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我是自己一个人回去的,作为公司的执行总裁,我连一辆小轿车都买不起……
也不想麻烦人家张展,况且他和我一样,我们都没有车。
于是,我只能做一个孤独寂寞的步行者了。
我现在还需要给大脑放空一下,毕竟那个女人带给我视觉上的冲击力不是一般的大。
平生第一次看见美人倒在血泊里。
这根本不亚于亲眼目睹了这场自杀案了。
以前见的那些都是小打小闹,没有什么看头,大约也不敢对自己下狠心。
记得上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我们班有个胖胖的女生,她是这个学期刚转过来的。
也是在刚开学个把月的时间里,她做了我的同桌。
当时我们的班主任思想特别超前,他总是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他不允许女生跟女生坐在一起,因为这样会扰乱课堂纪律,而且女生之间的话非常的多。
所以,那个新生便成为了我的同桌。
结果不出两天,我很清楚的记得,吃完晌午饭后,她拿着一块白白的东西,在手腕上轻轻的擦拭。
我还好奇的问她,我说:“你在做什么?”
她仅仅只是看了我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我心想,地主家的娇小姐就是与我们这些粗人不一样,讲话都不回应的。
我也没有再说什么,吃饱喝足了便趴在课桌上美美的睡了一觉。
身边的人儿什么时候离去的都没有注意到。
本来我睡得香香的,结果却被人给摇醒了。
我睁开双眼,发现是班主任刘老师站在我的眼前。
他把我喊了出去,他平淡的问我,他说:“你平时有没有发现蒋洁不太正常?”
还没有睡醒的我,有些懵。
我说:“没有啊,她都不和我说话的,我也没太注意。”
然后我问:“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刘老师语气有些不太好,“她割了脉。”
此话一说出口,我便心下一惊。
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说:“在我睡觉之前,她拿了一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一直在擦着手腕。”
班主任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然后就叫我进了教室。
后来,到了快放学的时候,同桌的父亲来到了学校里。
而我被告知,这位父亲似乎并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因为他根本就不在意他女儿的死活。
他来到班级里,一把将蒋洁扯了出去。
他们就站在门口,蒋洁的父亲恶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他说:“你想死现在就从这里跳下去!不要败坏了我蒋家门庭!”
声音很大,而且教室门都没有被关上,所以我们都听到了。
还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不知所以,在教室后面吵闹。
班长生气的大叫一声:“安静!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我趴在桌子上,假装已经睡着了。
其实我是在偷看同桌和她的父亲,不知道是发生了些什么事,才让这个始终乐观着开朗的蒋洁,甘愿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向苍天哽咽。
生命那么短暂,她却一点也不知道珍惜自己。
蒋洁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女生了。
可现在,就在我百无聊赖的生活里,又多出了一个奇迹。
这些女人竟然笨到没有意识到,自己该有多么的可悲,我真嫉妒她们。
虽然已经是一个熟透了的成年人了,可我的生活还是一团糟。
但,为什么要离开呢?
难道就是因为:想死就去死吧?
可我还想继续苟活着。
真是无法理解女人这种奇奇怪怪的生物。
想来尼采认为的没错。
女人和动物同为劣等物,无需怜悯,也无需同情。
诚然,我是宣扬女人独立的,只是有时也是自己的大男子主义作怪吧?
或许到女人那里去,真的要带上鞭子呢?因为她们会惹怒你,使你生气也不是定数……
我走在这大城市里的霓虹灯下,橘黄色灯光照在黑夜里。
脚下踩着的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
漫无目的的在街边游荡,除了吵闹的夜市儿,这里很冷。
没有星空,我在呐喊。
不想在陈隽克家吃饭了,我得到摊边买点东西填填肚子。
因为我刚刚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蒜香味儿,前面有一家云吞店。
不是我说啊,他们家的云吞可好吃了!
胖胖的,个头还不小,看着都让我嘴馋忍不住咬上一口。
那味道顿时在嘴里化开来,真是美味极了。
尽管已经到了戌时,但客流量还是很多,这桌子都摆到外面去了。
碗里的云吞,没有多久就已经吃完了,我擦了擦嘴,便到前台付了钱。
十月份的天,说冷也不是很冷,稍微有点凉。
身上还穿着早上起来时换的长衣,我拢了拢衣领。
这里离陈隽克住的地方有些远,大概还要一刻钟的时间才能走到那片竹林去。
吃饱了后,身体也开始渐渐的发热了,没有被这瑟瑟的晚风所阻挡了前进的脚步。
虽然天已经夜了,可外面还是有很多人。
我东瞧瞧,西看看,像个刚进城里的老农似的,走在这人群当中。
我对这里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多久没有在晚上出过门了呢?好像最后一次还是在三年前吧?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间大家都白了头。
老迈的父亲也到了花甲之年,牛长虎也十多岁了。
时间带走了年少轻狂,也带来了许多模糊不清的记忆。
在我回首前尘往事,那个犯下“重罪”的小笨蛋啊,我想跟他沟通让他明白,但我办不到,那个笨蛋早就不见了,只剩下我这残破的身躯与腐朽的灵魂。
我低着头,看着微弱的灯光,将我那神秘无形的黑影,拉得生长。
我蹲下身来,对着影子先生抱歉的说:“对不起啊,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确实,才三十七岁的年纪,本应该是要有自己的事业与家庭的,可是我却进了牢狱,做了阶下囚。
成了一个非标准化的成年男人……
烦心事一大堆,说来说去总是讲不明白,理不清楚。
每天都是这样浑浑噩噩的混日子过,儿时的梦想也成为了空想。
曾经信誓旦旦的说要当兵,我要去参军。
后面稍微长大了一点,在面临高考之际,我却选择做了一个民族资本主义家。
当初年轻气盛,又想着要走捷径,弯道超车。
但,现在又能怎么办呢?进农场的那一刻里,荣誉什么的,都没了……
在里面,我放下了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尊,千方百计的想要接近陈隽克这个“人上者”。
想要将他当成一个能够给我带来好运的“吉祥物”,将他放在神龛里头供奉着。
却不曾想到也有翻车的时候。
而这条路,已经越走越远了,远到只能苟且偷生。
我拼命地去禅悟、诵读生命的章节。凭着那一腔热血,最后却在一次次的失败当中,生出了绝望。
这希望的光芒,就像是刚升起的火苗。
风一吹,它就熄灭了……
待我走到竹林里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借着月光,我看到了池塘里有鱼在跳水。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画面。
难道水蛇的头上添了两只角,这便成为了龙?
而鲤鱼,它们有着吉祥、富足、勇敢和忠贞的寓意,有着强大的繁殖能力和较高的产量。
但鲤鱼跃龙门的传说,却成为了人们心中对富庶、吉庆的精神信仰、对美好爱情的向往和对未来美好生活的精神藉慰。
你们说好不好笑呢?
就好比咸鱼,尽管它翻了身,可还是咸鱼啊……
也像是我呀,就算是考上了一个好的大学,又做了几年的生意,但最后不也一样被扣上了无法平反的“高帽”?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像古人似的,热衷于考取功名,又失意于商场,败在了利禄上。
要我说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之前有点想法的话,在学术上多加钻研,没准儿还能混一个生物或是化学领域的专家。
虽然公家饭吃不饱,但胜在安全。
吃私家饭有风险,而风险越大利润就越大。
说来说去,还是要看自己的本事嘞,没有本事什么话都讲不出口。
别人都已经加入了农业生产合作社了,你还自己承包田地。
就像是拒绝公私合营模式一样。
很不现实。
这座城市那么大,成功的几率却是特别的小,因为希望总是很渺茫。
而活着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尿道被不断地猛踢。
因为这就是人生,对吧?
回到陈隽克家时,他还在客厅里等着我的到来。
几乎一进门就被骂得个狗血淋头。
可能是没有告诉他我不回来吃饭吧,他还没有吃。
他语气平淡的说:“怎么回的这么晚?我让助理去接你都没有找到人。”
我知道的,别看陈隽克现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说话的声音也不见得有多波澜。
但经过这些年来的相处,我还是知道他此刻的情绪的,他很不高兴,而且随时都有可能会引发旧疾。
我讪讪的对着他笑了笑,回答道:“输了一下午的液,肚子有些饿了,我在外面吃了才回来的。”
陈隽克什么都没有说,看也不看我就起身去了厨房拿了碗筷。
凭他现在的心情,估计想杀了我的心都有了。
毕竟当你饿着肚子等一个人回家吃饭时,他突然告诉你他已经吃过了……
那种感觉就好比吃了一吨狗屎……
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毕竟上一个让我等待的人,种在坟头的松树都已经长了有五米高了。
而那一次,我可是千盼万盼的想要找顺顺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