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真要让羽霜嫁给一个普通人?追求咱们羽霜的人多不胜数,哪个不是出类拔萃?”
“听他说,这婚约已定下了几十年。以前,我只当他说说而已,从没当过真。”
“我看了那小子的资料,平平无奇,一看就不是成大事的人。别说配咱们家羽霜,就是娶个普通人家,以后他都难拿出彩礼钱。”
“咱爸应该不会那么快决定,再说羽霜还那么小,他会改主意的。”
“秦志业!你知道,他不会改主意,你爸什么性格,你比我懂!”
苏市某处别墅内,一对中年男女站在阳台,望着底下的花园,面色阴沉。这是秦羽霜的父母,秦志业和张蓉。
秦志业沉默许久,当烟头烧到手指才回过神来,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也清楚,这不是搞包办婚约的时代。只要羽霜不同意,他不可能往死里逼。”
“是啊,但如果羽霜不嫁给那小子,这全部身家,他会捐出去!”张蓉将嘴唇咬出齿痕,冷笑道,“这本该都是你的!”
她随即握紧拳头,满腔怒火地道:“自从买下这别墅,他老人家一次也没来过。今天,却要带个乡下小子过来,让咱们好好招待?这里是会馆还是酒楼?”
“就吃个便饭而已,你多想了。”秦志业安慰道,“爸那个战友毕竟为他挡过子弹,否则他当年不可能活下来,招待是应该的。”
“那个人的贱命才值几个钱?那人的孙子过来,咱们还了这人情就是。至于别的,想也别想!”张蓉冷哼一声,目光坚定。
男人皱皱眉,虽觉得这话不中听,但没有纠正。父亲这次做的确实太绝,那赵家人也过于贪婪。这桩婚事,无论如何他都不赞成。
像秦家这种家业,子女嫁娶,门当户对是最基本的条件。
除非那姓赵的小子能拿出匹配的实力,不一定是金钱,可以是其他卓越的才能。不过,这看起来是不可能的。
身后响起一阵手机铃声,张蓉快步到桌子前,接听又挂断后,扭头说道:“赵拂衣来了。”
秦志业点点头,没有说话。
张蓉手指搓动着,坐到沙发上。她反复进行深呼吸,停下后又过了许久才拨出一个号码。
当电话接通,她用轻快的语气说道:“爸,客人到了吗?家里已经准备好了!”
“好,知道了!”另一头回答简练,随即将电话挂断。
张蓉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右腿叠在左腿上,双手交叉放在膝盖,然后挺直身子,恢复了往日的优雅仪态。
她嘴角上扬:“对,只还人情,别的别想!”
……
汽车缓缓驶进别墅区,最终在其中的一座前停了下来。
大门前有一对中年男女看似等候已久。
“爸,妈。”秦羽霜从车里“逃”出来,跑了过去。
赵拂衣与秦大川一同下了车,走过去,老人为双方做了介绍。
“叔叔婶婶好。”
在赵拂衣打过招呼后,张蓉笑容满面地说道:“坐好几个小时的车一定很累了,快请进!”
秦志业也热情地说道:“茶水已经备好了,快进吧!”
几人随即走进大门。
这是园林式别墅,庭院不算大,但典雅静谧,一草一木,都很考究。
秦羽霜本还想看看,赵拂衣这土包子震惊的样子。但谁知道,这个来自三四线城市下的乡镇乡巴佬,脸上的表情竟然丝毫不变。
秦志业和张蓉显然也注意到了这点,两人相视,目光深处生出一丝不屑。赵拂衣的家世,他们很清楚。唯一能说明对方表现从容的理由,只有一个——装模作样!
进了屋后,几人开始攀谈起来。
秦志业有意无意从学业开始,逐渐引向商业、经济和政治这些话题。
赵拂衣对这些一窍不通,若让他发表些看法,他只能笑着摇头。
作为秦氏集团执行总裁的秦志业,一眼就看出赵拂衣并无任何商业才能,而且不知上进,不够灵性,还有那没有由来的孤傲,注定未来不会有什么成就。
这种人的结局最终是老老实实上班,一事无成!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尚可,但想配他的女儿,是在做白日梦。
只是半小时的交谈,秦志业与张蓉就似乎看透了赵拂衣的一生庸碌。
两人几次对视,目光中都闪烁着坚决和冷漠。是的,绝对不能让这个人毁了秦家的未来。
“爸,我最近收了几副字画,您帮我看看?”
闻言,秦大川眼睛一亮,与秦志业一同站起,走向书房。秦羽霜也吵着闹着,跟了过去。
“帮我招待好拂衣!”
“爸,您放心吧!”
秦大川在离去前叮嘱了一声,张蓉满脸笑容地答应。
可当屋中,只剩下她与赵拂衣二人时,这个女人却自己泡了杯咖啡,然后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张蓉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用余光审视了赵拂衣,许久后开口道:“拂衣,我带你去转转吧。”
“好。”赵拂衣点点头,跟随在张蓉身后。
从客厅到庭院,张蓉仍端着那杯咖啡,脚步缓慢,姿态优雅,对于房间的布置,小径的别致,并未开口说一句话,仅仅是走过去而已。
她仍保持着那抹笑容,只是随着路程,渐渐收敛,越来越淡,到最后只剩下了一抹高傲。
在一棵小树前,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时,热情的笑容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盛气凌人的平静。
她盯着赵拂衣,用淡淡的口吻问道:“你知道这座别墅的价格吗?”
赵拂衣摇头:“不清楚。”
张蓉语气突然加重:“五千二百万!”
“那又如何?”赵拂衣呵呵一笑,反问道。
对于赵拂衣的反应,张蓉秀眉紧蹙,过了片刻后,便松缓下来,表情淡漠地说道:“秦家的产业涉及餐饮、旅游、医药,很快资产就会超过十亿。
十亿,不算多。但在苏市富豪圈里,秦家算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了。”
她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以一种极其刻薄的语气说道:“我知道你还在装,装淡定,装作对我们秦家的一切都不在乎。
你用这些手段,骗骗羽霜她爷爷倒还可以。但我明确地说,你离我女儿远些。她不可能喜欢上你,你们两个不存在任何交集。”
她停下片刻,嘴角扬起近乎蔑视的笑容,说道:“秦家的资产,奉劝你想也不要想。”
“呵呵……”赵拂衣笑着摇头,十亿?十亿又算什么?百亿千亿又算得了什么?
在他眼中,这些只不过是数字而已。在时空轮内,又有多少国君将半壁江山双手奉上,只为求得一点皮毛的长生之术。
与那相比,仅论世俗价值,秦家的家业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他觉得可笑。
张蓉对于赵拂衣刻意表现出的“超脱”,自然是不屑的。这世间,谁能抵得过十亿财产的力量?
越是这种表现出不在乎的,就越对金钱持有无限渴望。
就像她见过的许多出身贫寒的年轻人那样,从鸡窝飞到城市,谈及梦想总是清高的,可赚起黑心钱来,不曾见一个手软。
她毫不掩饰地嘲笑道:“一个来自乡镇的年轻人,如今眼下有一个机会,只要紧紧抓牢,不仅能将命运颠倒过来,还能掌控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权力地位……真是好图谋。”
“可是……”张蓉双眼布满讥讽,“你真的有机会吗?软饭男,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一股漠视的情绪自张蓉脸上呈现出来,她声音冷傲而尖锐:“赵拂衣,我告诉你。你为了高考,来到苏市读书,秦家会念及旧情,大力支持。
但你若敢图谋不轨,我保证不仅你会没得学上,而且你们赵家,这辈子也别想再抬起头来!”
若是一个正常人,听到这些话,纵然不甩袖离去,脸色也不会太好看。
但赵拂衣仿佛毫不在乎,闭着眼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气,当那香甜的空气冲入鼻腔,充盈肺部之后,再缓缓吐出,表情醉人。
许久后,他睁开眼,平静回道:“我的志向是什么,你们永远不会清楚。不过,你倒是可以试试动我赵家,看后悔的是谁。”
“放心,咱们的话,我不会告诉秦爷爷。”说罢,赵拂衣转身原路返回。
张蓉面色一变,还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开口,只是咬咬牙,心中更加坚决:狼子野心,绝不能让这小子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