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温泉药浴,加之向南笙的精心调养,已经使于清歌的伤口恢复的差不多了。
于清歌头上戴着花冠,一袭粉色襦裙,穿梭在丛丛的百花林中,仿佛又有了往日的神采,一片广袤整齐的花朵漫过她的腰间,交相辉映。
温色的阳光斜照在她充满笑容的脸上、花丛间、土地上,微微清风偶尔的吹拂,一摇一晃的朵朵花儿在动律的摆晃中金灿灿的闪着,天空之中飞鸟成群。
“南笙,来啊!”
奔跑着的于清歌举着一丛野花,转身对后面的向南笙喊道,暖暖的笑容定格成了永恒。
向南笙怔了怔,不自觉地跟着跑了过去。见向南笙快步赶来,于清歌也加快了步伐,一个转身,向南笙已经到了面前,紧紧挨着。
于清歌惊了一下,心脏“砰砰”的跳着,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向后仰去,慌忙之中伸手往向南笙衣袖拽去。
花丛之中,一上一下,倾然倒地。静止的世界里,两颗心脏不停地加速跳动……
转眼的功夫,两人回到了茅屋小院里。
屋里,向南笙在熬着汤药;屋外,于清歌正侍弄着晾晒的草药。炊烟袅袅,蝉鸣阵阵,像极了烟火人家。
端着滚烫的汤药从屋内走出来的向南笙,抬眼看到侍弄草药的于清歌,眼神中一丝急切,快步走来,“青青,如今你伤口尚未彻底恢复,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了。”
于清歌晃了晃神,开口回道:“无妨,多亏你这几日的调养,我的伤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把这碗药喝了,一会儿我到山中打一些野味,给你补补身子。”说着,便将手中的药碗递给了于清歌。
喝完补药的于清歌,坐在床边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时隔多日,身上的外伤已经基本复原,而金蝉蛊毒却已经有了反应。
如今,向南笙不在,是她离开的最好机会。没有告别,也没有解释,这短暂的几日欢愉,不过转眼的云烟散去。
望着压在桌上的一张纸,于清歌关上了房门,决然而去。
每个人都承载着自己的使命,每个人也都有自己的宿命。向南笙和于清歌就像飞鸟与鱼,一个展翅飞翔,一个梦游海里,同一个世界,同一片天空,同一片海洋,不同的轨迹。
飞鸟可以低空过海,鱼儿可以跳跃海面,而空中的那一吻注定短暂。飞鸟离不开广袤的天空,鱼儿也挣不脱水源的束缚。
一炷香的功夫,向南笙推门而入,冷清的屋里四下无人。窗子之下,空空的药碗压制下的纸张随风沙沙作响。
向南笙缓缓走了过来,心中的波澜逐渐平息,他早知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南笙,我走了,你不必追来,也不必寻我。几日来,谢谢你的照料,如今我伤势已好,实在不便叨扰。你我立场不同,他日再见,不必手下留情。”
看着末尾落款的“青青”,仿佛几日的过往都随着纸上的墨笔,淡然而去……
陈国皇宫大殿,白羽端坐在大殿之上,绵长的红毯两侧,朝臣林立。
白羽说道:“南风将军多年来为我陈国镇守边关,不辞辛劳,功勋卓著,此次朕定要好好嘉奖于你。”
南风睿霖从朝臣阵列之中走出,谨慎言之,“身为陈国将士,食国家俸禄,为国分忧,乃是微臣本分之事,实在是不敢再居功要赏。”
“朕本打算在将军回京当日在宫内举行盛宴,为将军接风洗尘,没想到……泽王殿下也有此意。”白羽看了一眼前面的白泽,浅笑一声,继续说道,仿佛真有此意一般。
白泽定定的站着,不为所动,内心毫无波澜。一旁的南风睿霖却不胜惶恐,虽说他身后有白泽撑腰,可台上的白羽才是正牌陛下。
南风睿霖迟疑片刻,怔怔回道:“能得陛下和泽王殿下抬爱,微臣不胜惶恐。”
白羽笑着摆了摆手,随即下旨,“传朕旨意,南风将军劳苦功高,赏金帛十箱,白银千两,锦缎百匹。”
散朝之后的大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走着,讨好似的前来问候南风睿霖,一时间,南风睿霖仿佛成了焦点人物,备受欢迎。
另一边,下朝的白羽已经回到了承德殿,背人而立,华服灿然,几个宫女正在为他褪去沉重的朝服。
就在这个时候,景年风风火火走了进来,说道:“启禀陛下,于清歌回来了。”
闻言,白羽伸直的双臂弯了下来,摆手让宫女下去,坐下问道:“人在何处?”景年,“此刻人已经在殿外候着了。”
“让她进来。”
此时回到宫里的于清歌,就站在承德殿外,终于揭下了面皮,恢复自己的本来面貌。
于清歌自知任务失败,白羽必然大怒,再加上自己失踪多日,毫无音信,所以上前请罪道:“属下无能,未能成功盗取兵符,望陛下恕罪。”
白羽极尽嘲讽戏谑之意,淡淡说道,“朕还以为清歌郡主已经另投他人,也不知道这金蚕蛊毒最近有没有发作,朕还十分担忧郡主。”
于清歌明了白羽话中之意,强忍着身体内的疼痛,回话道:“清歌不敢,之前在泽王府被利箭所伤,昨日伤好便立刻回宫前来复命。”
白羽闻言,眼中一抹傲然,从袖中缓缓掏出了解药,凝视了几分钟,又抬眼望了望于清歌,说道:“服了解药,回去好好休养,下次行动,不要再让朕失望。”
于清歌点了点头,起身服了解药,浑身的疼痛感瞬间全无,与常人无异。
泽王府。
林殊与踩在后院的小桥上,张望着小湖里游来游去的金鱼,时不时地抓着晚悠端的鱼食朝里面扔去。
林殊与望着池中,两眼放光,傻笑着说道:“这鱼长得真肥,一会儿就把你们做成红烧鱼。”说着,还不时地啃着手里拿的苹果。
就在此时,南风等一路小跑进来,周管家气喘吁吁跟在她身后。跟上之后,喘着大气说道:“南风小姐,王爷确实不在府内。”
南风等一脸豪横的模样,愤然说道:“我不信,我父亲和泽王殿下同时下朝归来,此时泽王哥哥理应回到泽王府的。”
周管家再次解释,“王爷确实未曾回府。”南风等不服气的样子,掐腰说着,“那我就在府里等着,直到泽王哥哥回来。”
不远处的林殊与全然目睹了这一幕,立在原地,看戏般地啃着苹果。
南风等瞅了一圈,正正望见小桥之上看戏的林殊与,抬脚便往这边走来。
一个眼神,对上了南风等,将林殊与吓了一跳,猛然回神,将啃着的苹果一把塞到晚悠手里,提起裙子撒腿就往下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