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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活着

夕阳顽皮的露出她那最后半张灿烂的笑脸,乌云散开了,鸟儿们也欢唱了。然而,它们哪里知道,刚刚发生在这个小村庄的令人痛心疾首的悲剧?

就在两个小时前,这个小村庄平静依旧。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让人不敢迈出屋子半步。

那刻,我们几个正在房间里做游戏,似乎忘记了窗外炎热的天气。然而,窗外白杨树上知了拼命地鸣叫,让我们静不下心来。

不知何时,外面的天空阴沉下来了,乌云迅速的长满了天空。不多久便是一场狂虐的暴风雨,整个天地间顿时变得模糊起来。我们几个隔着窗户向外张望,发现我家旁边的一棵大白杨被大风刮断了,倒下来的部分继而压断了闭路电线。

从未见过如此肆无忌惮的狂风的我,心灵剧烈颤抖起来。正当我思索着怎样去平复我那受到惊吓的心灵时,隐隐约约地听到从远处传来的哭喊声,且愈发变得清晰。

风停雨顿之后,我们几个走出了屋子,发现屋前已是一片狼籍。潮湿的空气中夹杂着新翻泥土的气息,几只小巧玲珑的燕子在天空中低徊。

隔壁伯伯告诉我们说,有人掉进暴涨的河水里了!

河水是浑浊不堪的,且静得可怕。河边的哭声依然没有停止,悲痛的哭喊听来让人跟着伤悲,也有些毛骨悚然。再加上刚才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让我那被搅乱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

一个女人死去了!

她驾着小船迎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捕鱼捉虾,结果小铁船被狂风掀翻了......

她的丈夫两年前死于肺结核。她一个妇道人家拉扯着几个尚未成年的孩子,疲于奔命,为生活尝尽苦水。

她是一个女强人!村子里的人都很佩服她,因为她一年到头挣的钱比许多男子汉挣的还多,且她一个女人仅靠自己的双手支撑起了一个残缺的家庭。

太阳渐渐地从云层里钻了出来,快要落山了,却显得格外的红,格外的耀眼。

我离开了屋子,准备一个人出去走走。

女人的遗体被打捞了上来,放在公路旁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帐篷里。那个女人和我是陌生的,可一路上,我的心却好痛好痛,生命总是那么脆弱与不堪一击。人们在突如其来的灾难面前总是那样不知所措,力不从心!

公路两旁围满了议论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有我站在那里,凝望着不远处那顶帐篷,沉默不语。我在回想着刚才的那阵狂风,那场暴雨,心有余悸。

夕阳像个守财奴似的收起了他最后的金子。西方天空的红霞也渐渐消退了。这个小小的世界重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人们又若无其事地各自做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份活,只留下死者的亲人在那黯然神伤,痛哭流涕。

死者已已,生者独悲!

多么希望这个世界,在这个平凡的一隅,痛苦少一点,快乐多一点;哭泣少一点,欢笑多一点;苦难少一点,幸福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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