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达成一致后,项风又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吃肉,端起碗来喝酒。
李牧却一把夺过酒坛子,“你可不能再喝了,这酒还得留着以后打了胜仗再喝!”
项风一脸鄙视道:“小气鬼!不就是一坛酒吗,以后我赔你十坛,不,赔你一车!再给我倒点,这刚把我的酒瘾给勾了上来,你这不是要杀人吗?”
“我怎么杀人了?”
“酒就是我的命,你不给我酒,是不是要我的命?”
“酒还是我的命呢,你想要我的命?”
李庭却踩着小碎步跑了上来,听见二人争吵,问道:“什么要不要命的?谁要谁的命?”
项风赶紧朝李牧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可露馅,李牧当即会意,答道:“哦,刚才神仙给我算命来着,说我可以活到九十九呢!对吧,神仙?”
项风在心里早把这个小气鬼骂了一遍,笑道:“对对对,李将军天庭饱满,地阔方圆,走起路来有龙虎之威,他日必是一员虎将!”
李庭早已来到李牧身边,把李牧的肩膀拍了一记,“你听你听,我就说哥哥你他日必是我赵国的栋梁,你看神仙也这么说。”
李牧却纳闷道:“你刚才不是说他不像神仙吗?怎么这会倒说他是神仙了?”
李庭把头靠近李牧耳边小声说道:“我刚才看到他那头大雕了,当真是神了,它居然自己拿棍子串了几条鱼去伙房烤,差点没把伙夫给吓死,那烤鱼的动作手法,一看就是老手,这么厉害的大雕能驾驭它的人不是神仙还有谁?”
李牧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可是不对啊,这小子哪是什么神仙,根本就是一个坑蒙拐骗之徒,老子半坛子美酒都被他骗得喝了,但是此间真相他又不能告诉李庭,当真是有苦说不出。
虽然李庭的声音很小,但是能比虫子啃树叶还小吗?所以李庭的话一字不落的听在项风耳中。
项风又看了李牧一眼,李牧的脸色却是青一阵白一阵,项风对于李牧此时的心情可是了然于胸,他都忍不住想笑出来。
“李将军今日打了大胜仗,来!我借花献佛,敬你一碗!”说着把还没喝完的半碗酒端了起来。
李牧哪还不知道他要骗酒喝,急忙说道:“不行了!今天已经喝得够多了,神仙的好意我心领了!”
李庭却从李牧手中抢过酒坛子道:“我哥不喝,我喝!来,我先给你满上。”
说着就提起那酒坛子往项风碗里倒,项风却顽皮的朝李牧眨着眼睛,李牧心里那个气啊,若不是他以内功极力压制,怕是要当场便炸开来。
“未知上仙怎么称呼?”李庭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望着项风笑道。
做戏自然要做全套,项风脑子一转,便答道:“上仙不敢当,法号逍遥子!”
没想到李庭却仰起头思索起来,“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谓之逍遥,好名字!来,我敬上仙一碗!”说着拿起李牧的酒碗对着项风说道。
“那是我的酒!”李牧一脸委屈的道。
“你不是不喝吗?”李庭细眉倒竖。
李牧无奈,摆了摆手道:“好吧好吧,你喝!”
项风却看得奇怪,李家世代从军,家法必然严格,想必长幼有序,尊卑分明,怎么他这个弟弟却这般放肆,关键是李牧还如此纵容着他,拿他没法。
“喝啊!不喝就是不给面子哦!”李庭见他在那发呆,不由催促道。
项风收回思绪,美酒在眼前,岂有不喝之理。
李庭见他喝完,急忙又给他倒满,看得李牧直心疼,“你别倒那么多,小心把神仙喝醉了。”
“神仙怎么会醉,哥哥你就放宽了心吧,你就是把剩下的两坛酒拿出来,也喝不醉神仙,你信不信?”
李牧此刻真想抽死自己,心说刚才怎么就上了这小子的套呢,他在这里装一天的神仙,老子就得赔一坛子的美酒。
李庭见哥哥不说话,问项风道:“逍遥子前辈,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喝完了这坛,咱们再整两坛怎么样?今天不管你喝多少,我李庭奉陪到底!”
项风心里那个乐啊,只要有酒他是来者不拒,怕是李牧今天要大出血了,“李将军不胜酒力,还是早点回房歇息吧,有内弟在此相陪也是一样,你是带军之人,须时刻保持清醒,美酒虽好,可不要贪杯啊!”
一席话直把李牧气得咬牙切齿,他眼珠一转,便有了主意,起身说道:“如此,我就不陪上仙了,我去城关看看,小心贼寇又去而复返,告辞!”
项风却是一脸惊讶,心说这么快就认输了?还来不及客套两句,李牧早已迈着阔步踏楼而下,把那本就松动不堪的楼梯踩得噔噔响。
“哥你慢点,别把楼给踩踏了,来,我们继续,上仙你这身道袍怎么这么肮脏不堪?像是在泥巴地里滚过一样。”
“额,这个嘛,你也知道我那神雕喜欢吃鱼,每顿无鱼不欢,没有鱼它就不飞,没办法,我就每天给他抓鱼,这不今天早上找了半天也没看见一个池塘,我只得在一个污泥地里给它弄来几条,到现在也没功夫洗一下,让你见笑了。”项风直冒冷汗,好不容易圆了个谎。
李庭却纳闷道:“神仙也要亲手才能抓到鱼?神仙不是会法术吗?道法一出,那鱼还不刷刷刷的蹦出水面?”
项风真想一把掐死他,心说这小子怎么这么多事,但是对于这个问题他又不能不答,不答就得穿帮,一旦穿帮,酒没了不说,李牧还得掐死我。
“我那神雕性子古怪,非亲手抓的鱼它还不吃,你想啊,我就这么一个座驾,说不得只得依着它了。来来来,我们喝酒!”项风好不容易把这事圆了过去,希望用酒堵住他的嘴。
李庭只端起酒碗小泯了一口,天真的点点头,“你那神雕是很古怪,它居然自己去烤鱼你知道吗,别人想帮它,它还把别人踢了一脚,你说怪不怪?”
“是吧,珍禽异兽都有些怪癖,若不懂它的性子,如何能够驾驭它,你怎么不喝啊?你看我都喝光了。”项风一心想把他灌醉,这样他就不会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了。
“你喝完了吗?果然是海量,来,我再给你倒上。”
“你别光只给我倒啊,你也得倒满,这才像话嘛,你这厨艺当真了得啊,我和你哥吃得是赞不绝口。”
李庭好像喝多了,脸上竟泛起一丝红晕来,有点不好意思道:“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何堪上仙谬赞,边关艰苦,比不得城中,上仙就将就一下,他日来我家中,我再盛情款待。”
“李兄客气了,越是小菜越难把握火候,古有名言,治大国如烹小鲜,由此可见其中的难度,李兄就莫要过谦了,来,我再敬你一碗,答谢今日的招待之情!”
“既如此说,我就当仁不让了,在下先干为敬!”又是一碗酒下去,李庭的脸色越发红艳了,眉目间竟隐隐然有女儿之态。
项风突然有一种想要亲近他的冲动,吓得急忙摆了摆头,心说我这是怎么了,居然想靠近男人,不行不行,不能再喝了,要是喝醉了把他搂起来,岂不是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李庭见他样子古怪,忙问道:“上仙你怎么了?是不是已有醉意?若如此,咱们再喝一碗便到此为止,可好?”
项风一咬牙,痛快道:“好!喝了这碗圆杯酒,咱们就是好朋友,满上!”
李庭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提着酒坛子却总是找不到碗,急道:“把碗给我放好啰,别动来动去的!”
项风傻眼了,碗不就在那里吗?哪有动过,心知他喝醉了,笑着起身,想把坛子接过来,却不料李庭举着坛子晃来晃去的,他一下没抓到坛子却把李庭的手给按住了,顿时手上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柔嫩无骨滑而不腻,心神也不由荡漾了一下,惊得他急忙缩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