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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手术恢复的一年后,裴知涵去了一趟西藏。她在网上约了几个驴友,从四川雅安进藏,途径康定到八一,一路上山水相连,美不胜收。尤其路过新都桥时,简直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河水缠绕着小村,漫山遍野的牛羊和草地相映成趣。裴知涵都想留下来,一直平静到老。

徜徉在七月的大昭寺广场,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大昭寺广场上矗立着四根挂满经幡的大柱子,叫塔青,听说藏族姑娘年满十六岁时,就要到塔青下面举行庆贺成年仪式。塔青上面缠满了哈达,每个进入广场的人都要用额头触碰一下塔青。大昭寺门口有唐蕃会盟碑和一颗巨大的左旋柳,据说是文成公主进藏时,代表唐朝和吐蕃的友谊的会盟碑和左旋柳就从此扎根西藏。大昭寺广场游人如织,很多信众不远千里,住在大昭寺附近,每天来此磕上头。尤其是藏历十五和三十,人头攒动。游客们带着一颗孤独的心灵走在来西藏的路上,而信众们带着一颗虔诚的心在大昭寺广场上磕头。

裴知涵走在八角街的甬道上,耳边传来风吹铃铛的声音。裴知涵闭着眼睛细细的听着,睁开眼睛向四周搜寻着,哪里来的铃铛声,像敲在心上的梵音,伴随着僧人的吟唱。裴知涵像雕塑一样,就这样仰着头,脸上阳光拂过,周围的游客擦肩而过。她想起那年的九月,高源上大学前夕,送给她一串风铃。玻璃材质的,像化学课上做实验用的试管。试管串成层次不齐的样子,每个试管里面有一个细细的玻璃管子,上面串着绿色的小花。当微风吹过,玻璃管子就会撞击试管,随后带动试管之间互相撞击,发出叮叮咚咚的声响,奏响美妙的乐曲。

裴知涵把风铃挂在自己的房间里,上大学时也没有带走。大学毕业后直接留在了南方工作,那个房间就留给她的小侄女居住。小侄女从八个月大就由裴知涵的母亲带大,直到结婚前夕。有一天小侄女来电话说,她在房间外听到一声脆响,跑进去一看,风铃从挂钩上脱落下来,摔碎了。而那一天正是裴知涵在工作单位,她老公粗暴的侵犯她的日子。

按照高源的要求签完谅解书后,裴知涵和高源再也没有联系。在大昭寺广场接到穆晚秋的电话时,裴知涵正在挑手工艺品。穆晚秋说自从中毒事件后,高源彻底熄灭了心中的那种盼望,变得无所顾忌。终在一次抓捕任务中,在车祸中丧生,了无牵挂的走了。裴知涵顿时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手里还抓着一枚心形手链。虽然经过中毒事件,裴知涵知道他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但她还是希望高源能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活着,活着就行。裴知涵的心像被谁生生的挖出来,血淋淋的捧在她手上。她知道她还爱着高源,像以前一样。三十年过去了,她知道她还欠高源一句“我爱你,我爱你,高源,你听的到吗?”。

一首周杰伦的《晴天》,在耳边反复吟唱:

吹着前奏望着天空

我想起花瓣试着掉落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

花落的那一天

教室的那一间

我怎么看不见

消失的下雨天

我好想再淋一遍

没想到失去的勇气我还留着

好想再问一遍

你会等待还是离开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

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

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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