哭了,夕阳西下,她们这样,看起来岁月静好。
活着
傍晚,他们两人被找到的时候,奕希已经昏迷了,水云也昏昏沉沉的,浑身发烫。
好好的狩猎,他们就变成了这样,水云强撑着回了马匹的事,皇帝震怒,下令彻查,她再也撑不住,倒了下去。
水云醒来已经是在自己的小院里,照影在一旁照顾她。
听照影说,奕希的伤势很重,太医说了恐怕要将养一个多月才能恢复。她有点怀疑,奕希的伤虽然重,但是他还能撑那么久,显然不需要一个月来恢复,为什么太医要延长这个时间,是他授意的吗?如果是,他的目的是什么,如果不是,那又会是谁?还有那匹马,为什么会突然暴躁起来,如果是人为,会是谁?
“照影,马的事查清楚了吗?”水云从床上坐起来,随口问道。
“没呢,主子,这次王爷受伤,皇帝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说是查出是谁要狠狠的责罚,以前也没见他对王爷这么好,这么这次怎么这么生气?”小丫头的话水云听着有些不对。
连这丫头都发现了,皇帝的反应很奇怪,他这么生气,是在乎奕希吗?可是如果他在乎奕希,也不会放养他十几年了,可若是不在乎的话,他又在气什么呢?
小时候父亲跟她说过,只要用心去看就能拨云见雾,可是现在她身在局中,还能看清吗?水云满腹疑惑。
“你家主子怎么样了?”
窗外隐约有人在说话。
“照影,你去看看。”
“是。”
小丫头跑出去,过了一小会儿就引了一个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