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出嫁三天回门是庆云王朝的规矩,今儿个正好是三天,是苏婉儿回门的日子。
妙香和妙灵早早地便准备好了回门的东西,以及苏婉儿给父母和兄长们准备的小礼物。
说是小礼物,不过是从自己的嫁妆里挑选出来的,她认为父母和兄长们会比较喜欢的一些小东西罢了。
身为子女,她从未打探过自己的父母喜欢什么,身为家里最小的妹妹,她也没有问过自己的哥哥们喜欢什么。反倒是他们一直都记得她的喜好,这次她挑选的小礼物,希望他们能够喜欢。
“妙香,妙灵,这次回去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回苏府,你们将要带回来的东西都记录一下,别到时忘了,又不方便回去取。”苏婉儿吩咐道。
“是,小姐。”妙香道。
“错了,妙香,该叫皇后娘娘,免得被有心人听去,抓住把柄,到时候用来做文章,又得说我们家小姐管教无方。”妙灵道。
她比妙香大一些,又曾在外游历过一段时间,看的自然比妙香通透一些。
“怎么称呼都无妨,左右也没人会听见。”苏婉儿道。
“不行,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还是要小心为好。”妙灵是苏沐寻来侍候,保护苏婉儿的,在来之前肯定也收到苏沐的调教,对于她的话,苏婉儿没有多说。
这凤栖宫里,除了她们主仆三人,还有许多皇上赐的宫女,太监。这些人都是自小入宫的,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心思如何,会不会被人收买。她虽不让他们进内屋侍候,可也架不住有心人的盯梢,所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尤其是,宫里还有一个苏婉儿隐形的对头,白嫣然。
白家和苏家,本就没有太多交集,如今因白明宇一事被皇上责罚,就不可能和睦相处了。
只希望,这白嫣然不要太过于没事找事就好。
想到这里,苏婉儿对妙灵的话深以为然:“妙香,以后就听妙灵的吧。”
“是,娘娘。”妙香道。
“娘娘,您要穿便服,还是凤袍?”妙灵问。
“穿便装吧。”苏婉儿不喜招摇,苏家的人也都不喜这些没用的花花招牌,这两个丫鬟自小就在苏家,自然知道苏家人的秉性,所以苏婉儿说完,她们压根就不会纠结这样做会不会不妥。
龙弈洝早朝过后便穿着便服来到了苏婉儿的凤栖宫,身边就带着一个小安子,他是自五岁起成为苏茗伊的学生,十来年间大概有五年时间是在苏府和苏沐三兄弟的陪伴下度过的,苏家的家风,在一定程度上也影响了他。
就连洛太后都多少受苏家影响,比如请安一事,就是听龙弈洝小时候说过苏家没有这项规矩而作罢的,没有了请安的规矩,洛太后的生活反倒比之前请安时过得滋润。
从御书房到凤栖宫的路程很短,两宫之间还有一条几乎没有人走的近道,龙弈洝带着小安子走的就是这条近道。
进了凤栖宫,龙弈洝就看到苏婉儿准备了一些大包小包的东西在那里等着。
“婉儿,都准备好了吗?”龙弈洝问。
“回皇上,都准备好了。”苏婉儿回礼答到。
龙弈洝也懒得纠正她的做法了:“正好,车辇也已停在宫门外了,东西我也让人搬上了车,我们这就走吧。”
“那好。妙香,妙灵,你们把东西带上。”苏婉儿吩咐道。
“是,娘娘。”
小安子刚要上前去帮忙,龙弈洝便说:“小安子,你就不要去了,在御书房等着朕吧,朕自己去就可。”
“是,皇上。”小安子知道皇上经常穿便服出宫,每次出宫十有八九都是去苏府,况且还有云枫暗中保护,他就是一个太监,侍候人的活他能干,万一有什么事情,他是一点帮不上忙,反倒会拖累他们。
“呸呸呸,想什么不吉利的呢。”小安子暗自呸道。
龙弈洝和苏婉儿上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苏婉儿看到马车松了口气,她还真怕龙弈洝整一个豪华的只有皇上才能用的标志性马车出来,如此高调,她坐在上面岂不别扭死了。
如此甚好。
一路无话,两人也无甚交流,最起码苏婉儿认为是,可她不知道龙弈洝的目光一直停驻在她的身上。
到了苏府,苏家都在门前等着。从皇宫到苏府乘坐马车,也就是一盏茶的路程,要不然,当初龙弈洝也不会半夜三更的往苏府跑了。
苏婉儿和龙弈洝一起到达前厅,将自己带的礼物分发给自己的父母和兄长,而龙弈洝也将自己准备的东西带了上来,他的东西不多,可样样都是精品。
给苏茗伊的是一套孤本字画,凌雪的是一套珠宝首饰,苏沐的是一副玛瑙棋盘,苏墨的是一柄宝剑,苏翊的是一把焦尾琴。
相比龙弈洝的礼物,苏婉儿直觉自己的拿不出手。
午饭后,龙弈洝陪着苏茗伊他们在前厅聊天,如今他是苏家的女婿,苏家对待他的态度比之前他单纯是苏茗伊的学生时是客气太多了。当然了,他也知道,苏家人一向没有太拿他的身份当回事,就像苏茗伊,他是龙弈洝唯一的老师,教导他十几年,这个身份可以说在整个庆云王朝都可以横着走,只要不是造反的事情,龙弈洝是都可以不在乎,甚至是可以隐瞒的。
可是苏家人,谁都没有拿着这层身份说过事,以前他还未出师时,苏茗伊还经常去宫里走动,可他自登基亲政,苏茗伊一次皇宫都没去过。
这说明什么?说明苏家若不是因苏墨想圆将军梦,早就举家南迁回南城了,苏婉儿也就不会进宫了。
清芷苑。
苏婉儿看着自己自小住的地方,屋里的桌椅都好似对她有感情似的,看着就有一种亲切感。
苏婉儿抚摸着桌子,明明只离开了三天,总感觉自己像是离开了几个世纪之久。
她慢慢走到搁置佛像的地方,佛像一尘不染,看来母亲经常让人打扫。
苏婉儿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默诵佛经。在宫里这三天,因着环境陌生,她又有对陌生环境认生的脾性,虽将哥哥送的玉佛摆在了寝宫显眼的位置,可她总是感觉对着这个新的佛像,无法静下心来,有些浮躁。
龙弈洝进来时,苏婉儿刚念完佛经,正在床前用手抚摸床上的纱帐,那纱帐伴随了她多年,是她的母亲和父亲回南城时,在南城买的,有些老旧,但她喜欢,仍舍不得换。
龙弈洝悄悄走到她身后,伸出双臂将她由后面环住,苏婉儿吓了一跳,猛一回头发现是龙弈洝便道:“你怎么都不出声?吓我一跳。”
那似嗔似怪的语气,挠的龙弈洝心痒难耐,他低头,猛地吻上了苏婉儿的唇。
苏婉儿伸出手推他,却纹丝不动。索性就算了,反正也已经成亲,吻一下,又能有什么。
一吻罢,龙弈洝抵着她的额头,看着苏婉儿羞红的脸说:“一会儿,我和你大哥他们出去聚一聚,你先待在苏府,等我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宫。”
苏婉儿努力想调匀自己的呼吸,奈何天不遂人愿,越想淡定越是慌乱,只得随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算作回应。
龙弈洝看着她的反应,心情愉悦极了,总感觉能让苏婉儿动心动情动情绪,是一件很不得了的事情。
他伸手摸了摸苏婉儿白皙嫩滑的脸颊,又再她唇边落下一吻,转身走了。
苏婉儿坐在床上,半天没有从刚刚的那一吻中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