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奴完全没把那胡冲放在眼里,只对潘国安道:“潘相国这亲属还真是多,隔三五差的就要到我店里闹一番,真是要说潘相国的家族兴旺啊。”
潘国安被子奴说了这么两句,只觉得冷汗涔涔的往外冒:“是我教导无方,还请荣公子大人有大量的才好。”
“我希望下次在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子奴淡淡的说了一声,转身向云飞走去。
潘国安连连点头:“在也不会有下次了。多谢公子的高抬贵手。我这就带人离开,赔偿公子的损失。”说完,让人把蒙在一旁的胡冲带走,又立刻带人撤了出去。
子奴慢慢靠近将那身子缩在一起的云风,将手轻轻落在云风的肩上,只觉的手下的那身子一紧。子奴有些心疼的轻唤道:“云风,别怕,没事了。”
半响,那脑袋才缓缓的抬起来,那张精致的脸上带着惶恐,灰蒙蒙的眼睛朝着子奴不知看向何方,看的子奴的心莫名一揪。“对不起,是我不好,早知道,我不该答应你的请求,应该让你在里面好好养着才是。”子奴自责道。
云风身子轻微一颤,没有言语,只紧紧的抱着那把琴。子奴蹲下去,手覆在云风的手背上:“我们进去好好休息,你现在的身体受了伤,需要好好治疗。”
云风的唇嚅了嚅,没有出声。子奴回头唤道:“阿爹。”阿爹从外面掀帘走了进来:“二爷有什么事吩咐。”
“扶云风进去休息,先把他身上的伤都用金疮药擦擦,我一会让小八过来。”阿爹应着点点头,上前去扶云风。云风动了动,不待阿爹扶起,自己就先起来了。子奴跟着站起来,看着云风被阿爹带到后堂,这才松下一口气。好在赶得的及时,云风身上没受太多伤。
子奴低头细细的看了看,在琴桌的角上看到了一小些如沙粒的粉尘,俯身用指腹沾了一点,放在鼻前闻了闻,不由的皱了皱眉头。小素从外面走进来,道:“二爷,小八来了。”
“先让他进来。”子奴拍了拍手,又看了一片狼藉的地面:“顺便叫人来把这里清理一下。”
“是。”小素走出去,小八便进来了。子奴对小八道:“过来看下这是什么。”
小八走到子奴身旁,一眼就看到了沾在桌角上的粉,弯下身子取了一些放在掌中,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子奴盯着小八,问:“怎么样,可知这是什么。”
小八的表情有些惊奇和疑惑,从旁边取了一杯酒,将粉放入杯中,只听滋的一声,杯里的酒如烧开的黄浆,不等一会,酒杯嘣的一下就裂开了。小八凝开脸上的沉重,道:“这是蚀骨散。”
“蚀骨散?”子奴喃喃语。云风身上怎么会有这个。小八点点头:“只是奇怪,这蚀骨散是极其霸道的毒粉,而且只有一个地方才有,这里怎会出现这个。”
“哪里有?”子奴问。
“万蝶谷。”小八道:“那是医仙沈秋所处之所,万碟谷中的人向来是不出世,只隐深林之中,里面的珍奇名材都是武林中人梦寐所求的。可万碟谷的弟子向来是不轻易救人,以至于万碟谷那边是一片冷清,少有人去。除非是到生死关头,才不得不去万碟谷求见医仙。”小八说来,脸上也出现了向往的神情。
“我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小八笑言:“这也不怪。二爷一直呆在京都里,自是少听。万碟谷只在武林中能常听。一般来说,在这里太多生病身伤,去药店就可以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然后又很奇怪的说道:“只是为什么这里会有万碟谷的东西。除非这里来过万碟谷的人。可是万碟谷中的弟子是不得出世的,真是太怪了。”
子奴打断小八的思索,道:“先去后堂看看云风的伤势吧。”
“是了,是了。我这就去。”小八背着药箱匆匆的赶去内堂。
回到八仙楼已近夜了。子奴就一直沉吟着。“二爷在想什么呢。”小素看子奴出神了好久,不禁在旁问道。
“哦。没什么。”子奴揉了揉眼睛,觉得有些酸,又说道:“对了,明天我要去铸剑场一趟,把该用的东西都备上吧。比较场子离京都有些距离。”
小素不由惊疑:“二爷从没去过铸剑场,怎么要去了。”
“有件事要做,很重要,所以必须亲自去一趟。”子奴说:“哦,对了现在铸剑场是谁在管着的。”
小素回想了一下,才记起:“哦,是张六叔。前些个还在胭红楼见过他呢。”
“胭红楼?去那里做什么。”子奴问。
“前些日子胭红楼招的几个龟奴有些不老实,六叔那天刚进城运货,所以胭红楼的三姨娘顺带让六叔去教训一顿。”
子奴点点头。何言从外走了进来,道:“二爷,阿爹来了。”
“让他在偏堂坐一会,我这就过去。”何言点头又出去。子奴对一旁的小素道:“你去把雕儿带来,然后在把纸笔备好。”小素应了一句便去准备。
子奴走进偏堂,阿爹正在饮茶,见子奴来了,将茶杯从容的放下,淡笑道:“二爷找我可有什么事吩咐。”
子奴一拂袖在阿爹的身旁的位置坐下,轻轻一笑:“这么晚了还找阿爹过来,请阿爹见谅了。”
“二爷哪里话。不知二爷想问的可是清庭。”
子奴一笑:“知我者莫若阿爹。”
“清庭接到一个生意了。”阿爹的话虽如往日平润可其中却多添了几分沉重。
“噢。”子奴挑起眉峰似乎有几分意思。
“一个人,两条脚筋,酬金一万两。”阿爹的语气很是平淡,似乎是在谈论家常一般。
子奴勾起唇角。“对象。”
阿爹从袖子里夹出一张很小的字条,展开放在子奴的面前。子奴目光落在上面,先是怔了一下,随后竟哈哈大笑,手中持着的那把玉扇抚着另一只手的掌心:“果真是有趣啊。这一万两给清庭确实难拿。看来我还得付双倍的工资才能让清庭清闲下来。”
阿爹也不由一笑:“没想到清庭也有被人为难的一天,很是难见。”
子奴悠悠的问道:“可知对方买家是谁。”
阿爹摇摇头,又道:“应该是皇宫中人。”
子奴眉头一蹙,难道会是刘怀。然后对阿爹笑道:“今天麻烦阿爹走一趟了,我让老俞送你回去吧。”
阿爹微笑的点点头,起身告辞。
子奴再次拿起桌子上的那张纸条,目光沉了沉,看来她已经被卷进一个巨大的阴谋之中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功成身退。
次日。
今天出行没有带上任何人。此时,子奴正悠然自得的坐在车内看着外面的风景。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然后开始驶下坡路。子奴闭上眼睛,靠在车上的软榻吧,轻声说道:“还不进来吗。莫不是想在车顶上吹一路的冷风么。”
车顶轻微一晃,然后从车窗钻进一个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二爷发现了,真不好玩。”清庭犹如平日懒散,一身水清色的衣袍搭在身上,外面披着青色的貂裘大衣,如织的青丝有些狼狈凌乱的披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