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聊了一会儿，蒋妈心疼的对蒋爸说了一句:“儿子才刚回来，路上舟车劳顿的，还不赶紧让他先去休息?”
蒋爸这才回过神:“对了儿子，这次回来在家里待多久?”
听到“三个月”便大手一挥，放蒋离回房休息。
关上门，躺在床上，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笑容。
以他获得的名次，长久以往，自然不可能只有“区区”二十万星石，想当初在临海一中，海大少便能以自己的私房钱开出二十万的天价，所以圣殿缺星石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委实是这些奖励的大部分，都被蒋离以另一种形式给用了。
他自是记得妹妹将要升学了，但以妹妹的基础，便是超常发挥，其实比往年录取分数也还要低上几分的。
所以蒋离提交了申请，以大部分奖励换一个约定，便是“如果蒋倩倩分数只比临海一中录取分数线低十分以内，便降低录取分数线录取。”
这样做风险当然是有的，好在倩倩着实争气，超常发挥，所以圣殿履行承诺，让临海一中降低分数线，连同其他人一同录取，所以蒋倩倩才“将将”过关。
圣殿出面，自然不成问题，只是究竟付出什么代价就不知道了。而临海一中不过是把预定的分数线降一降，顶多多收几个人，也算不上什么破坏规矩，皆大欢喜。
其实这些都是小事，便是没考山其实次一级的学校也不算差了，只是一家两“临海”，说出去好听些。
当下让蒋离烦闷的，其实是另一件事。
自打突破为仙兵，就有了神识，神识一展，范围之内的东西皆能‘看’到，方便至极。
只是之前自己前脚刚进门没多久，门外就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也不敲门也不乱窜，虽然感受得不真切，只能模模糊糊感觉有一个人形生物站在外面，但他确定这应该就是自己妹妹无疑。
因为只有她，才会独自站在门外，默默擦着眼泪，等眼泪吹干，神情恢复如常，才敲门走进来，便是怕爸妈担心。
蒋爸蒋妈被儿子、女儿接连现身给乐得合不拢嘴，便没有发现一直笑着的女孩眼底的一丝伤悲。
而蒋离亦是不想让家人担心，便没有说破，不然乘着女孩偷偷抹泪时打开大门，便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以往妹妹有没有这般，躲在外面偷偷哭泣，其实蒋离也是不清楚的，便没在计较，只是当下看到了，就不能视而不见，便立起身子，往妹妹房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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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记事起，蒋离就觉得家里的房子太过狭小，说得好听点是“三室一厅带厨卫”，只是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剩下的地方就没多少了，最多摆张桌子，用来学习。
父母一间房，蒋离和妹妹各一间，只是更小些的时候，还在上小学的时候，其实情况是相反的，父母各一间，只是后来蒋离长大些，从课本上学到一些新的知识，便要求分房睡。
蒋爸蒋妈说不过，便在蒋倩倩不解的眼神里，独自分到一个房间，只是倩倩胆子小，一个人怕，哥哥又坚决要睡一个房间，便成了蒋离、蒋爸各一个房间，蒋妈和倩倩睡在一起。
直到后来蒋倩倩也学到一些知识，便也要求独自睡在一间房，头大的蒋妈毫不犹豫就赞同，然后就成了如今的模样。
只是蒋倩倩仍有些怕黑，所以住的房间，离蒋离就只有一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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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蒋离犹豫一番后还是敲响妹妹的房门，内里传来穿鞋的声音:“来了。”
“咯吱”，门一下开了。
“哥～”蒋倩倩有些欣喜的笑着，只是这个时候眼睛看起来像兔子的眼睛，红红的。
蒋离也不说破，微微一笑:“怎么，就把哥拦在外面，都不让我进来坐坐?”
“哪有～”，蒋倩倩打开房门，示意蒋离进来，接着便关上门。
认真算下来，这算是蒋离第一次进入妹妹房间，甚至是第一次进入异性房间。
如他这样的学霸，闲暇时间基本都放在了学习上，其他方面自是少有理会，所以玩的好点的都是一群“书呆子”，俱是凑在一起只会聊学习那种。
所以即使蒋离人长得不耐，学习拔尖，人还好的，也没什么异性朋友，就更别提其他。
蒋倩倩的房间同样狭小，除了一张床，便只放得下一个小柜子。整个布置倒是十分的简约，只有粉色的被套和柜台上一面镜子、一把梳子、几个夹子和几个小巧的娃娃，证明这是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虽然知道哥哥这个时候找来，肯定是有话要说，只是顺着哥哥的目光，看到柜子上几个小巧的、有些老旧的布娃娃，亦是陷入回忆里。
那还是很小的时候，两个人都是冒着鼻涕泡的小孩子，家里没有沉重的负担，日子倒是过得挺滋润，至少时不时还有零花钱给两人。
只是有时候年龄大也有大一点的好处，比妹妹大了两岁的蒋离率先入学，凭着这一点，每次的零花钱都是妹妹的数倍，好在那个时候蒋倩倩也不懂这些，日子一天天过去。
只是小小的孩子依旧有着自己的想法，他想要一个飞行玩具已经很久了。
每当看到别的孩子兴高采烈的玩着，周边总会有一对小跟屁虫在后边，就有些羡慕不已。
只是正当钱存的差不多的时候，他自是提前问过了价格，那天正好父母都不在家，妹妹哭哭啼啼的，怎么安慰也安慰不好，原来竟也瞧上几个布娃娃。
只是当下的小男孩还不知道娃娃有什么好的，小姑凉也不知道电动玩具有什么好的，但大抵过了多年应该会懂。
当下，既心疼妹妹哭喊又心疼自己辛辛苦苦存的零花钱，权衡再三，咬了咬牙，“钱没了还可以存，但是妹妹的哭，还是不能置之不理。”
然后小蒋离左手牵着小倩倩，右手紧紧攥住“当下的梦想”，往玩偶店走去，最后在妹妹欢天喜地的笑声里，全部换成柜子上这几个布娃娃，随之而去的还有小蒋离“当时的梦想”。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想着想着蒋离却是笑了出来，到底那时候羡慕的是希望有个玩具还是希望有了玩具之后，后边也能有一堆跟屁虫，到时候小手一挥，“借你玩会儿”说不定又能收获许多感激、羡慕的目光，却是仍没个结论。
蒋倩倩亦是笑出了声，时间已经过去太久了，加之当时年龄太小，有些记不太清楚了，只是当时为什么突发奇想，想要买几个娃娃，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在自己软磨硬泡之下，哥哥终于满足了自己的心愿，着实可把自己高兴坏了。
虽然后来仍时不时感受到哥哥一脸忧伤的看着自己，然后再变成无奈，最终化为一声叹息，只是自此之后，哥哥好像就越发喜欢摸小倩倩头了，尤其是头上的呆毛。
后来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学的越多，懂得越多，便越发觉得那几个布娃娃的珍贵。
有人有一百，给你五十，和有人只有五十却任给你五十，意义是不一样的。
良久，两人相视大笑，似也想到那些啼笑皆非的陈年往事，气氛却是轻松了很多。
待笑容稍稍平复，蒋离神色复杂:“我进圣殿了。”
蒋倩倩一愣，她自是知道，而且三年前这句话蒋离也说过，只是如今来看，意义完全不一样。
放在几年前不过是才加入圣殿，几年后提起，却是已然修炼过了。
见妹妹没能理解，蒋离叹息一声说道:“之前门外那个是你吧?”
蒋倩倩一愣，就见蒋离望着布娃娃自顾自说着:“其实你哭的那天，怎么安慰也没用，刚开始我是很害怕的，不知道你为什么哭，而且也害怕爸妈回来责怪。”
“只是后来听到你要布娃娃，其实当时心中除了不舍还是狠狠松了口气的，想着要是你能不哭，便是把钱花光了也没事，反正以后还能存，只是你哭了那拿什么补救?”
“所以后续抓紧星石，更多的是怕被丢了，倒是没什么不舍。”说完转过头，温柔的看着蒋倩倩。
“后来印象里，好像就再也没听到、见到你哭了，我一直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只是今天……”
只是今天好像又看见你哭了，我曾希望的美好破碎了。
蒋倩倩泪目，忍不住哭了起来，泪水、哭声皆由小到大，好在房子虽小，但隔音效果还算不错，不然蒋爸蒋妈听到声音指不定回来询问，事情就露馅了。
良久，蒋倩倩哭完，只觉得发泄一下心情骤然好了许多，便在蒋离眼神的鼓励下说了起来。
一席话听完，蒋离神色渐冷。
虽然妹妹也进入临海一中，但天才之间也是有差距的，不幸的是和蒋离相反，蒋倩倩再学校里是垫底的存在。
若只是这样倒也还好，只是如蒋倩倩这般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的女孩子，自然受到许多追捧，只是蒋倩倩来者都拒，这一来二去，就有许多人由爱生恨，觉得蒋倩倩没给他们面子。
虽然打是不可能打，但自古不仅武人的拳能伤人，文人嘴、笔亦是伤人，今日便是蒋倩倩一时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蒋离好言安慰几句，又摸了摸头，只是退出来后却是冷哼一声。
过去几年，也不知道临海一中还有没有流传着我的传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