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马车在同福客栈前停了下来。“吁——”
从马车上下来了一个戴着斗笠面纱的女人,她着淡紫色的衣裳。动作优雅,像是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可见她腰间还别着一把三尺六寸的剑。
“水苏,看看附近可有酥饼,带些回来。”
那位名唤水苏的婢女的腰间也别着一把剑,可这只剑与方才那位斗笠面纱的女人的剑相比却显得更加贵重了些。
戴斗笠面纱的女人进了客栈之后,坐在客栈内歇脚喝茶的男人纷纷盯着她看,目不转睛。
“姑娘打尖还是住店呢?”掌柜老板问道。
女人扯下腰间的钱袋,放到柜台上,傲慢地说道:“住店两间。”
这会走来一位一身着破旧麻布衣的男子,笑眯眯地搭讪着道:“小姐,一个人多无趣,可不来陪陪小爷们喝两杯?”
坐下的男子都纷纷笑了起来,调戏道:“就过来陪爷们喝吧,小妞。”
女人没有回应,只当无视。
男子见女人无动于衷,更是觉得有趣。又拿来了一杯酒,啪地一声放到柜台上,“喝了它,以后小爷我罩着你呗。”
说罢将手搭在女人的肩上,本无动于衷的女人皱了皱眉头,嫌弃地甩开了他的手。
“嘿哟,这小妞有脾气。”男子也似乎是借着酒劲上来,厚着脸皮搭讪。
女子迅速地拔出腰间的剑,就挂在男子脖子上。
“你说话可客气些,不然小心这店沾了你的污血。”
听罢,掌柜慌了似的向着女人求饶,“姑娘求你了,我这还靠着这店讨生活呢,你别呀。”
在座的男子也都个个不敢吱声,不再起哄讲话,低着头喝酒不管闲事。
女人识大体,拽着男子衣领,使劲地往外拖出去。
“我便不玷污了掌柜的客栈,可你这只手留不得。”女人说罢,将剑一挥,就将男子搭肩的那只手砍了下来。
痛得男子哇哇大叫,街上的路人看了都躲得远远的,什么闲话也不敢说,生怕这女子一个气急便将拿自己出气了。
水苏带着酥饼走来时,轻笑了一声,说道:“小姐真是狠呀,讲不定明日便出了你滥杀无辜的消息了。”
女人说道:“我这剑不锋利,有空便会去磨利些。”
回了客栈房间,女人将斗篷面纱摘了下来,便朝着那叫水苏的女子跪下,说道:“手是水苏砍的,事情若是传出去水苏自会解决,决不拖累小姐。”
原来这位唤水苏的才是小姐,而这位带斗篷面纱的才是婢女水苏。
“无妨,谁不知道我喻崖香是出了名的杀人不眨眼,不是还给我起了个名号叫什么雪里青吗?”
崆峒山派喻崖香,喻春华掌门之女,武功了得。常是替天行道,杀人无数,便在江湖上有了名声,人称雪里青。
“昨夜后林山死了数十人,有人说见到苏虞哥哥恰好出现在后林山,这事你查清楚了吗?”喻崖香问道。
水苏将酥饼掰开成两半,里面正塞了一张被卷成条的宣纸。
摊开之后里面正写着:
“同福客栈等候”
喻崖香满是疑惑,不解地问道:“什么叫客栈等候?事涉苏虞哥哥,我怎等得了。”
水苏又掰开了另一个酥饼,里面是一只小钥匙。
喻崖香更是疑惑。两人赶紧将所有酥饼掰开之后,将宣纸上的字拼凑在一起。
正是:“公良苏虞夜黑之前赶到,身上可能有东槐骨,同福客栈等候,这是他房的钥匙”
“苏虞哥哥带着东槐骨要来同福客栈?”这会便将喻崖香的疑惑解开了,可接着又有另一个疑惑,“可他大可直接回宴儒山,为什么来客栈?难不成有别人?或者东槐骨在别人身上?”
夜幕降临,马棚里停着的马都睡去了。
喻崖香从窗户往下看着门口,也迟迟见不到公良苏虞的身影。
直至夜深二更天时,才听见楼下的马蹄声。将睡着的喻崖香惊醒,立即开了门往楼下瞧去,正看见柜台前是三个人,
一个正是公良苏虞,还有一个好似是受了伤的男人,那个正是蔺知一阿爹。还有一个小女孩,那正是蔺之凡。
“掌柜的,可有有房间?”公良苏虞问道。
掌柜翻了翻簿子,左看右瞧了许久,才说道,“公子,小店仅剩一间了,今日真是不巧满了。”
公良苏虞看了看蔺知一,问道“师兄怎么说?”
蔺知一点了点头,“我无妨,守夜。”
公良苏虞说道,“那好,就这一间了。”
看了看楼下那个不认识男人,喻崖香小声问道。
“水苏,苏虞哥哥旁边那个男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水苏回想起了书阁里的一本古书,里面记载了寒清掌的故事还有寒清掌的主人以及画像,“寒清掌那张画像,难道他就是蔺知一。”
喻崖香说道:“消失无踪了九年的蔺知一,今日竟然出现了,还和苏虞在一起,会不会说这蔺知一九年前就夺得东槐骨了,所以才消失了九年。”
水苏:“旁边还有个女孩。”
喻崖香:“该不会是蔺知一的私生女?”
水苏:“如果说东槐骨真的在蔺知一身上,那难道公良苏虞接近蔺知一的目的也是为了东槐骨?”
喻崖香:“那这就更有趣了。”
蔺知一劝了蔺之凡睡下之后,他便和公良苏虞二人坐在凳子上守夜。
“这一眨眼就九年了。”蔺知一说道。
“是呀,我都快过十九岁生辰了。”公良苏虞将衣袖撸起,将手臂伸到蔺知一面前。
蔺知一盯着看了许久,感慨道:“都九年了,你的青根还未治好。”
公良苏虞左手臂上是一根青筋,它是一条无害身体也无益身体的青筋,除了长在手臂难看之外也不无其他不好。
公良苏虞问道:“师兄,我想知道你当年为什么离开宴儒山。”
蔺知一:“当年自有我的苦衷,现在不能让你知道。”
公良苏虞:“他们都说是九年前是你得了东槐骨才一走了之,一人独占。”
蔺知一:“你信吗?”
公良苏虞:“苏虞自然不信,师兄的为人我自然知道。”
蔺知一:“人们一旦得到东槐骨,就像今日那场面一般,东槐骨在谁手里便杀水,到时候人们将会为了东槐骨,互相残杀,就像野林里的饿狼。”
公良苏虞:“我知道,东槐骨或许只是个传说,不过是为了诱惑人们的欲望罢了,世上岂有长生不老,百病可治这样好的东西。”
蔺知一:“之凡确实是在九年前天降传说中的东槐骨那日我在后林山找到的,非我亲生。可就怕人们被东槐骨迷魂了头会因为她是在那日后林山出现的,误将她...”
这时门外出了动静,公良苏虞机灵快速地过去踹开了门。
跑出去便是一把抓住即将跑走的喻崖香。
公良苏虞见是喻崖香,一脸惊讶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喻崖香先是往屋里探了探,才说道,“我整好路过罢了,你信吗?”
随后蔺知一便也走出来看了看,见她要间贵重的佩剑,问道:“崆峒山派的人?”
公良苏虞开始介绍了人物,“这是喻崖香,崆峒山派喻掌门之女。”
不等公良苏虞说话介绍蔺知一,喻崖香便自己先说了,“这位难道就是蔺先生。”
就在这时,房内嗖的一声。
三人再进屋看时,蔺之凡已经不见了,而窗户正被打开着。
“遭了!”蔺知一说道。
公良苏虞则是怀疑起喻崖香跟劫走蔺之凡的是同一路人,“你们是同伙?”
喻崖香赶紧摇摇头澄清道:“我没有,不是我呀,苏虞哥哥。”
竟然有人先一步抢走了东槐骨的线索,喻崖香也是倍感惊讶以及气急。
三人再追出去时,只见一个穿着红色衣服蒙着面的男子,手里正抱着蔺之凡。三人一路追到了解蠡洞,正准备追进去时,蔺知一拦住了两位。
“别追了。”蔺知一说道。
“是解蠡洞...”喻崖香惊讶地说道。
解蠡洞已经有两百多年之久了,里面住着的不是一般人。
“里面不是人,都是魔。”喻崖香说道。
“活了两百年的魔。”蔺知一说。
这里便是公良苏虞智商有限的地方了。
公良苏虞不解地问道:“解蠡洞有那么可怕吗?”
蔺知一说:“知道的也只是传说,说是住在解蠡洞里的人都是长生不老的魔。但又生性残暴,就算人有想长生不老的欲望也会怕他们。”
想进入解蠡洞内部需得通过层层的关卡门,才能到达内部。里面繁华得像极一个宫殿,蔺之凡正躺在榻上睡着。
“我看蔺知一他们都追来了。”一名黑衣男子走来。
“少主不是要我去将温姑娘劫来吗?”红衣男子问。
红衣男子易浊天,乃少主斐堇凛的手下。
斐堇凛走近看了看蔺之凡,“我是叫你将她请来,不是劫来。如今的蔺知一可不好惹,我们劫了他的女儿,自然会想办法进入解蠡洞救她女儿。”
“如今的温姑娘还是孩童,她现在叫做蔺之凡。”易浊天说道。
是他们两人说话的声音太吵,将蔺之凡吵醒了,“这是哪?”
蔺之凡似乎并不惊慌,倒很是淡定。
“这里是解蠡洞,也是我的解蠡宫。”斐堇凛说道,“你饿吗?我的解蠡宫什么吃的都有。”
“我似乎来过这里。”蔺之凡环顾四周,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有点熟悉,但却又是第一次来。
“你何止来过这里,你以前可是这里的女主人。”斐堇凛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哥哥,我为什么在这里?”蔺之凡问。
“哥哥?哈哈哈”斐堇凛有生之年竟能听见温卿颜喊自己一声哥哥,倒是有些高兴得不知所措,“叫我堇凛哥哥便好,你以前也是这么叫我的。”
一旁的易浊天见斐堇凛这样说大话,竟让他给逗笑了。
蔺之凡下了床,便自己走去拿了桌上的糕点吃。
“这性子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斐堇凛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