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深受帝尊蒙恩啊,谢尊上赐福南宫家。”南宫垣躬身道。
“归辰尊上,你此次归我族中怕不仅是来道喜的吧。呵呵呵~”南宫乐天轻顺着颔下白须,眯眼笑着。
“九年了,我这罩了九年的地方就不容我来看看吗?对吧,乐天长老。”声源处只见尘埃腾起,墨归此刻已将手轻放在了乐天肩上。乐天长老虽有淡淡心惊,但还只是尴尬地笑了笑,笑声盖过了天间鸟鸣啾啾。
墨归将手自乐天肩头放下,乐天舒了长气一口,而后墨归神情转为严肃,道:“要说事,还确有一件。毕竟那孩子名思辰在这南宫家中已戏了九年,这至阳之年气元初现,气基初成,若此刻打下基础,那今后气修定是阔达——”墨归尾音微拖,而后便不语了。
“尊上对那子可甚是关心,这子九岁之年我们定会好生炼其体,尊上且莫忧心。”
墨归仅将手一抬,微摇了头,“不,这孩子我要带走!”此时,他的语气尤为刚烈,似信不得任何一个人,“我墨某定要亲自培养,劳烦诸位将那孩子请来罢。”
“猛然带走?只怕这孩子父母那咱们这些老骨头不好交代啊!”南宫素心面上带着些许无奈,低声道着。
“放心,一年,一年之后我定将他完好送归!”
“这——”五人院中沉思着,不久南宫素心站了出来,望墨归道,“那且由我去试他一试吧,尊上且屈斋中待一时,老朽去也——”罢,南宫素心已向他处去,没了踪影。
墨归未有言语,独自步入那斋中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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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拓家宅中正显春色,一支红杏出墙诱道间行人驻足。院中,忽闻扉门促响似急雨声声,催人快步开去。那拓司家中仆闻了叩门声声,疾步将门开开,见是族中长老,忙引进宅中。
“阿库啊,何人此间叩门呐?”此声轻轻,一闻便知是家中女主夏沐汐。
脚步声渐近,屋中摆着茶道的夏沐汐抬了秀面,而后便闻那声道:“沐汐,是我,南宫素心。”沉稳的脚步声中,南宫素心缓步踱来,全不失仪态。
“素心长老——”夏沐汐见是家中长老,忙起身相迎,而后又引素心落座,倒了清茶一盏,“初春新茶,兰香馨,暂请长老饮以润嗓。”
南宫素心轻移杯盏,缓过片刻轻抿一口,茶香便如幽兰绽于舌尖,迸发香馨浓郁。
“茶乃好茶,但不知尊夫在否?今日来访确有要事相与。”
“素心长老来此,有失远迎,何事现说无妨。”内屋南宫拓步出,观南宫素心轻语道,“该不会是来寻犬子思辰的吧。”拓手中扇轻摇,带着些许笑意。
“此次来,我怕真便是来寻思辰那子。毕竟赐名典那日圣兽齐聚之景我等皆亲眼所见,这子天所赐福,我等定是要好生培养的。一年,我要带这孩子精修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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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林深处,女人一个似待着什么。
不久,一女娃着墨黑裙奔来,女人见了道:“小家伙啊,怎么回来那么慢?”
“我,我好像交了一个新朋友。那个,魅姨,我们能在这儿住了不走么?”
“朋友?你不需要朋友,那都是无用的。这儿,容不下我们。”说罢,“魅姨”将女孩抱起,在她额上轻留了浅浅一吻,又放了下来。
“魅姨,又要走了吗?”小女孩脸上不舍神色肆意流露着。
“是该走了,这儿,容不下我们。”说罢,自兜中掏出一银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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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娘亲,思辰回来了!”院内忽闻一子道,而后翻墙而上,接又从尺丈墙头跃下。
“拜见长老!”未踏入门中,思辰便跪倒在地,朝屋中大喊。
“哈哈哈,看来思辰感知又有了长进些许呢,老朽是瞒不住你了呢。哈哈~”素心长老以气引起地上跪着的思辰,“起吧。”
“谢长老!”
屋内堂中,拓、沐汐二人座着,看着眼前思辰露出了别样奇怪的神色。良久,南宫拓顺着山羊胡须,动唇道:“思辰,你已九岁,可愿随长老去往别处修炼?以后你定会有大成长,兴许还可引我南宫族重归大陆之巅。”
“爹,娘——”
“莫言无用的,你只言愿意否?”
“我——”大陆中每个小小孩童心中总有一个成为御气者的梦,思辰也是如此,他定是想去修炼,变得更强。只是,若选择了那条路,那定是要离了爹娘,长久不能体会娘的温柔,爹的深沉。思辰陷入了漫长沉思——
“无论你择何路,爹娘定支持你。莫要如此矜持,说出来吧。”
南宫拓一语道后,静默持续了良久。
良久、良久,思辰终还是鼓足了勇气“我想去修炼!”
南宫拓未语,起身转入了内屋,似去翻找了什么东西。
片刻,南宫拓寻了一四尺短剑出来,慢慢走向了思辰。他将剑放入了南宫思辰手中,在思辰脑门轻拍了一下。
剑,是南宫家传统,啼婴出生便定需铸剑一把。这剑,将自孩子离家时便佩于身间,将伴孩子度过这青春韶华。剑,寄托的便是父母对孩子的寄托,终会是孩子成长的开始。
“南宫”,剑鞘端刻;“思辰”,剑鞘尾刻。
思辰接过了剑,拜了爹娘。突然,他一下扑入了沐汐怀中:“娘!”他,哭了,从小便不爱哭的孩子哭了,泪如涌泉。而夏沐汐只是用手轻抚着,眼眸中也闪了点点泪光。南宫拓则是一旁静看着,不语,亦语不出......
不语中,思辰脱了母怀,再拜了爹娘。
不语中,思辰终转过身去,同南宫素心向宅门步去。
不语中,思辰步出门外,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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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夕日似已颓,最终南宫思辰选择了默别。
拓与沐汐便在这夕日中依偎。
“不觉中辰儿好像长大了。”
“是啊,孩子长大了。还记得那日杰兄将他送来——”
“已经九年过去了,我爱他。”
“九年了,毕竟他是我们的儿子嘛。”
“这一天早便知道会来的。”
夕阳中,不知二人待了多久,或许是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