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日清晨,冷墨起身,用过了老板为他准备的饭菜之后,便是不出意料的看到酒馆大门紧闭,显然老板在等他。
“你叫什么?”二人对坐在桌前,老板开口问道。
“冷墨。”冷墨温和的说道。
“冷墨,莫非你是……”老板听到冷墨自报姓名,心中一事有了猜想,开口道。
“不是,他是我师哥,不过我无名无姓,索性便同他一个姓。”冷墨显然知道老板想说什么,回答道。
“原来如此。”老板轻声回应道,无名无姓之人,岂非自出生之日便是孤儿,抑或是再不愿提起自己的出身。
“玉先生,冷师哥让我转告你,他一切都好,不必挂念,到了合适的时候,他会来见你的。”
“转眼间便是过去了十年,那晚我一直在等他办完了事回来喝上一杯酒,却是始终没有等到,我料想到定是出了事,好在之后也没有传来对他不利的消息,毕竟像冷风这等有名声的人物,若是死在谁的手里,定会传的满城风雨,我这才宽了心。”玉先生眉头依旧是微皱,开口说道。
“当年冷师哥被五毒门设计,身中奇毒,说起来也不知道幕后指使之人到底是谁?不过昨日我已是帮他完成了当年的那个任务。至于那幕后之人,我也会找出来的。”
“果然昨晚的事是你做的,好在我这个地方,没人会来搜查,不过你这已是犯了江湖忌讳,到时怕是黑白两道都是要找你的麻烦。”玉先生倒是也没有觉得奇怪,反而是眼神中有着一丝忧虑。
冷墨起身:“没事,如今除了玉先生你,到时还无人能知晓这件事,昨夜的酒很不错,我也是时候走了,下次有空再来你这里喝一杯。”
“我玉笙寒能够有冷风这么一个朋友已是难得,看来今天又要加上你这个小子了,不过如今朝局动荡,还是不要去插手皇家之事为好。”
冷墨一笑,“好,改日一同畅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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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宫,星郡最顶级的烟花之地。所谓顶级,自然并非有所不同,不过是出入之人身份更加不一般而已。
冷墨看着眼前的莺莺燕燕,心中竟是打起了退堂鼓,自己十年来在师父的训练下,无疑已经成为了一个合格的刺客。
真的要耍小孩子脾气,来到这等烟花之地讨一个说法吗?说起来昨晚也是自己定力不够,这才险些着了人家的道。不过谁让那女子生的那般美丽呢?到底还要不要进去,冷墨的脑海中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嗯,果然男人对于好看的女人总是有着出乎意料的忍耐力。
不过他已不用做出选择,因为已是有一个女子将它拉了进去。感受着身侧暖玉温香,一时间冷墨颇有些慌了手脚,只得跟着进去。
“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北婠婠在二楼看着冷墨有些拘谨的样子,倒是绕有兴致。“正好看看他胆子如何?”
“绿波,你去把他带到这里来。”北婠婠开口向他身侧的女子说道。
“是!”身着绿裙的女子答道。
绿波很快便把冷墨带到了房门外,将他引进了房内坐下,北婠婠正坐在椅子上等他。
“你找我有什么事?不会是还在为了昨晚的事情计较吧?”北婠婠调笑地看着有些局促的冷墨,香肩半露,真可谓人间绝色。
“昨晚的事我早已忘记,我来这里只不过是想请姑娘割爱。”冷墨本不知该如何开口,却是意外的发现北婠婠左肩上竟纹着一只蜘蛛,眼神一冷。
“说来听听。”北婠婠对这个人是越来越感兴趣了,进门时还局促不安,看到她左肩上的蜘蛛,却是毫不在意,变得波澜不惊,甚至还敢讨要东西。
“赤练蛛。”冷墨开口,这是师父让他去五毒门取的东西。
“你难道不怕?”北婠婠起身紧盯着冷墨,像是要把这个人看穿。
“我为何要怕?”冷墨从看到那只蜘蛛开始,语气便开始变得冰冷。
“看来你是不知道五毒门的厉害。”北婠婠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悦耳,不过其中却也有了几分寒意。
“这只是讨要的利息而已。”冷墨的目光愈发的锐利。
“是吗?”北婠婠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这个人似乎和五毒门有旧仇,“你打算用什么东西来换?”
“你的命。”冷墨说着,手不知何时却是已经扣在了北婠婠的脖颈之上。
“你舍得杀我吗?”北婠婠倒是没有惊慌,反而是脸带笑意的看着冷墨。
不得不说,如此绝美的一个人儿,当年犯下过错的也不是她,而且冷墨本就不轻易取人性命。
“我也不想伤你,毕竟我师父同你们五毒门颇有渊源,之所以讨要赤练蜘,也是让你们蜘蛛门为了当年的事付出一点利息。”冷墨神色渐缓,但想起寒师哥的嘱托,依旧还是没有放手。
“你真的想要?”北婠婠眼中若有所思,朱唇轻启。
冷墨不再做声,只是用手上微微加重的力道,说明了自己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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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墨拿着手中装着赤练蜘的玉盒离开了春风得意宫。
这自然不是因为他胁迫了北婠婠,而是因为他说出了两个字,“天杀。”
如今天下初定不过百年,江湖人亦不归朝廷所管辖,江湖有自己的规矩,而冷墨却似乎是犯了这个规矩,那就是对非江湖中人出手,甚至是对皇家的人出手。
不过满朝文武都知道,荣亲王本就是皇上想要除去的人,即便是他的亲弟弟,因为皇上要为太子登基扫除一切的障碍。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江湖之中,练武之人功力达到一流境界,不说千岁有余,几百年的时间还是有的,皇上打下江山,花了十年的时间,如今坐着江山也不过几十年,皇上也不过百岁有余,却有意要禅位,却是让许多人都琢磨不到头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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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天杀有那么可怕吗?怎么他一说出这两个字?我们就要乖乖的把东西给他。”绿波看着瘫软在椅子上的北婠婠,心中满是不解,自家小姐天不怕地不怕,怎么感觉有些怕那个少年。
“天杀,这两个字代表的可是暗处的无敌,要知道新朝建立,这个人可居首功。我在外面怎么胡来娘都不会管?唯独这件事,娘可是对我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也得回去一趟了。”北婠婠想起当年母亲和她说的话,心中还是有些不寒而栗。
“看来我们五毒门这次少不了要出些血了,不过还好这少年没什么杀意,只是可惜了,我们苦心栽培的毒物。”北婠婠虽是有些心痛,不过眼中却似乎是在想着别的事。
“小姐,这赤练蜘可是你花了三年的时间,耗费无数心力,收集天下奇虫才得到的蛊母,到时五毒大会召开,没有了这奇物,我们蜘蛛一门有如何能在五门中占得一席之地?”绿珠也是万般无奈的开口道。
“没事,我已经是明白那人为何要取走这毒物了,看来其余四门到时也会面临他的光顾,这一次的五毒大会,能不能召开还不一定呢。”北婠婠眉目流转间风情万种,却是在霎时间便想通了事情的缘由。
五毒门,顾名思义,其下有五门组成,五门并非固定,每十年门下青年才俊会拿出自己所培育的毒物,进行一场养蛊般的厮杀。最后留下来的五个毒物,培育者便是新一任的五门门主,而前任门主则会成为长老一类的人物,成为门派的中流砥柱。
冷墨离开了摘星城,准备前往五毒门其余四门所在地,取回其至毒之物,也唯有如此,才能让师父炼制出能够让冷师哥完全恢复的伤药。
说起来那女子生的真是极美,看来这也就是凝雪师姐让我小心为上的事,说起来自己都不知是怎么来到这个稀里糊涂的世界,也不知是否还能回去。
下一次再见又会是什么时候?师傅所说的终极又会是什么呢?自己真的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冷墨的眼中有着一丝极深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