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由用匕首刺中张角侧腹之后,就再也不能动弹一下。张宝已经一杖打断武由脊背。
张宝看见张角被刺伤,悲呼一声:“大哥!”悲愤之中一杖将武由杀死。张角捂着侧腹伤口萎靡地缓缓坐倒在车上。张宝大声呼喊:“快送大哥回营!”说着把武由的尸体扔到地上,自己跳下车,就把车子往回拉。黄巾军不再恋战,那些黄袍徒众紧紧护在车子周围,奋力推车,其他人马护在外围撤走了。
此时,风沙消散,露出了战场全貌。目光所见,全是战死的士兵、马匹、断剑、折戟。可能是风沙遮住了士兵的退路,也可能是两军都是精锐的士卒,又或是两军正好旗鼓相当,这场战斗的伤亡极其惨重。张角的军阵处,董卓军只剩下两三百骑兵和三五名步兵幸存。而董卓军的步兵军阵和弓弩手军阵已经被黄巾军杀败。那里的黄巾军已经去追击溃败的董卓军了。
那李傕、郭汜、徐荣、胡轸四个倒是没有人战死,四人收拢残兵,查看伤员,准备脱离战场。一个骑卒来到武由刺伤张角的地方查看,发现卜欣倒在地上,但还在喘气。这骑卒把卜欣扛到马上,把卜欣救走。木牛也已经被杀死了。
在这之前,战场的另一边,董卓的步兵、弓弩手一番血战,终于敌不过数量远多于己方的黄巾军。也不知道是哪一处首先溃败,紧接着整个战线都溃败了。董卓军丢盔弃甲,就往后跑。董卓看到大军溃败,也只好往后跑。张梁、程远志、邓茂不知张角被刺,率兵一路追赶董卓军。董卓军里跑不赢黄巾军的士兵悉数做了刀下亡魂。
正在董卓仓惶逃窜的时候,一侧山上出现了一支人马,约有一千五百人。这支人马以刘备为统帅,关羽、张飞为将。原来,刘关张三人自从黄巾蜂起以来,就聚集起一支义军,辗转各地,帮助官军攻击黄巾军。前几日,刘关张三人刚在颍川协助皇甫嵩、朱儁战胜了颍川黄巾。之后,又听说卢植在广宗与张角军对抗,就带兵赶来帮助卢植。
谁知三人刚刚到地方,就看见大批黄巾军正在追击董卓败兵。刘备在山上略一观察,就认出黄巾军中三员将领的所在。当时一一指给关羽、张飞二人看。三人商议已定,就各带五百人马,冲下山去,各奔一员黄巾军将领。
刘、关、张兵分三路,以居高临下之势冲击黄巾军。黄巾军正在追击,早已不成阵型,又不防另有军队出现。正要仓促抵抗,刘、关、张三人早已借着地利杀到。
寻常小卒根本无法抵抗三人,三人一路杀到黄巾军将领跟前。刘备持雌雄双股剑,来战张梁。张梁看见刘备一路杀来,手中双剑砍杀手下士兵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早就心中大骇。不等刘备出剑,张梁赶紧摸出怀中雷符,远远向刘备掷去。刘备也没见过雷符,用剑去挡,不防雷符引爆,惊吓了坐下马匹。刘备御马之术颇高,一扯缰绳,马匹人立而起。刘备双腿夹紧马腹,稳坐在马背上,卸去了马匹前冲的力道。可张梁早已趁机调转马头逃跑了。
刘备没有追击,看向关、张二人。关羽持一杆青龙偃月刀,舞动起来,刀刃反射出令人胆寒的刀光。关羽左劈右砍,如入无人之境,一下就到了程远志面前。程远志大喝一声,举刀劈向关羽。只见关羽大刀往一边一挥,磕开了程远志的刀。再一挑,就把程远志缴了械。程远志正在惊骇间,就被关羽一刀斩了。
而张飞冲击之时,放声大喝,竟然把周围的黄巾士兵吓得四散奔逃。那邓茂也拨马想逃,可张飞就是冲他而来,邓茂怎么逃得掉?张飞直直冲到邓茂身前,起手一矛刺中邓茂心窝。
转眼之间,黄巾军三员将领二死一逃,黄巾军大溃。
刘备率军冲杀一阵,也不深追,收拢人马去见董卓。
董卓前几日还在志得意满,坐拥步骑军总共约三万人。而经过一场战斗,董卓竟然把自己的王牌西凉骑兵都损失殆尽了,手下步卒、弓弩手也同样损失惨重。董卓颓然坐在军帐中,指派众将继续收拢败兵、清点手下剩余人马。
卫兵来报,说有一人自称刘备,求见董卓。
董卓在撤退间看过到有一支军队居高临下冲击,一举击退了追兵,想来就是这位刘备的人马。
董卓让卫兵请刘备进帐,自己稍微振作精神,准备看看这刘备是什么人物。
刘备带领关羽、张飞二人来到董卓军帐中,向董卓施礼。董卓抬眼打量着眼前三人:当中的刘备身披战甲、头戴高冠,面阔耳大,腰间配有双剑。背后关羽,赤面长须,昂首扶剑。另一侧张飞瞪圆了眼睛,同时也在打量董卓。
董卓心中感到一阵烦闷。自己孤身一人,眼前这刘备却带了两员傲气十足的将领随身护卫。自己狼狈失态,这三人却轻松大破黄巾,好整以暇。
董卓问刘备:“敢问玄德现在是什么官职?”(刘备字玄德)
刘备回答说:“无官无职。”
董卓又问:“我看玄德与身后二位壮士忠心报国,武艺绝伦,不知道是不是愿意加入我董卓,一同对抗黄巾,匡扶社稷?”
刘备不是甘居人下之人,而董卓又刚逢大败,损兵折将,不久一定被朝廷责罚。刘备此时加入董卓是何苦?刘备回答说:“我与朱儁将军有约在前,正准备带军前往相助。路上看见黄巾军与董将军作战,才出兵相助。现在黄巾军已经撤退,我也要继续去找朱儁将军了。”
董卓听到刘备不愿意加入自己,也感到自讨没趣。讪讪地又和刘备闲聊了几句,就借口自己军务繁忙,把刘备打发了。
说是借口,其实也并非借口。董卓还要收拢残兵、救治伤员、整顿军备、防备黄巾军再次反扑,确实还有许多工作要做。
卢植本是刘备的老师,手下兵马也多。可等不到刘备来投,卢植就被押回洛阳等候发落了。刘备投奔卢植走了个空,就又回头重新去投靠朱儁。张飞看董卓好像丝毫不感谢三人的救命之恩,也没点表示,对董卓颇多不满。可刘备却也不很在意。刘备要的东西在董卓这里也取不到。
卜欣被救回营中后,医士来看过一回,把卜欣的伤口都包扎了,并开了些草药。之后,也就有一个士兵天天给卜欣喂饭喂药而已。大家本也不抱多大希望,可卜欣靠着年轻,命不该绝,竟然渐渐地好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