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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屏山

白沉回长乐似乎真的只是为了小齐的婚事和带她离开这两件,他回府当日巡视了各家商铺后便在第二日带着小齐回竟陵,没几日,长乐便爆发了内乱,皇帝暴毙传书逊位于二皇子陆梓,大皇子率禁卫军暗地勾结其舅父南青郡守兼抚镇大将军常智,于先帝暴毙当日于长乐及南青同时发动政变,大皇子引军占领长乐,二皇子不知所踪,少将军秦懿率大将军府军围城长乐。

小齐知道这些消息时,已是秦懿围城的第十日,也未来得及告诉白沉轻骑奔向长乐,秦懿收到消息后赶忙出帐迎去“齐儿你怎么来?这儿危险,快回竟陵。”

“你没事吧?我不回去,我担心你。”小齐焦急地打量着秦懿,秦懿瞧着小齐关切的目光顿时心花怒放,一扫连日的疲惫紧紧抱着小齐安慰“别怕我没事,你听话回竟陵,待平了长乐我便去找你。”

“不,我要留下,我可以帮你。”小齐果决地打断,见秦懿还要再劝说她道“秦懿,我也有关心的人在城里。”

秦懿思虑许久,帐外又传来白家派人前来追回小齐地消息,小齐蹙眉道“我知道你和大哥都担心我,可我总该有个做决定地权利吧。”

秦懿对士兵道“请人进来。”他转头对小齐道“这场战争最关紧的是兰卿的安全,齐儿若真的不愿离去,你帮我去保护他可好?”见小齐就要拒绝,秦懿道“齐儿,你即便要帮忙,可能不能也照顾下担心你的人的感受,这里是前线,你若出了意外我当如何?”

小齐咬着唇应道“好。”

秦懿招来林鸿道“送齐儿去兰卿那儿,切记要护好她。”

小齐跟着林鸿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头对目送自己的秦懿道“秦懿,你要平安。”这一句话似是比蜜还要甜,甜进了秦懿的心坎,他大步上前抱住小齐耳语道“那你等我,等平了叛乱我就娶你。”

屏山

自叛乱爆发陆梓便隐居在了这屏山中,他像是已经隐居千年的隐士一般闲散山林,似乎外界那些屠戮争夺与他毫不相干。小齐见到他时他正着着青衫在林中煮茶,在林间山雾里那模样像是遁入凡尘的谪仙。

瞧见小齐过来他倒是没有半分情绪,依旧是那般风轻云淡的清雅,他为小齐斟了杯茶,动作优雅流畅像是一支醉人的舞蹈“小齐姑娘怎么来了?”小齐惊艳地瞧着他手上地动作“我本说要留在军中帮忙,秦懿说让我来护你。”陆梓扬了扬眉饶有兴趣,一语双关“子嘉这次倒真是有心了。”

小齐不解,四下瞧了瞧道“难怪他担心你,这里就你自己,当真不安全,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她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倒是让陆梓微微一怔,随即他笑道“那就多谢小齐姑娘了。”

屏山里的日子过得安静又焦虑,每日每夜不变的风光似乎让时间都停住了脚步,小齐过的浑浑噩噩,便是连时辰都忘记了计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周而复始,她觉得日子似乎过了很久,但长乐迟迟没有传来消息,没有好消息,也没有坏消息,有些时候她甚至觉自己和陆梓大抵是被人遗忘了,可是这场关于陆梓的战争又怎么可能遗忘了它的主人,这样想想小齐倒是觉得有些慰藉,至少,只要陆梓在,总会有人带来消息,她希望那是好消息。相比小齐的焦虑,陆梓倒是相当沉得住气,不过这些小齐似乎也未发现,偶尔自己焦虑时逢上了陆梓她还会出言安慰陆梓几句,陆梓也只是笑吟吟地点头,至于有没有听进去,小齐也不清楚。

转眼间已入深冬,本就微凉的山风变得刺骨,小齐终日坐在院中的石凳上支着头瞧着远处的山路,自她进了山,那里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人影。

陆梓披了件外袍,散着青丝就走了出来,见小齐又瞧着山路发呆他顺手将外袍披在了她身上“别担心,子嘉他谋略过人,定然不会有事。”

小齐应道“我知道,他说了一定赢的,你也别担心,他……许是忙于战事才没有消息,你放心,他一定会来迎你。”瞧着小齐那认真安慰他的模样,陆梓轻笑点头“嗯,我不担心。”小齐怕他再想起什么便赶忙转移话题“今天你想吃什么?”

陆梓想了想反问“齐儿想吃什么?”

小齐想了想道“我去打个野兔吧,这些日子老是吃菜,我都瘦了。”说完拿起弹弓就要走,陆梓拉住小齐“若是打不到就莫要为难自己,早些回来。”小齐点头“我知道,我不在家,你更要小心。”见陆梓有些恍惚地看着自己,小齐叫了他几声道“陆梓,陆梓,回屋吧。”说着将外衫递给了陆梓。

小齐刚离开李琛便不知从何处现身走向陆梓“殿下。”

“如何?”

“自大司马将护龙军交给了大将军镇守长乐后,长乐一直安稳,只是朝野上下都希望殿下您能回长乐主持朝政。少将军已收复三郡,将常智逼回南青郡。”李琛道。

陆梓嗯了一声道“肃州那边可有动静?”

“岭北军南下拦截大皇子家眷后便回了肃州,末将已派人传信大皇子,要他拿常智来换大皇妃和小殿下。张哲瀚此事做的隐蔽没有任何人发现。”

陆梓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让张哲瀚看好皇嫂,另外”

“殿下可要回长乐?”

陆梓思虑了片刻道“南青不安,皇兄不归降,本宫如何安稳呆在长乐?你派人传本宫旨意让大司空和大将军暂理国事,本宫去南青郡。”李琛大惊失色紧张道“殿下!三思啊!”

陆梓宽慰道“无妨,子嘉在南青你怕什么。”

“陆梓!”小齐垫着一条鱼蹦蹦跳跳地跑了回来怀里却抱着一只兔子。

陆梓瞧了李琛一眼吩咐道“明早备好马车。走吧。”

说着陆梓走出了院子迎上小齐

小齐见他目光落在自己怀里的兔子身上小齐商量道“我们就吃鱼吧,它有点可爱。”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那样子似乎生怕陆梓不愿高抬贵手“它也没多少肉,不好吃。”

陆梓瞧着小齐,伸手接过鱼失笑道“那就吃鱼吧,也新鲜。”伸手摸了摸小齐怀里的小兔子对小齐道“齐儿还是放了它吧,这兔子离了家可活不久。”

小齐看了看怀里的小兔子思想斗争了很久这才将它放在了地上。

陆梓瞧她舍不得便道“野外的兔子不好养,等回了长乐我送你一只。”小齐这才开心起来拉着陆梓的衣服就朝院子里走“走走走,回去做饭。”

陆梓跟着小齐进了厨房撸起袖子就要帮忙,小齐又一次忍不住赞扬“陆梓你比秦懿好太多了,我每次做吃的他都在一边看着。”

陆梓问道“齐儿经常给子嘉做吃的吗?”

小齐认真地点头埋怨道“对呀,他太馋了,还特别能吃。”说完小齐转头问道“陆梓爱吃什么?”

“齐儿做什么,我便吃什么。”陆梓还是那轻描淡写好说话的模样。

小齐想了想道“那……红烧鱼?”

陆梓笑着点了点头自小齐手里拿过那条鱼叮嘱道“这种事,齐儿还是别做了。”

有人乐意帮忙小齐倒也不拒绝,转身就开始煮饭,一切都准备好后扭头发现陆梓的衣袖有些下落,小齐四下找了找,拿起一个布条走向陆梓“你转过来,袖子都快脏了。”

陆梓乖乖转过身,小齐仔细地用布条将陆梓的衣袖挽好系在陆梓背后。

陆梓低头瞧着小齐认真地模样,烛光洒在她的脸上,不知是因为烛火温暖,还是因为烟火迷蒙,陆梓有些恍惚,他的心里莫名其妙地涌上一股他从未感知过的温馨与平静。

小齐系好衣袖后抬头对上陆梓那深邃的目光,小齐疑惑地扬了扬眉,陆梓回神道“怎么做鱼,齐儿能教我吗?”

小齐反问“你想学做饭?”

陆梓点头,小齐想了想笑道“每个人做饭都有自己的味道,我告诉你步骤,你自己随便放料如何?”

陆梓摇头“齐儿就教我你做鱼的方法吧。”小齐见陆梓坚持便也不再多说。

小齐不得不承认,陆梓这人跟秦懿比起来简直是个神仙,不仅温柔体贴,还极其聪明勤劳,第一次做饭就格外老练,让小齐忍不住连连竖大拇指。

陆梓见她爱吃便又给她夹了一块肉“齐儿,明日陪我去南青郡可好?”

“南青郡?干嘛啊?战事结束了吗?那我得回家了,大哥说不定还在生我气呢。”想起白沉那不苟言笑的模样,小齐有些后怕,陆梓见状宽慰道“齐儿放心,你来护我可是大功,白家少不了赏赐,静安不会生气。”说罢陆梓又道“子嘉在南青,我想去看看他,也看看我的皇兄。”

小齐想了想莞尔一笑道“那也行。”见小齐答应陆梓竟不觉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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