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生,一念死。
亲手决断别人的命运其实一点都不好玩,这是责任,令人难以承受的责任。
死,或是生不如死……这是一个问题。
安娜贝拉此时所能做的只有抉择,为格鲁尔抉择,为自己的错误抉择。
是看着格鲁尔死,还是让格鲁尔失去前途让他成为众人的笑柄。
吟游诗人永远都是优雅的代名词,即便是不堪到只能做路边杂耍的一阶吟游诗人也是如此————知书达理,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即便是在王室宴会上也能保持令人称赞的举止风度。
食人魔的代名词则是鲁莽、粗鄙、野蛮……食人魔简直就是吟游诗人的反义词。
————让一头食人魔成为吟游诗人,就如同让恶魔吃素一样可笑。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选?”
安娜贝拉撕扯着自己美丽的秀发,呆滞的盯着格鲁尔,看着他脸上越来越浓厚的死气不知该如何抉择。
这份责任对一个刚刚成年不久的精灵来说,实在是太过沉重。
即便是手中早已沾染了鲜血,即便是早已离开家庭独自闯荡位面,安娜贝拉依然不敢也不愿承担这样的重任。
“你之前说自己敢作敢当对吗?”
想起刚刚格鲁尔自辩时的笨笨模样,安娜贝拉忽然笑出声来。
“敢作敢当难道也是你母亲教你的?还真是个好母亲呢。”
想到格鲁尔所说自己与他母亲长得很像,不知为何安娜贝拉紧张的心突然放松下来————啊,我可不能输给那个他们。
她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敢作敢当啊,我当然也可以。”
安娜贝拉深吸口气,从空间戒指中抽出转职圣典,趴在格鲁尔身上操控起圣典。
“活得再怎么惨烈也比死了好,神啊请保佑格鲁尔,保佑他起码继承了她母亲血脉中一丁点的吟游诗人天赋吧。”
……
“然后呢,然后呢?”
“然后,格鲁尔就醒了啊。”
“我靠……你别告诉我,故事这就OVER了啊。”
“OVER是结束的意思吗?是啊,事情都结束了。”
袁武头疼的看着一脸无辜的格鲁尔,忍不住出声抱怨:“你这不是烂尾太监吗?你后来醒了总不会就傻得一个人跑路吧,那女精灵就没对你补偿什么吗?”
“有补偿啊。”
“啊,那就好,有什么肉戏吗?”
格鲁尔砸吧砸吧嘴,摇头道:“格鲁尔现在是安娜贝拉的学弟了,她说她会仔细替她老师教格鲁尔有关吟游诗人的课程,不会让格鲁尔走出去被人笑。”
“就这样?”
袁武叹气道:“虽然不清楚吟游诗人除唱歌外有什么用,不过怎么看你也不像个吟游诗人啊,你这个头完全就是个玩重金属核之类摇滚的标准了。”
“你就不觉得自己没转个用斧子的战斗职业,却转成个玩琴的吟游诗人,会非常浪费你用斧子时积累的经验吗?”
在这段时间里,格鲁尔无论是锻炼还是实战练习从来都不用刀剑之类的武器,据他所说是要专精斧子————也就是说格鲁尔只玩斧子。
“啊,这样啊……格鲁尔没想过。”
“我看你是因为能待在那精灵身边高兴得得意忘形了吧,你这个恋母狂,哦,现在变成控老师的癖好了。”袁武随口一说,接过女侍递上的毛巾擦拭起自己的头发。
“队长,不泡了么?”见袁武擦干身子走出水池,格鲁尔疑惑道:“不是包了三小时么,现在才泡了半个小时,这样会不会太浪费?”
“哦,三个小时是给你泡的,你就在这里好好松松筋骨吧,我先回去告诉他们一声。”
接过女侍递上的已经清理干净的校服,袁武随口问道:“对了,是不是所有人转职后都会有什么职业天赋?呃,那你这吟游诗人有什么职业天赋呢?”
“音律感知。”格鲁尔不假思索的答道,“吟游诗人可以从任何音乐中品尝美妙的感情,然后将感情奏入乐器中造成各种各样的效果。”
“这么别扭的一句话,你都记得这么熟?看来,老师才是学习的动力啊。”
“……这个是转职时系统塞入格鲁尔脑袋的知识,格鲁尔不用记忆都可以随时取出使用啊。”格鲁尔无奈的解释道,“要不然凭格鲁尔的脑袋怎么可能记得这么熟。”
“哈,抱歉抱歉,我看错你了……不过这还真是方便啊,那我们以后学习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用个什么东西直接把知识塞进脑袋就好?”
“呃,好像不行。”格鲁尔迟疑片刻,“不过好像有类似的东西吧,不过似乎很贵又很麻烦不好用。”
“那就算喽,反正捷径就肯定有问题,用了还不如不用。”
袁武耸耸肩,下意识的掏出耳机准备塞入耳朵,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脸古怪的看向格鲁尔:
“对了,你所说的从音乐中品尝感情是什么意思,品尝感情对你们吟游诗人有什么好处么?”
格鲁尔点头:“当然有好处,安娜贝拉告诉格鲁尔说【感情是吟游诗人的基础】,好像跟【法师的基础是魔力】一样。吟游诗人就靠将感情注入音乐,才能用音乐创造出跟魔法差不多的效果。”
“又是系统塞给你的知识对吧,听起来真别扭。”袁武解下自己从地球带来的音乐播放器,打开随机播放后递给格鲁尔:“把耳机戴上慢慢听,我们地球的歌绝对跟你们这里不一样,说不定对你会有什么用把。”
“哦,好,就是把这个塞到耳朵里吧,这个格鲁尔看队长干过,格鲁尔学会了。”格鲁尔笨手笨脚的戴上耳机,不一会儿便闭上眼沉入了音乐世界中。
“嗯,那我就走了……怪了,不会才戴上去就睡着了吧?”
见格鲁尔好像没什么反应,袁武对一旁的女侍吩咐几句,起身便走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