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也是倔强,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和家里赌气,凭借自己的任性拼命,终究是不懂只有家人才最靠谱。
放下手中的文件,林修解叹了口气,部门解散的时候,他有想过是不是因为他太过于注重面子和公平正义,从而伤害到这个可怜又自卑的孩子了。
好在留学总算结束了,不需要再去听这些酸腐秀才整天讲些没多大用的技术,该回国去照顾这个一辈子活在任性里长不大的孩子了。
想到这里,林修解冷漠惯了的面瘫脸上少有地表露出一丝温和,拿起手机翻看着联系人,有必要把这些家伙拉回来,一起干点大事来玩玩了。
“林警官,您的……”过来送档案的荣发被林修解温和的表情震撼到了,已经习惯了这个冰山怪物严肃地画面,如今这样的温和面容反而有些违和,放下档案,急忙凑到林修解身边,仔细打探,“林修解,你是不是病了?要不要……”
抬眉瞥了一眼,温和的表情骤然收缩,冰冷的气场瞬间从荣发凑过来的手上传回荣发的中枢神经,恐慌感在瞬间点燃,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冷汗一刻不停地流露出来。
早已被林修解吓破胆的荣发急忙求饶:“对不起,林警官,我不是有意冒犯您……”
“你在干什么?”放下手机的林修解眉头紧锁地反问了一句,像是看见脏东西一样甩开荣发,“档案放下就滚!”
恐惧着爬到一边,依着办公桌拼了命站起来,拿起档案,送到林修解的办公桌上,放下的一瞬间脚底抹油转身就溜,一刻也不敢停留在林修解的办公室。
“唉,果然除了那个白痴,还真的没几个有能耐的。”
而林修解不知道的,是他已经面对不了曾经叛逆的少年。
咨客分部,地下三层西16号实验室。
营养仓里没了营养液,只有强酸在其中。
面对操纵者的恶行,实验者们在再也忍耐不了,在反抗者激进的言语下,起义反抗。
枪械声和惨叫声同时响起,厮杀与争吵后,负责实验的博士小心翼翼地找回逝去的实验者的研究数据,企图加速完成实验。
对于博士来说,她现在非常需要时间,赌上尊严,嘱咐自己的学生们参与进来,以争取时间,加快进度。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人类对自己的行动没有信仰。
扫视过每一个学生,他们坚毅淡然的面容,都在刺激着她本就不够坚强的心脏。
没有说出一句话,只看到学生们点了点头,为首的人微笑着等待着她的指示,有几个人已经哭了出来。
“一直以来我带着你们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但是老师不得不去做,就好比当初老师屈从这些恶人的命令一样无力选择,只是这次仅凭老师一人的力量根本做不到,老师恳请你们帮助老师一起完成。”
“哼!笨蛋老师,跟个铁憨憨一样,还恳请?我们已经陪您错过一回了,还怕多错一些?”
有些事情尽管是你情我愿,也依然是污染公众视觉,违背共识道德的。
当实验室里的科学家离开时,守在角落里的女孩,看了眼营养仓里的残渣,眼神中的迷离在顷刻之间变作犹豫,又变作坚定。
打开营养仓的封盖,纵身一跃而入,肉身在强酸中瞬间化为虚无颗粒。
半个小时以后。
青年从昏迷中苏醒,此刻的他正虚弱地倒在一个集装箱后面,颤巍巍地想要站起身,却被一个壮汉扑倒在地上:“趴下!”
凝视压在身上的壮汉,青年少有地感觉到厌恶,但是很快他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血液流淌出来以后散发的腥味。
被压迫的青年,急切地想要挣扎出壮汉身下,他想要查看壮汉流血的伤口。
与此同时,有个看起来不像好人的混混举着一个公文包对青年这边大喊:“老大,我们捡到了科研所制作的武器。”
听见这一声喊话,壮汉闭上眼叹了叹气,咬着牙对那混混命令了一句:“把东西扔过来!”
在公文包扔过来以后,壮汉依然咬着牙,抱着公文包向一边仰躺过去。
看了眼公文包里的东西,壮汉闭着眼无奈地笑笑,将公文包随手丢给青年:“拿着它,快跑!”
“可是您?”
“不用管我一个土匪,我穿了防弹衣,只是擦伤而已。”
就在这时,有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看起来24,5岁的女人,向着这边走来,近距离可以看到的是她身上的警服,防弹衣,以及青蓝色单马尾。
“这?”
“她是警察,你快跑吧,我们本来是救兄弟的,可是研究所里除了那些白大褂,唯一的幸存者就是你,本想从你口中知道点东西,但是本能觉得你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我说得对吧?”壮汉看到青年注视着公文包不说话,就打趣说了一句话,“别看我五大三粗,我其实看过不少图书故事,如果你正好是小说里经典的失忆症,不如让我给你取个名字吧?”
看着壮汉捂住伤口虚弱地发言,青年点点头:“好!”
听到青年的赞同后,壮汉想了想,努力平复了情绪,勉强自己冷静下来说:“酒小七?可以吗?”
“酒小七?”顿了顿,青年似乎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是疲惫又有些虚弱地反问了一句,“那你叫什么?”
“君戚。”壮汉满含深意地说出可自己的姓名。
“知道了。”青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