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钟良牙咬得格格直响,直想在苏秀身上咬一块肉下来嚼碎吞下才解恨。
听着外面地动山摇的咆哮,不敢抬头察看,想到红衣赤云此番定是凶多吉少,说不准已经死在三目青龙爪下了。
但想归想,心中却浑不在意,对赤云拉自己下水之事反倒耿耿于怀。
三目青龙折腾了许久之后,怒气渐消,从泥土下挖出红衣赤云,弹到地面,巨大的龙爪翻弄了几下,见红衣赤云全身软软的,一动不动,没有一点声息,颇感无趣。
一丝顽强的困意袭来,青龙第三目已经半闭起来,开始拖着巨大的身躯返身回潭。一边儿咂嘴弄舌,余味不绝,不晓得短短两天,哪位好心的竟然一连送了两顿好吃的,只觉唇齿留香,尤有余味。
在水中又到处找了一遍,再找不出一块坠三仙来,甚至巨大的龙鼻还在隐身的白衣钟良身边嗅了几嗅,差点将钟良那颗不堪折磨的小心肝吓破。
三目青龙钻入碧潭深处陷入沉睡之后,白衣钟良悄悄上了岸,收起宝贝披风,抬手往肚子一拍,一条水柱从口中喷出,喷了半柱香,才将灌入肚子里的水全部吐尽,感觉轻松自在了许多。
远远望见红衣赤云躺在碎石沙土之中,兀自冒着缕缕黑烟,全身焦黑,身上没有了一点红色,若非张着的嘴上那一排血红牙齿彰显本色,白衣钟良几乎认不出这就是赤云,还以为是黑衣扬坤来了。
走近去一摸,全身骨头尽碎,五官扭曲,五脏六腑移位破碎,不由地皱起眉头来,叹了一声道:“赤云,你不该来,伤成这般模样,医好也残废了,幸好你有龟息功,骗过那三目妖龙,不然连灰也难找了。”说完,抱起赤云,扛在肩上,内心苦涩之下,远远地去了,也不再寻苏秀的踪迹。
苏秀拖着重伤的身体,已走了很远的路,身后隐隐传来咆哮声,苏秀转身朝后面望去,嘴角露出冷笑:“这番三目青龙暴动,那红衣人必倒大霉,只是可惜了我身上两颗蜜蜡丸子,仅剩的两块坠三仙也用光了,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凑足原料重新制作出来。但只有坠三仙,才能将三目青龙从沉睡中唤醒,激发其暴动,方才保住了我的性命。”想罢,转身离去,不再朝定弦和族人的方向行进,反而逆向而行,远远地离开了。
苏秀身受重伤,气息紊乱,行动远不如之前,在玄铁胆的重重一击之下,有一股阴柔之力也一起进入苏秀体内,震伤内脏,凝实的经脉中光华亦散乱不堪,显身真灵子十色光晕无比暗淡,已无法运使神力。
艰辛爬上了一道低矮的山丘,胸背痛楚难忍,坐在山丘上休息。
山中暖风习习,处处枝繁叶茂,树上结满沉甸甸的果实,香甜的气味飘散四周,一转身,累累果实压弯了树枝,垂到了苏秀身旁。
苏秀随手摘下一枚,放嘴里一咬,满口甘甜多汁,妙不可言,笑道:“树兄客气了,小子远来,树兄这般盛情款待,却之不恭。“
又摘下一枚果实,三两口吃完,顿觉有了点力气,站起身子往山丘下慢慢走去。
缓慢走过一段漫长道路,一路上收集了许多奇异的树根茎块草叶之类的药物后,苏秀找了一株千年大树,艰难地攀爬上去,在树上的一个隐蔽的小树洞内安住下来,将采来的药物混合砸碎,敷于后背伤口,用叶藤绑实,每日勤换药。
又抓来吸血行军蚁,每日吸食背上污血,将白衣钟良留在体内的阴柔之力一点点吸尽。
如此这般过了半月,苏秀伤情稍有好转,但仍极为虚弱。
白衣钟良这等修真之人,岂能容易对付,苏秀之前能缠住他,全靠与定弦里应外合,以长击短。
而在林中能摆脱追赶,也全仗了对环境的熟知,否则如何是钟良的对手。
“想要杀死这些修真者,实为不易,当有十足的准备和把握才可成功。”苏秀眼神半眯,思谋对策。
就在苏秀疗伤的时候,森林之外,司马国都城内,因为战败,正陷入一场劫难之中。
周正率领三十万大军攻占了司马国都城,整座城市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中,司马国的各个菜市口旁,垒满了皇亲国戚皇子皇孙众多官员的头颅,砍卷了刃的大刀堆了一地,刀铺店的生意因此异常火爆,提早赚取了几年后的钱。
司马超死后,周正少了拘束,可是老实不客气,重兵占领了司马国,将一切归为已有,在都城内为所欲为,任意打杀,不可一世,全城百姓如临末日,惶惶不可终日。
这一日,周正于都城皇宫司马超原本的卧榻中玩厌了那小骚娘子,便命人在大殿上吊起来鞭打,用长长的绳索绑了一串旧臣在旁观看,其在一旁饮酒进食,听着美人的哭泣声,独自咯咯大笑,显得很是欢畅。
打了几鞭,那司马国皇后传出微弱的求饶声,周正听了几句,怨道:“嫂嫂,当初你跟随了朕岂不是好,却又反悔,教唆司马超杀我,如今怎地求起朕来了?怪谁呢?”
那皇后声音越发虚弱,而殿下一众司马国老臣巍巍颤颤,须发苍白,被绳索套着脖子,反绑双手,正各自抽泣流泪。
周正见了这般情景更是欢喜,竟双脸潮红,异常快乐,命人再去提了两名妃子,拨光衣服吊起来再打,女子的哭泣声悠悠茵茵,合着鞭子抽打声,犹如一曲仙音妙乐。
周正闭着眼,手指轻轻敲着龙椅上的扶手,正自陶醉。
突然一声闷音传入耳朵,极不和谐,周正睁开眼,恼怒看去,竟有个司马国的老臣猛烈撞墙而死。
周正一时大怒,命将士领旨前去灭了那自尽老臣的九族。
殿内奴才又打了几鞭,两个妃子也已没了声息,己被打死。
周正心生厌倦,一脚把身前台案踹翻,酒食洒了一地,怒吼骂道:“闷死本王了,你们这些狗奴才,难道就想赖着本王吃食,不管本王死活吗?”
手一摸,抓起旁边地上数个酒坛子,一个个往执鞭行刑的奴才头上兜头砸下,执鞭奴才挨不过砸,顿时头破血流,倒地抽搐而死。
周正怒气稍稍平顺,看着那一众被绑缚着的司马超旧臣,心生厌恶,命人抓住绳子两端猛拉,一个个勒死后,随即便声势浩大大摇大摆摆架出皇宫去了。
沿路只见大街空空荡荡,各户各院大门紧闭,萧索冷清,无人夹道来迎,便捉来地方官员提问,杀了几个,有官兵前来驱赶民众出门,不服者杀之,一时街上竟塞满了人,王架不通。
周正恼怒,正欲发作,眼角却不经意地睥见了人群中一名白衣少女,体态婀娜多姿,容貌沉鱼落雁,一颦一顾挠人心神。
又见其身旁,还站着另一女子,却是相貌奇丑,几乎能把夜叉吓哭,但奇怪的是,二人迥异的相貌,竟有相似之处,像是一对亲姐妹。
周正当下便来了劲头儿,连连叹道:“妙哉妙哉,朕从未见过这等奇妙事情,朕真乃孤陋寡闻之人。”
周正越看美人越美,丑女越看越丑,一个让人欢喜,一个让人厌恶,二人观感判若两重极天,大喜之下,不由指着两女连连喊道:“来人,快快,就地围帐,本王要了那两女子。”
两姐妹懵懂,不知缘由,惊恐之中挣扎着,已被黑甲兵士捆绑四肢,用红绸布裏着身子抬走。
兵将拿着盾矛,武力驱赶街道拥挤的人群,踩踏至死无数,于道路中央腾出一块小地方,四周围竖起高高的白帐布,把周正及掳来的两姐妹严密包围在内。
周正邪笑着,两眼冒光,边宽衣边说:“那丑怪女子,乃老母猪投胎,夜叉转世,怕是没人敢娶为妻子吧,本王干脆就成全了你,也好成就一番功德,哈哈。”
随即招来一名兵士,在耳边交代话语,兵士匆匆而出,不久竟绑了一头黑毛公猪进去。可怜一围白帐,隔着在万千人群之中,传出糜糜不堪入耳之音,竟无人敢阻。
当其时,撩国成功王孙起于猎场狩猎,闻知司马国之事极为震怒,折断箭矢道:“司马兄安息!周正此逆贼,仗着青云宗庇佑,不学无术,持强凌弱,残暴荒淫无度,漠视苍生性命,此等判逆乃属天地祸秧,我必诛之。”遂返撩国都城,谨见太上皇。
太上皇慈眉善目,端坐在蒲坛上,说道:“上有青云宗,乃邻洲海湖洲最为神秘且强大的修真宗,除了持青天令牌之外,少有人能找到其宗门所在,门人亦极少在凡俗界露面。传闻青云宗掌宗为青木道人,修为高深莫测,神通广大。但其修道之后,不知什么原因,后人竟都是一脉单传,其家族也人丁不昌,子嗣凋零,在数百年时间,因仇杀意外等各种各样的原因,后人一个个死去,仅遗下一名玄孙,便是清柳国的周正。因为是仅剩的一条血脉,又因先天不足无法修炼,故而才在这世间凡俗做了一国之君。青木道人对其甚为宠溺,任其胡作非为不闻不问,极为护短,且派遣了宗派修仙之人保护其安全,俗称六布衣。周正拥有这般背景,在本洲清河洲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为非作歹亦无人敢干涉,反抗的人皆已被屠杀殆尽。你欲讨伐此人,恐怕会招来巨大麻烦,给我们撩囯带来灾难。”
成功王孙起道:“我撩国今虽势有不如,亦不能坐视我义兄司马超之死而不顾,为他人强势所屈服,今日约战周正,请出战神将及隐士智多星出征,适当教训周正一番。”
遂举起了框扶正义之旗,并集结了周边数个小国,向清柳国下战书约战平原。周正欣然应战,招兵买马由部将日夜操练备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