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不归路的会议结束不久后,执徐在慕容府拿了不少解药以及其他可能用到的药物前去那个村庄。
阉茂也一同前往,距离村庄还有几里路时,就瞥见那个方向火光滔天,烟尘弥漫。
“这!”执徐先是震惊,随后立刻加快脚程前往,阉茂也随之化光而行。
原本用来封锁村子的阵法还在,所以没有人逃得出去,死的死,伤的伤。哭喊声响遍四野,惨不忍睹。
执徐立刻收起阵法,但另一个方向的一袭白衣让他格外在意。
“是他...”阉茂也发现了,因为执徐所布置阵法甚为宏大,收阵需要一定的时间,于是...“你先收阵法,我过去看看。”
“好。”执徐也立刻屏气凝神,专心地收阵。
阉茂身影一闪就到了那个人的身边,他反复看了几眼,确实是自己内心所认为的那个人。
大渊献静静地站在一旁的高地,火光映照到他那绝美的面孔上,看起来有些不协调。他就这样看着村内乱窜的人群,村内不少人看到他向他还以为是神仙降临,向他求助。大渊献始终不为所动,似乎他面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你在这做什么?不救人吗?”
大渊献没回头,长长的衣衫被吹起,轻声一语,“这是他们的命。”
“你救了他们他们就可以活啊!”阉茂有些无法理解,明明按照他的修为,救这些人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但他居然什么也不做。
眼见阵法将近收起,大渊献转头看向另一方的执徐,他的眼神触及阉茂让阉茂着实愣了一下,这般冷漠的眼神他从未见过。
“嗯?原来这阵法是他布下的。”大渊献的目光锁定执徐,他的瞳孔迅速流转,化为雪白的一片,还闪烁着淡淡的绿色幽光。与此同时,执徐顿时受制,渐渐被收起的术法又开始运转。
“你!你做什么!”
大渊献刚要说话,就看到有一个小孩童从内中跑了出来,“嗯?”大渊献注意到他后,他本身并未有任何动作,突然从地下钻出树藤,直接缠绕住那个小孩子。
阉茂上前直接按住大渊献的肩膀,“你不救人还要阻止我们救人吗?”
大渊献没动,他依旧没反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小孩,任由他怎样哭喊,大渊献的表情都没任何变化。树藤上渐渐长出毒刺,刺入那小孩子的体内,很快他就没了声息。
树藤散去,大渊献的目光也收回,“吾并非想这样做,只是...你想护着这村百姓,不该用墨家的阵术。”
“就因为这样吗?”执徐强压怒火,他手上显出长戟,对着大渊献沉重一划,顿时击毁大渊献脚下的地面。“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理由,我不会放过你。”
大渊献不紧不慢,伸手拽住身后的阉茂,带他一起落在执徐面前,“前错犯下还未弥补,现又想做什么?若不想担任这个职位,明说即可,吾不会为难二位。”
“那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因为火是吾放的,阻止你们也是情理之中。”大渊献说的淡然,“阉茂,你真以为吾就能轻易放过你吗?”
“那件事不是已经...”
“已经怎样?就凭你三言两语就能说服吾吗?别小楼只能保你一时的命,会议结束,你的生命也该结束了。”
“等一下!火是你放的?”执徐有些惊讶,不可置信,“你!”只见执徐怒喝一声,挑动手中长戟,直接劈向大渊献。
大渊献不偏不倚,一道强光闪现,长戟被一权杖拦住。这权杖之上并无太多细琢的花纹,但此刻与长戟相抵,显出一道道古怪的纹理流转。权杖似乎木制,上面围绕着诸多藤蔓绫罗,一股强大的自然气息毫不掩饰地迸发出来。
“这是?”
阉茂迅速认出此物,“执徐,收手吧,我们谁也打不过他。”
他看执徐不甘心,“等后,我再向你解释。”
“也好。”执徐收起长戟,但大渊献并未收起权杖,只是握在手中。权杖很高,上面藤萝仿佛是活的,绿意盎然,生机勃勃,与大渊献本人格格不入。
“你想知道原因?单凭我们几人一起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不能活。”
“这是他们造成的吗?”阉茂知晓不能随便出现在别人面前,但...
“结果是相同的,吾向来只看重结果。”大渊献看向阉茂,“但你...吾可给你几天时间补救,想出一个不被杀掉的理由吧。”
说完,大渊献又沉默了,再次静静地看着这燃烧的村庄。阉茂都看不下去了,“走吧走吧。”拉着执徐离开了,若是多待一会儿,怕是他又要冲动了。
大渊献没管他们,他的神情开始变化,轻轻地扯住了那权杖上的藤蔓,有一种奇怪的情绪蔓延其身。
执徐被阉茂拉走,“他拿的是什么东西,只是一根木头,却能挡得住我的戟。”
“据我观察,他连一半的力道都没使出,而你...”阉茂看了看执徐隐隐带有血迹的手,“本以为他只是一个无情的人,现在或许...他不是人类。既然不是人类,那他就很难拥有人类的情感。”
“看起来很复杂,但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人,不是人是什么?”
“他手上所拿的权杖,我只在有关神话传说的古籍中见过,那...应该是山鬼所用的山鬼之杖。”
“山鬼?据我所知,山鬼都是女性啊,没听说过山鬼也有男人啊。”执徐一边走一边猜测,“或许他变性了。”
“你别瞎猜,虽然不排除这个可能。”阉茂拍拍执徐的肩膀,“他能担任这个位置这么久,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还是别招惹他了。我知道那些村民很冤枉,这个人也不像是滥杀无辜的恶人,就当是...这水灾最后的祭奠吧。”阉茂说完愣了一下,“嗯?水灾...”
“怎样?”
“或许他这样做与水灾有关,但此时折返怕是不好。我还有他事,先离开了。”
尚同会之内,俏如来已经安置好会所,等待各位的来临。突然,一股道威之气降临,空旷的场地顿现一个仙风道骨的身影,伴随一句清淡诗号,
“银涛波冷,掌中紫微云阵卷;星海沉沉,颢天无际一人还。”
“是...道域的紫薇宗主颢天玄宿,俏如来有礼了。”俏如来立马迎上,因道域路途遥远,颢天玄宿在昨日便到了,今日俏如来一大早就检查场地是否有所纰漏,颢天玄宿也就没有打扰。
“盟主客气了。”
“宗主在尚同会待得可还习惯?因人员众多,若有不周之处,还望宗主海涵。”
“嗯...多谢招待,盟主这是哪里的话,颢天玄宿只是前来参加会议,无需这般照顾。”颢天玄宿话毕,又有几人进入。
“苍生何晓几危安,鲲鹏欲展风间,惊鸿敢与天对立,雄翼中,握世皇权!”
“嗯?”颢天玄宿轻轻观视来人,此人虽然年少但却有一股王者的风范,而他身边之人身着军装,看似是军人却没有颢天玄宿以为的那股杀气。
“是苗王以及军师,赶快请入座。”俏如来招呼之后,又互相介绍认识。
原来是苗王,怪不得气宇非凡,颢天玄宿略施一礼,“在下紫薇星宗宗主颢天玄宿,见过苗王。”
“你我同是尚同会的客人,无需多礼,请宗主也赶快入座吧。”苗王点头示意,随后坐在了俏如来为他安排的坐席之上。
“嗯。”颢天玄宿也坐了下来,铁骕求衣站在苗王身边,观察颢天玄宿。
再过不多时,雁王也到来了。他伴随着那股沉重且危险的气息,一步一步走入,他先只是轻轻扫视一圈,布置并不豪华庄重但也礼仪周全,苍越孤鸣与铁骕求衣他都认识,而那一戴着斗笠之人,该是道域来的。若他猜的不错,这便是颢天玄宿。
“吾来晚了,师弟不会介意吧。”雁王看向俏如来,俏如来请他进入,“怎会,人还未到齐啊。”
“慕容府的怎么还没到?”雁王略微不满,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俏如来解释,“怕是有事耽搁了吧,请诸位稍等片刻吧。”
“不必稍等了。”门外传来一个轻快的脚步声,伴随慵懒的诗号,不快也不慢,一步一步踏来,“玉笔难图,千篇离骚,入世不踏沧桑路,出尘不落槁朽苏,别离书卷,人海泛渡,闲时舞剑点飞霜,谁人疏狂,自在如吾,一诗一剑定风波。”
莫离骚的出现让众人大感意外,俏如来亦是,但他依旧迎接,“是剑雅莫离骚,请入座吧。”
莫离骚没动,站在门口,看着众人惊讶的眼神,“怎样?我作为慕容府的总剑司不够资格代表慕容府吗?让诸位这般态度。”
“哈...总剑司多虑了,请...”俏如来话没说完,莫离骚就打断了他,“看来大家没看到小胜雪有些失望呢,但我们府主前几日受伤严重,今日在卧病在床呢。”
在慕容府与尚同会之间的路程上,慕容胜雪打了个喷嚏,“宁叔,出招吧,赢了你就让我去尚同会。”
慕容宁掂了掂手中的铁扇,“臭小子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别后悔你的话,让我先出招。”
慕容宁铁扇散发寒意,挥动铁扇犹有利剑在手,慕容胜雪运动劫寒抵挡,二人一来一往。慕容宁并未收起力道,但慕容胜雪发现他的招式不似以往凌厉,反而有些软绵绵。
于是慕容胜雪剑花飞舞,招式变幻无常,这对于慕容宁虽不足一提,但...
数十招过后,慕容宁渐渐气空力尽,“臭小子你...”
“宁叔,真以为我会这么傻吗?别忘了,我以前可是巧木宫的主人呐。”慕容胜雪话语一落,慕容宁也随之倒下,慕容胜雪顺势扶住。
“宁叔,你太心软了。等我从尚同会回来,再向你赔罪吧。”说完招呼了剑奴过来。
“这...十三爷是怎样了?”
“嗯...宁叔这几日太累了,让他好好休息。我还有要事,你...把他带回慕容府,不得有任何闪失。”
“是。”
剑奴身影消失,慕容胜雪才慢慢地向尚同会进发,“俏如来,我到要看看你玩的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