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有身孕并被太医确诊的消息就像疯了一样传遍了皇宫的每个角落,白嫣然的猜测得到了证实,心里的不甘和嫉恨也像野草一样疯长。
她把自己关在嫣然阁里,疯狂的砸着东西,直到累了,屋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可砸了,才气喘吁吁地住手。
流芝听到屋内已没有了动静,忙安排小宫女们进屋打扫地上的碎片,生怕白嫣然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
白嫣然阴沉着脸看着小心翼翼,默默打扫的几个人,有两个甚至是从凤栖宫里过来的,或许,也该找个机会让她们回去了。
“流芝,你让人去凤栖宫打听一下,凤栖宫是否还要添置人手。这皇后有了身孕,是大事,作为宫妃的我是该有所表示的。”白嫣然端起手边新添置的茶杯,喝了口茶,不紧不慢地说,仿佛刚刚那疯狂的举动和她无关是的。
流芝是她的贴身丫鬟,自白家起就在她身边侍候,她的多面化的脸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可从凤栖宫里来的那两个小宫女却从未见过变脸如此快的白嫣然,听了她的那番话,身躯不由得一阵颤抖。
流芝见了忙呵斥:“还不快点打扫,磨蹭什么呢,扫完该干嘛干嘛去。”
流芝看似呵斥,其实是对她们的一种警告或是暗示,白嫣然脾气暴躁,可她在人前一直是温婉大方明**人的形象,今日这种泼妇般的发泄,若不是留着这几个打扫的人有别的用处,只怕是扫完,自己的人生也便过完了。
白嫣然所做的事情,流芝一个小丫鬟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服从,可不代表她的心也和白嫣然一样阴狠毒辣。
流芝等到打扫宫人都走出去后,关上房门对白嫣然说:“娘娘,自凤栖宫上次出现宫人们集体出走事件后,奴婢听说苏皇后便将那些出走的宫女太监们列为了拒绝往来户,不允许他们进出凤栖宫,就连路过宫门口时朝里看上一眼,都会被凤栖宫的奴才们冷嘲热讽地说上几句。”
流芝说着看了看白嫣然没有动怒的脸,接着道:“或是想借此机会往凤栖宫安插人手,怕是不易,从凤栖宫里走出来的人,苏皇后肯定不会再要的。”
不得不说,流芝能得到白嫣然的信任是有原因的,她是真的将话说到了白嫣然的心坎儿里,也能猜中白嫣然的想法。
“那你有什么办法?”白嫣然问道。
流芝沉思片刻,看着白嫣然小心翼翼地问道:“流芝不敢揣测娘娘凤意。”
那意思是,奴婢不知道娘娘的想法是什么,是想把苏皇后怎么样?
即便她已经猜到了白嫣然的想法,她也不会直接说出来的。
身为奴婢,学会藏拙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白嫣然听了不但没有生气,反而投给流芝一个赞许的眼神:“苏婉儿腹中的孩子,若是女儿倒也罢了,即便是皇后嫡出的女儿,也不过是去一个和庆云交好的地方和亲,或是直接在朝中招一个驸马。可若是男孩,那可就挡住了大皇子的路了。”
白嫣然最后一句话说的阴沉,流芝心里虽惊,面上却没显露出来:“可是娘娘,这谋害皇嗣的罪名可是不轻啊,要诛九族的。”
“诛九族?哼,九族之内不也包括皇上吗?即便只是诛白家九族,他也不会把他儿子算在内的,就算本宫死了,本宫的儿子还是皇长子,没准儿还是唯一的皇子。”
白嫣然不在乎地说道,凡是阻碍她儿子的一切因素,不管会不会成为阻碍,她都要扼杀在摇篮里。
流芝不认同她的说法,可作为奴婢是无权干涉主子的决定的,只能委婉的提出建议,采不采纳也得看主子愿不愿听。
“娘娘,奴婢有句话,望娘娘听了不要生气。”
白嫣然看着今日有些吞吞吐吐的流芝不解地问道:“有什么你就说吧,本宫虽然脾气不好,却从未将怒火发泄到你的身上。”
“娘娘说的是。”流芝忙表衷心,“娘娘对流芝的好,流芝一直记在心里,只是今日娘娘所说之事,流芝认为稍有些不妥。如果,奴婢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查到了娘娘的头上,大皇子在宫里孤苦无依,没有外祖的助力……”
余下的话,流芝没有说,她相信白嫣然能听得懂。
白嫣然看了流芝一眼,半晌没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深思:流芝说的不错,如果白家倒了,即便有入海又能怎样,他才几岁,没有人在身边教导,将来他会长成什么样的人都很难说。苏婉儿的这一胎若是落了,还会有二胎,三胎,可白家若是落了,就没有第二个白家了。
白嫣然不聪明,可不代表没有脑子,只要有人在她面前稍加指点,她都会立马明白此举的不可取。
“你去将端妃请来,就说前阵子,白家派人送来上好的雨前,虽是去年的陈茶,可左右不过过了半年不到,味道还新鲜的很。让她也来品品。”
流芝听了,答应一声,走出了嫣然阁。
在走出嫣然阁是,她心里松了一口气,她是白嫣然的贴身丫鬟,一旦事发,她就是被白嫣然推出来背锅的人。
她是白家的家生子,全家都在白家做工,白家倒了,他们家也没有了活路。
也幸好白嫣然听懂了她的暗示,老爷的意思,就是要端木兰作恶,而且还不能查到自家小姐的身上。
可是这话又不能明说,否则传出去,怕是会引起端木家的不满。
其实只要小姐不一意孤行,其他事情还是比较容易沟通的。
小姐最在意的,果然还是皇长子。
流芝边走边想,不一会儿功夫就来到了端木兰所住的兰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