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打得火熱,裡頭也是十分的精彩,只見那九色霞光化作九道彩光直奔季星的天靈蓋,來回徘迴了幾周後一股腦兒地鑽入季星頭內,瞬間他成了一名九彩之人。
因為九道彩光慢慢地遊走著他的身體各處,而那耀眼奪目的光芒也慢慢滲透出來,一個莊嚴的寶相出現在黃裳三人的眼前。
此刻外頭的戰況已經明朗化,城主舞霸刀單手持刀撐著地面,身上有幾道血流噴湧而出,此刻的他早已滿身創傷、鮮血流不停,虛弱的如風中燭火般搖搖欲墜。
城內的官兵也都是一蹶不振,兵敗如山倒,舞霸刀嘆息一聲:「命啊!小神醫,我盡力了。」
而尹狡黠和林立、周天魚貫而入,嚇壞了內頭的三人,這時候季星滿身霞光,如神仙下凡一般莊嚴又瑰麗。
神聖的氣息令衝進來的群眾頓了一頓。這時候不知道是誰先出聲:「這是甚麼情況!」
「宛如仙佛下凡一般!」
「難道真如城主所說,是有人感悟了天道嗎?」
「可是天道有那麼容易感悟嗎?」
「但眼前的景象又該如何解釋?」
這時候陰險的尹狡黠大聲說話:「大家,這哪裡是感悟天道啊!分明就是那天才地寶被這小子獲得了。」
一時間眾人鬧烘烘了起來,紛紛逼步上前,就在眾人欲伸手將他抓起時,他的雙眼睜開了,吃驚地望著眾人說:「你們這是要做啥?」
「把天才地寶交出來!」一位尖嘴猴腮的中年漢子怒斥一聲。
「對!把天才地寶交出來!」眾人一聲應和,頓時整個大廳都起了回音,季星如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迷迷糊糊地看著黃裳三人,他仨人也不曉得這是怎麼一回事,紛紛搖頭。
這時候城主『碰』一聲,摔倒在地,尹興著急的上前查探,眾人卻哪裡肯讓路呢?因為人人都認定他是想逃跑,於是乎層層擋住了他的去向。
季星焦急的大喊說:「快讓開!」可人們也肯讓他如願呢?這時候剛踏入大廳的劉若蘭看見那面色慘白的舞霸刀,淚水不聽使喚的噴湧而出,哭得死去活來的。
季星的拉大了嗓門吼說:「快讓開,我要救治城主!」
「救城主?」這時人眾人才發現城主已經倒地不醒了。
可是尹狡黠怎肯讓他如願呢?只見他厲吼:「別聽信他的謊言,他明明是想尋找機會逃跑。」他那雙陰翳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季星的一舉一動。
這時候一位長相還算和善的老者開口了:「想走也行,只需留下天才地寶,我們絕不阻攔你的去路。」
「我沒有天才地寶!你們是要我說多少遍呢?」季星著急了,這時候險些哭昏的劉若蘭急中生智,對著城主府的官兵說:「快把城主送到少年的前面。」官兵們醍醐灌頂,紛紛起身將舞霸刀抱了過去。
季星一探他的脈息,頓時整張臉都嚇白了,因為舞霸刀已經沒有了呼吸,雖然他不清楚事情的經過,但是看著最後舞霸刀的神色和言語,他隱約間猜到了城主為了他而豁出性命。
這讓他為之動容,於是他問神武說:「他還有救嗎?」
這話因為太過緊張而說出了口,眾人像是看白癡一般的看著他,又見到舞霸刀的胸脯並無上下起伏,再用精神力一探,才發現連鼻息間的呼吸也沒了。
於是眾人開始哀悼了起來,這時候尹狡黠再發難:「小子快點交出天才地寶來。」
就在他吆喝間,人人卻都急速的退出大廳,因為殺害城主的罪名不是他們可以承受的,尤其是林立和周天更加是心驚膽跳的轉頭就跑,因為城主的傷勢有一半以上是他兩人所造成的。
「小神醫!刀哥,真的沒救了嗎?」劉若蘭哭成了一個柔弱的淚人兒,尹狡黠見眾人化作鳥獸散,才驚覺害怕,於是他轉頭對著季星說:「人是死在你這裡,與我無關!」這話一說完便溜得不見蹤影。
這時候神武對他說:「你忘了我對你說過的,就算是剛死之人,你也定能救活,那個劉若蘭不正是最好的例子嗎?」
有了這句肯定的話之後,季星對著淚人兒般的劉若蘭點點頭說:「我盡力試試。」
「小神醫,拜託你了,刀哥,你若走了,我也要跟你去,我們好在陰間繼續做夫妻。」劉若蘭已經哭趴在地上了,黃裳和李巧上前將他攙扶起來,又拿了張椅子讓她坐下,還不停地安慰著她,但是對於季星能否救活已經斷氣的城主,兩人心中一個底也沒有,而那官兵們一個個哀傷的垂首,有的悲憤大罵,有的啜啜泣泣,有的猛捶胸堂。
季星將玄力運轉到右眼時,深紫色的眼眸陡然現世,天地間的靈氣瘋狂湧來,如當日醫治劉若蘭一般,天地間的靈氣變得活躍了起來,彷彿灌注了濃郁的生命氣息一般。
紫瞳迸射出一道紫光將舞霸刀包裹了起來,這時候舞無雙跑了進來,一入內就拔起腰間寶劍,凶狠的用力前刺,這一刺不偏不倚的命中了季星的心臟,頓時嘔出一口鮮血,但是他的紫瞳依舊是僅盯著舞霸刀。
由於這一幕太過突然了,嚇傻了眾人,就在眾人反應過來之時,舞無雙冷漠的拔出刺在季星心臟處的長劍,這一劍極其的凶狠毒辣,來得實在太突然了,等到季星跪倒在地,雙手摀住心房處的劍孔時,眾人才意識到事情大條了。
這一幕令黃裳火冒三丈,可她更加關心季星的安危,三步做一步的急速跑到季星的身邊,這時候的季星右眼依然緊緊盯著舞霸刀,嘴裡吐出了鮮血,但卻怎般也不願意倒地。
李大仁和李巧兒嚇得驚慌失措,劉若蘭萬念俱灰,官兵們紛紛搖頭歎息。
但是闖禍的舞無雙卻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長劍又瞄准了季星的咽喉而去,這時候已有防備的黃裳當然不願意讓她的詭計得逞,於是也抽出了寶劍與舞無雙爭鬥起來。
劉若蘭的心都亂了,可是當她想到舞無雙是姊姊留下來的唯一孩子,她的心又軟了下去,奔向兩人的面前阻擋起來,黃裳無奈地扔下寶劍,因為她不想傷害這名善良的女子。
但舞無雙的長劍卻兇狠的刺了過來,劉若蘭哭泣的一轉身就用自己的身體去承受這一劍,頓時長劍凶狠的刺穿了劉若蘭的咽喉,場中的眾人都傻眼了,他們紛紛在內心中痛恨起這平日驕縱的大小姐。如果不是她,也許城主就能活了;如果不是她,城主夫人就不會死;如果不是她;小神醫也不會死。
這一下真正的嚇傻了舞無雙首中的長劍鏗鏘一聲滑落在地,可是如論她怎般懊悔,劉若蘭依舊沒了生命氣息。
她憤怒了站了起來,手中再度持著那把殺人的長劍,凶狠的相著黃裳叫囂:「是你害死蘭姨的,陪我蘭姨命來。」
這話說得官兵們紛紛垂頭嘆氣,他們頭一次認識到這名驕縱的大小姐是何等的無理取鬧,是何等的公主病,又是何等的誣陷他人。
「小蘭!」這時候城主醒來了,看見倒在地上的劉若蘭,他憤怒的咆哮說:「是誰殺了小蘭?倒底是哪個天殺的殺死了小蘭。」
官兵們面面相覷,他們很想說,卻又怕得罪了那個心狠手辣的大小姐。
李大仁搖搖頭說:「是你寶貝女兒!」
這句話令人腦袋都轟隆一陣,耳鳴聲不停的迴盪在腦海間。他吃力的站起來,來到舞無雙的面前,用力的搧了他一個耳光。
舞無雙從來都沒有被人打過,而他的父親每次在自己闖了禍都會安慰自己說:「沒事的。」又會替自己擺平事情,所以從小到大,她養成了視人命如草芥的心性,但這一刻她卻被父親狠狠地甩了一巴掌。
她受不了而淚奔,手中的長劍也用力地甩到地上。
舞霸刀抱起了劉若蘭,來到季星面前懇求:「小神醫,請你無論如何也要救活我家內人,我願意做牛做馬來報答你。」
「我…」季星說出一個字後便嘔出一串鮮血來,嚇壞了在場眾人,尤其是黃裳早已哭得不成人樣了。
「把她放到我面前來。」此刻雙手摀著胸口的季星艱難的說出一句話來,隨即又是嘔出幾口鮮血,黃裳知道她勸不了那個善良的『星哥哥』,於是他跪在地上低聲向神祈求,求禱神保佑季星能夠平安無事,其實她心裡一點信心也沒有,但是他不願意看著心愛的『星哥哥』就這般英年早逝。
這時候神武的話傳入了黃裳的腦海中:『放心吧!你的星哥哥不會這麼容易死去。』
黃裳臉上的淚水慢慢的減緩了,這時出現在眾人的眼前是一到祥和的紫光充斥在兩男一女的身上,那是最純潔、最神聖的光芒,但是眾人只見著那耀眼的紫光,光內的三人卻是一丁點也瞧不見身影。
一個小時過後,紫光逐漸散去,三個站立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眼前,觀那生龍活虎的模樣,和臉上濃濃的笑意,眾人方知危險已過,神醫不但救活了兩人,也救活自己,這一刻城主府與季星拉到一塊兒,因為三次的救命之恩令舞霸刀就算是為季星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神醫之名就此傳開,而那天才地寶之說,在老城主出面檢查了季星一番後眾人也釋懷了,因為老城主是這般說的,季星身上並無天才地寶的跡象。
就算尹狡黠打死不認錯,可老城主的威望還是令城中武者和百姓們折服的。
而關於季星腦海中的神武,就算老城主再厲害百倍也是探查不出來的,一時間季星那神蹟般的醫治能力如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尤其他的收費十分的便宜,也使得一些貧窮之人也有了救命的希望,當然對於有錢人,他的收費還是很貴很貴的。
仁德醫館如日中天,尋常病人大多由李大仁看診,只有一些難治的絕症或是剛剛死亡的病人才由季星醫治,慢慢的仁德醫管的名望也響亮了起來。
冬季悄悄地來,漫天飛雪的景觀令季星想起了在落雪村的日子,那是一段苦不堪言的歲月,在那裡頭他度過了最坎坷的童年,明明是瘦弱無助的小男孩,卻只能流落街頭,最終只能以山上的破山神廟為家,這是何等淒涼的日子。
黃裳看見季星的眉頭緊皺,擔憂的問了一聲:「星哥哥,怎麼了?」
「沒甚麼!只是想起了以前悽慘的日子。」
「都過去了,現在很好,以後會更好的。」
「沒錯!裳兒說得對!」季星展顏歡笑,與一旁的黃裳手牽手逛起了市井小巷,每一回他們出門都帶著大把大把的金錢,可當他們回家時,卻又兩袖清風。
『若,天有道;便,人有情。』一個乞丐兒嘴中嘟噥著,來來回回就只說這八個字。
『天本有道;人本有情。』季星隨口回應了一句。便將自己買來的酒水和肉塊都給了乞丐。乞丐開懷的說:「小兄弟,善心啊!」
乞丐接過季星遞給他的酒水和肉塊收進懷中,又從懷中取出兩塊玉牌,這玉牌古樸而混濁,讓人看了之後便很快的將他給忘記了。
乞丐將兩塊玉牌遞給季星說:「禮尚往來!」說完之後也不管季星反應便將玉牌放置季星的手中,然後一手提酒水,一手提肉塊,仰聲長嘯而去。
兩人被眼前的一幕震傻了,旋即相望長笑,季星將一塊玉牌交給了黃裳,兩人又牽起手來回家。
這時候神武的聲音出現了,他驚訝的說:「這兩塊玉牌挺神奇的。」
「怎麼個神奇法呢?」黃裳的好奇心被懸吊起來,季星則是大剌剌的說:「管他是好東西,而是普通的玩意,這可是大叔的一片心意啊!」
「甚麼普通玩意,這可是好東西呢?你們在修練的時候將他放入懷中,可以達到安定心神的功效。」
「真的嗎?那豈不是寶貝了。」黃裳歡呼了起來,摸起手中不起眼的玉牌,喜上眉梢。
「不行!太貴重了,我要還回去。」季星拍了一下腦袋瓜,模樣十分的呆傻,神武賊兮兮的笑著。
黃裳拍了他的後腦勺說:「你知道大叔去哪兒了嗎?」
「不知道!」季星想了又想說:「可是我們可以走大叔離開的方向去找他啊!」
「你呆喔!像大叔這類的高人,此刻應該已經走遠了,我們又該往何處尋找呢?」
「我…」季星佇立在原地,黃裳從後頭用力一拍他的肩膀說:「走,回家吧!」
「哦!」季星垂喪著頭尾隨著黃裳回到仁德醫館。
「你們說那名中年乞丐送給你們兩塊玉牌。」飯後李大仁開口問道。
「是甚麼樣的玉牌呢?」李巧兒滿心好奇的望著兩人。
只見兩人將懷中的玉牌掏出來,李大仁趕忙搶了過去,只是一直緊緊盯著玉牌猛瞧,許久都未曾發出一個聲音。
「父親,這玉牌有問題嗎?」李巧兒發問,但是李大仁卻是聽而未聞。
「李大叔,這玉牌有甚麼不對勁嗎?」黃裳神情十分的緊張,但李大仁依舊是一臉癡呆樣。
「師傅!這玉牌到底是甚麼呢?」季星的心也跟著緊張起來了,但是李大仁依舊是充耳未聞。
兩塊神秘的玉牌,此刻在季星三人心中變得無比的驚悚,腦海中遐思翩翩,但是他們卻未曾往好的方面去想,因為李大仁的表情實在太震撼人了。
良久之後李大仁開口說:「這是雲門外門弟子入山門的資格令牌。」
「雲門?那是甚麼門派呢?」三人齊聲一問。
李大仁侃侃而談。
雲門是位於大漢帝國最神秘的門派,他們招收弟子的方式,不是考核,不是甄選,也是不靠關係,而是由門中師長下山尋找有緣份的年輕人。
他們挑選的標準全憑那些師長的好惡,沒有一定的套式,也沒有一定的標準,只有那些獲得入門玉牌的人才能成為雲門外門弟子。
而雲門弟子一開始就只是個外門弟子,然還才層層爬升,內門弟子,核心弟子,雲門弟子一個分成這三大類。
而雲門也細分很多,有劍宗、器宗、丹宗、陣宗、刀宗、槍宗、拳宗和符宗以及本宗。
一共九個宗派,除了本宗以外的八個宗派都是由弟子選擇的,可是本宗卻是由本宗的師長挑選弟子。
本宗有別於其他八個宗派,本宗講求的是全能,八個宗派需要學習的東西,本宗也都需要學習,所以說本宗的弟子都是最頂尖的,雲門的掌門大都是由本宗挑選出來的。
雲門在整個修羅煉獄界中也頗有名望,算得上是一等一的門派,你二人可以獲得雲門外門弟子的資格當真是可喜可賀,看來我與你的師徒日子要中斷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季星跪在地上向著李大仁拜了又拜。
關於修仙,他豈有不想,先前只是因為自己尚未在傷痛中走出來,才會喪志,後來因為拜李大仁為師,修仙一事也就順理成章地被他拋到腦後,可是如今有天大的機運上門,他怎會不動心。
就算他不動心,也得替自己的女伴著想,他若不去,黃裳也絕對不會去,所以通往雲門之路他必定要踏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