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时候,各科的内容已经学完了,每个老师都把前面学的内容反复巩固。在草长莺飞的季节,学校开了一次运动会。因为裴知涵所在的年级面临高考,学校取消了他们参加的资格。可他们依然躲不过运动会的骚扰,运动会的大喇叭就挂在他们教室外的墙壁上。一整天的《运动员进行曲》,让裴知涵他们从热血沸腾到脑瓜疼。直到走出校园的时候,那声音还在耳边回荡。下午,大家都心烦气躁的在教室里走动。穆晚秋趴着裴知涵耳边说:“我们骑车出去逛逛吧,反正看不进去书。”
裴知涵往高源的方向看了看,发现高源写作业没看见她。她说:“不如我们再叫几个,去石窟寺怎么样?”
他们分头问了好几个人,城市同学不感兴趣,农村同学不好意思借别人的自行车。走出校园的时候,裴知涵问:“你问高源了没有?”
“没有啊,我以为你问了。那我回头去问问?”
“算了,爱去不去。”那天他们俩一边问路,一边迎着夕阳骑着自行车,往城外二十多公里路的石窟寺前行。多年之后,高源开着他的白色现代·悦动,带着裴知涵,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就到石窟寺。裴知涵说:“那天我们一直骑,边走边问,结果还是走错了路。”
到了石窟寺的时候已经下班了。值班人员看在他们是学生的份上,给我们开了门,还热情的给他们讲解。裴知涵还想起,那天他们饿了,到一户人家买东西吃,一块钱买了六个馒头,馒头又黑又粗糙。但他们欣赏着夕阳的余晖吃的很开心。“你不知道,高源,那户人家的女主人,一个眼睛瞎了,脖子上还有伤,盯着她的时候我都很害怕。我们给她钱的时候,她拿在手里怕的发抖。我不知道她是害怕把家里仅剩的馒头卖给我们,还是害怕无法给她丈夫解释这一块钱。”那天晚上他们回去的很晚,冯里达带着父亲去了几个同学家,高源也和同学们把能想到的地方都找过了。裴知涵高诉他,石窟寺的负责人还让他们好好学习,大学毕业后到石窟去工作。裴知涵和穆晚秋还郑重其事的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毕业了一定会去石窟寺。现在想想真的很天真。
重游石窟寺,裴知涵高诉高源很多事,但她没有说,她曾经在佛像面前许愿,希望佛祖保佑她能和高源在一起。物是人非,如今他们生活在各自的家庭里,他们用整个青春的时间成长。
从石窟寺过后的几天,穆晚秋带回来好消息,女状元退学了。从此女状元走出了他们的生活,女状元再也配不上高源了。裴知涵心头云开雾散了,她主动和高源和好。她当着全班人的面警告高源:“以后你身边的莺莺燕燕该退出了,有我在的对方,他们都不能出现。”其实那个时代的爱情很单纯很宁静,高源和女状元只是一起聊聊天,放学的那段路一起走回家。经历了一场爱情可能双方连手都没有碰一下,只是谈得来而已,跟红颜知己差不多。迄今为止,她和高源也没有拉过手,高源讲题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她的手,他也像被火烫着一样,迅速抽离。即使这一点谈得来,也让裴知涵心里有那么一点疼痛、失落、嫉妒、愤懑。
裴知涵在成语连句方面一直能拔得头筹,同学们送她外号“女才子”。裴知涵想,只有才子才是佳人的良配,她女状元算什么?再说她和高源一起参加数学知识竞赛的时候,也许那位女状元正和别人谈婚论嫁呢?这么想着,裴知涵的心里才平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