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
“没事。”
姜零摔这一下的声响属实算不上小，听见声音的喻其琛先跑过来将她扶起。
站起来以后，姜零转了转脚踝，丝毫没有疼痛的感觉，刚刚那一下疼痛像是幻觉。她以为只是今天训练过度所造成的疲劳，心想等回去之后泡一下脚，揉一点药酒就好。
因为不想让喻其琛担心，面上还嬉皮笑脸的同他开玩笑。
“丢脸了丢脸了，居然在冰上搞了一个平地摔。”
“真的没事吗？”喻其琛显然是不信她这个说辞的，眼神不住的看向她的脚。
“真的没事，我这么娇气的人要是有事早就哭了。”说着她怕喻其琛不行，直接原地起跳蹦了两下。吓得喻其琛感觉把她抓住，不让她继续蹦。
尽管她嘴上说着自己没事，喻其琛还是拿过了她手里的工具，让她先去换了衣服等自己。
坐在边上的姜零认真的查看了自己的脚踝，都说久病成医，对于像他们这样脚时不时受伤的人来说，简单的推拿，按摩，摸骨都是会那么一点的。
她摸来摸去也没摸出来自己的脚踝哪里有问题，表面没肿，骨头也没事，一点都没有受伤的嫌疑。
心想，大概就是她的脚脚又耍脾气了，揉揉就好了。离资格赛就一周了，这个节骨眼上没必要去看医生，等拿下了资格赛再说吧。
姜零没把它当一回事，喻其琛后来也忘了这茬，谁都没再提，也没说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然而姜零这一拖，却拖出了大问题。
其实，也不怪姜零不把他当回事儿，实在是他们受伤那就是家常便饭，若是次次都去检查，他们一年中得有半年天天住医院。
起先几天，她的脚一点儿事儿都没有，训练还是照常进行，节目调整后更适合他们现在的状况，而完美的状态让姜零对资格赛的冠军势在必得。
直到赛前头一天，姜零的脚踩出现了问题。先是下午训练的时候脚踝使不上力气，连在冰面上滑行都会摔倒。到脚踝整个肿起来，连路都走不了。真是天不遂人愿，眼看着明天就要比赛了，她的脚却在今天出现了大问题。
而任凭她怎么回忆，也想不出自己是在什么时候又伤到了脚，自从那天摔倒之后，她就一直很小心，不仅缩短了训练时长，按摩更是没少。她生怕赛前再受伤，可千防万防还是受伤了。
队医的房间里，挤挤攘攘的都是人，陈医生，老高，喻其琛，季真真他们都在。而姜零坐在床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明明很小心没有受伤，怎么还是受伤了。”
“这脚是不是和我有仇啊。”
“这样子，我连冰刀鞋都穿不上去，还怎么比赛。”
哭到最后都快抽搐了，她也没弄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受伤的。
陈医生几次欲张嘴问她，却还是没问出口。姜零现在处于情绪失控的一个状态，他怕不仅没治好她的脚还影响她的心理状态。
冬奥会参赛名额对于他们这群运动员来说有多重要，他是知道的。而已姜零和喻其琛的实力来说，明天的资格赛更像拿着最后一个名额走的流程。只不过这一切在姜零的脚出问题的那一刻就变得未定了
“陈医生，我想起来了，大概一周之前，她莫名摔了一跤，是不是那个时候就伤到了。”
“当时怎么不来找我。”
喻其琛这话，陈医生一听就炸毛了。这个时候，姜零才想起来那天那一下钻心的疼。
“那天就疼了一下，之后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了。不痛不痒也没肿。”
“我以为和之前一样，只是太累了，就没多想。”
姜零说完之后，整个房间陷入一阵沉默，深深浅浅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陈医生先开口安排姜零的去向，她这个状况，怎么说也不能再去比赛了。
“不行，现在的条件检查不出来病因，老高打120，我们去医院。”
“我不去，我要比赛。”一听去医院，姜零也不哭了，张牙舞爪的不配合。
“姜姜，不要闹。”
“你这个脚怎么比赛。”
赞同她去医院的，除了陈医生，还有老高和喻其琛。他们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为了一个名额，不要前途，不要未来。
“我不管，明天的比赛我一定要去，我自己拿回来的名额，我不甘心。”姜零攥着被子的手紧了紧，“陈叔叔，帮帮我，我想站到赛场上。”
“丫头，你不能为了明天一场把脚废了呀。”
“没关系的，我今天冷敷一下，他就会消肿，你明天再给我打一针封闭就行。”
最终，他们谁都拗不过姜零，最后还是听了她的要求，先给她消肿，明天赛前再给她打封闭。
为了让她忽略脚上的疼痛，好好睡一觉，陈医生在她的水里放了安眠药。等她睡过去了，再由喻其琛和老高两个人轮流为她冷敷，喻其琛守前半夜，老高守后半夜。
喻其琛回到房间后，闭上眼脑子里全都是姜零。明明是那样娇气的小姑娘，却忍着痛也要去比赛。
如果自己当时强硬一点，带她去检查，是不是今天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经过一夜的冷敷，姜零的脚踝已经没有昨天那么肿了，却也只是将将能穿上冰鞋。
喻其琛只要一看到姜零的脚，便忍不住的自责，如果自己再细心一点，这一切就都会不同。
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要姜零来安慰喻其琛了，打完封闭针的姜零暂时恢复了她的活泼。
熟悉的音乐，熟悉的节目，暂时忽略掉疼痛的姜零，表现还是一如既往的出色，只不过脚伤到底还是影响着她，虽然感受不到疼痛，可肿着的脚踝却影响着她动作的细节。
原本干脆利落的动作变得犹犹豫豫，联合旋转的轴心也不如过去那般稳。
但好在，节目有惊无险的完成了，虽有不足，但起码她不后悔了。
短节目一结束，姜零便支撑不住“砰”的一声跪在了冰面上，连带着抱着她的喻其琛也一起半跪在冰面上。缓了好一会她才借着喻其琛的力完成了谢幕退场的时候眼看着她身体愈发下沉，喻其琛顾不得这还在冰场上，还有镜头在拍，直接抱起了姜零就往场下跑。
那里，有早早就等候好的医护人员和担架。
喻其琛将姜零放在担架上，没有理会身后观众的喧哗，套上鞋套就跟着医生往外走。
听得动静的运动员纷纷看向这边，其实昨天喻其琛把姜零从训练场抱走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再联想一下昨天陈医生的行为，这一切都串起来了。
场内，比赛还在继续。
场外，救护车呼啸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