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明摇摇头:“这个倒是未听说,娲皇宫这些年少与外界接触,就连拜山大会时风光无限的涂山灵也都没有了消息。”
姜子牙闻言,略略有些失落。拜山大会时与柳琵琶匆忙分别,至今已有十年的时间。本来对于修行者来说,十年岁月不过弹指,分别百年千年也属常见,但不知为何,这十年来,他感觉柳琵琶的形象在自己心里慢慢淡化了,思念之情不仅没有随着分别而加深,反而随时都要随风消逝一般,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恐惧,所以他才想着去见一见柳琵琶。
申公豹看到姜子牙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实在惦念,我们便去一趟娲皇宫如何?”
姜子牙摇了摇头:“算了,娲皇宫一向隐居世外,不与世俗接触,我们没有女娲娘娘的允许,贸然上山总是不妥的。修行岁月漫长,我与琵琶总是有相见的机会的。”
碧霄闻言,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兴奋:“柳琵琶是谁?是子牙你的道侣吗?她长什么样,漂亮不漂亮?”
赵公明敲了敲碧霄的脑袋:“问题太多!”他看了看姜子牙二人:“修行靠的不仅仅是经年累月的积累,还有对天地的感知,对‘道’的感悟。这些只能靠你们自己,是任何人都无法指导的。不知两位道友接下来有何计划?”
申公豹略一思忖,道:“我想去看一看四圣兄弟,只是不知子牙你?”
姜子牙道:“我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既然豹兄你想去九龙岛,我们便同去吧。”
赵公明点点头:“九龙岛地处西海,距此地有一些路程,两位道友不妨休息休息,明日一早再出发。”
二人点点头,碧霄略有些忿忿地说:“还以为到三仙岛是来……没想到学了修行心法就要走,果然不是好东西!”说着,气鼓鼓地走了,留下申公豹与姜子牙面面相觑。赵公明无奈道:“我这妹妹孩子心性,二位道友不要介意。今日你们便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我带着三位妹妹来与你们践行。”说着,起身离开了,当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申公豹二人收拾停当,赵公明带着三霄已在门外等候了。见二人出来,云霄温和地说道:“二位道友,不知不觉已是数月时光,听闻今日二位道友便要远行,云霄特来送行。”两人忙施礼道:“有劳娘娘了。”
赵公明道:“二位道友对我妹妹有救命之恩,此等恩德无论如何是报答不完的,日后二位道友只要有事,可到峨眉山罗浮洞寻我,公明一定竭尽所能,绝不推辞。”
申公豹拱手道:“这数月里,道友尽心竭力教导我等修炼,我等感激不尽,来日若有所成,一定回报道友大恩。”接着,向着三霄一施礼:“三位娘娘,此次前来略有唐突,若有不当之处,还望三位娘娘见谅。”云霄与琼霄微笑致意,只有碧霄“哼”地一声,抬起了头。
申公豹看着碧霄,面色稍微有些不自然:“碧霄,可否借一步说话?”
碧霄满脸不情愿地跟申公豹走到一旁:“干嘛?”申公豹从腰间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洁白细腻的瓷瓶:“这里面是一颗九转炼魂丹,是西王母娘娘赐给我的,说是对于提升心境,巩固境界很有帮助,我知道你比较需要提升心性修为,所以特意带来给你。”
“哦?”碧霄眼睛一亮,一把抢过瓷瓶:“早听闻西王母娘娘炼丹天下一绝,没想到竟然连磨炼心性的丹药都有,算你有良心。”说着,一边摩挲着瓷瓶,一边眼珠一转:“我问你,琼霄心性修为也比较低,你为什么不把丹药给她?”
“啊?这个……”申公豹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
“好了,我知道啦。”碧霄见申公豹这个样子,笑开了花:“我记住你的心意了,等我心性修为提升了上去,想必云霄姐姐也不会再阻止我出去玩了,到时你若是没回来,我就去寻你。”
不远处的云霄不知道是否听到了什么,看着两人,微微一笑。
申公豹与姜子牙登上停靠在岸边的小舟,对赵公明及三霄施礼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几位请回吧,日后我二人必回三仙岛,到时再与诸位畅谈,告辞了。”说着,扬起风帆,小舟如离弦之箭,迅速向大海中驶去。
大海广阔,风浪颇大,两人此行,免不了乘风破浪,捕鱼充饥,便不细表。好在海中岛屿不少,散修众多,两人边走边问,倒不虞迷路,如此飘飘荡荡几个月,终于来到了西海九龙岛。
两人上了岸,只见:异花奇草般般秀,桧柏青松色色新。烟涛滚滚仙家地,海浪滔滔贯古今。两人信步前行,忽然听得前方传来阵阵打斗之声,申公豹道:“难道四圣兄弟有麻烦?子牙,我们快走,为四圣兄弟助拳。”
两人寻声而去,只见茂密的树林中央有一块空地,空地中有一条蛇和一只鹰,四周围了一些人,除了两人熟悉的九龙岛四圣,还有几副陌生面孔。申公豹高喊一声:“四圣兄弟可有麻烦?申公豹来也!”
四圣闻声回过头,皆大喜,王魔高呼:“豹兄,好久不见,快过来看,此等场面寻常难得一见啊!”申公豹听他的语气,不似遇到麻烦的样子,放下心来,和姜子牙快步走了过去。李兴霸一把拉过申公豹的胳膊:“豹兄快看,百年难得一见啊。”
申公豹看了看,疑惑地说:“你让我看什么?”李兴霸道:“不要问这么多,你看就是了!”
申公豹注目看去,只见那只鹰向蛇俯冲而去,而蛇游动了几下,竟然变作一只大鹚老,冲天而去,而那鹰落地后,抖一抖羽毛,化作一只大海鹤,冲天而起,申公豹瞪大了眼睛,但瞬间就明白了过来:“八九玄功?袁洪兄弟在这?”
杨森笑道:“没错,不知你二人是不是约好了,前后脚到我九龙岛来。袁洪兄弟前段时间在梅山遇到一个衣着奇怪的神秘人物,非要给他占上一卦,说他在海上会有机缘,此机缘之大足以改变他的一生。他想着左右无事,便带着梅山其余几个兄弟到海上寻觅,顺便到我九龙岛上暂住一段时间,我先给你们引见。”说着,指着身旁的几人,依次介绍道:“这是梅山七圣金大升、朱子真、吴龙、常昊、戴礼、杨显。这是申公豹、姜子牙二位兄弟。”
梅山几位纷纷示意,朱子真憨笑道:“我听猴哥提过你们两个。”
杨森继续道:“今日袁兄本来要下海,结果意外被一个人用照妖镜照了几下,叫着要斩妖除魔,就冲了上来,袁兄发现来人竟也会八九玄功,见猎心喜,吩咐我们不得上前,就和来人独自交上手了。”
申公豹一惊:“照妖镜?”
杨森笑道:“不是那面至宝镜子,不过是一个低劣的仿品罢了,只能在镜中看出妖族的原形,没有其他任何的作用,我姑且这么称呼它而已。”
“哦。”申公豹闻言,放下了心,仔细看了看,只见场地中两人变化不断,实在分不清到底谁是袁洪,于是问道:“那如今战况如何?”
高友乾一直不错眼珠地看着,闻言答道:“袁洪兄弟明显更胜一筹,那人的变化始终被袁兄弟克制着,但若要拿下他,恐怕不是简单之事。看来这个人脑袋虽然不怎么灵光,能耐却着实是不小的。”
正说着,场地上袁洪显露了身形,大笑道:“痛快!好久没打得这般痛快了!道友,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如暂且停一停如何?”
那人也明白不是袁洪的对手,于是也变回了真身。申公豹看去,只见那人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面色白皙,带扇云冠,穿水合服,腰束丝绦,脚登麻鞋。很引人注目的是,他的额头上如罗宣一般,有一只竖着的眼睛,但是眼皮紧闭,并未睁开。
袁洪笑道:“道友可愿留下名姓?日后若有机会,我们再来切磋。”
那少年随意一拱手:“杨戬。你这妖孽不要太得意,我的天眼若是开了,肯定能收拾得了你。”
申公豹闻言,不悦道:“一口一个妖孽,小小年纪,这般没有礼貌。”
杨戬抬头,看到申公豹与姜子牙,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接下来肃立行礼道:“玉虚门下,玉泉山金霞洞玉鼎真人弟子杨戬,拜见二位师叔。”
姜子牙意外道:“你认得我们?”
杨戬道:“弟子在封十二金仙时,曾见过两位师叔,只不过接下来就随师尊离开了昆仑,前不久突破到金仙境时,才得了师命下山游历的。二位师叔,斩妖除魔是我阐教中人职责所在,你们怎么能与妖物为伍呢?”
申公豹不悦道:“玉鼎真人都教了你一些什么东西!阐截两教师出同门,人族妖族相承一脉,你要斩谁,要除谁?”
杨戬看起来颇不服气,但并未再说,只是对袁洪说:“那猴子,你等我的天眼开了,再来拿你,先让你得意几日!”说着,架上云头,快速远去了。袁洪并未往心里去,只是看着申公豹二人,笑道:“好兄弟,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