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这般乘风而起、御鹤飞行确实潇洒,不知多少少年少女一时间惊呼出声,羡慕不已。
只是好景不长,堪堪飞离学校没多久,就被圣殿执法者给拦下来了。
一位黑衣执法者踩着浮空滑板不远不近的吊在蒋离身后:“前面的人停下,圣殿条约禁止在城市以一切形式驾驭灵兽。”
蒋离微微一愣,接着老老实实落下,心中却是苦笑不得,好在好说歹说解释签订了契约的,这才放过自己。
随意在路边招了一辆自动驾驶出租车,白鹤又恢复到体长数十厘米大小,被蒋离抱着。
望着白鹤诧异的眼神,蒋离笑了笑不做解释。好在这一次蒋爸蒋妈终于忙完下班。
看着两人在家门口活动着肩膀,蒋离连忙迎了上去:“老爸老妈~”蒋爸蒋妈转过头,眼里有着震惊、欣慰和庆幸。
屋内,往日温馨的饭局此时俱是一片沉默,只剩下时不时筷子在碗里摩擦发出几不可闻的“当当”声。
蒋妈脸色有些担忧,蒋爸吃了几口踌躇道:“孩子,依我看还是别学那劳什子法术、修道了吧,当个老实人也挺好的。”
蒋离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夹菜的手定在在半空,蒋妈也适时开口:“我觉得老头子说得对,你这样太危险了,我们都老了,只有你和倩倩,这辈子不求你们大富大贵,但求平平安安。”
年年岁岁人无恙,岁岁年年人平安。这便是父母最低的期望了。
“妈~”,蒋离哽咽喊道,蒋爸连忙拉了拉老伴儿衣袖,蒋妈也回过神来,满怀担忧的看着儿子。
蒋离嘴唇张了张,最终只是默默打开微型光脑,将记录了当时惨烈的战争画面给两人看。
叶落的飒然一笑,学员们舍生忘死的争取时间……良久,蒋爸蒋妈擦擦眼泪,却是有些明白了。
蒋离深吸口气,低声但坚定说着:“爸、妈,我现在,已经不是为自己而活了。”
有些人活着,但他们已经死了,而有些人死了,但依旧活着。而那些为蒋离而死的,剩下的意志便由他来继承了。
蒋爸蒋妈叹息一声,神情复杂,最终只化为一句:“那……注意安全。”
整场战局自然被监测下来,正常情况下是用于战后统计战功,只是这一次显然出了意外,便成了战损统计。
蒋离展示的画面便是经过剪切的,如这般展示当初学员们、教官们誓死不屈、拼死反抗的场景还有很多,为众人断后的老教官、迎身而上只求阻拦蜥蜴老魔的学员……
效果好不好不知道,只是之后据圣殿统计的数字,每位学员们领取的破魔手榴弹就比破魔子弹多上几颗。
虽然回来是放松心情的但蒋离等人显然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三天后,见与家人团圆、叙旧差不多了,便约在一起前往王阳的家。
王阳的家在长济市,与临海市接壤,位置还是找圣殿询问才知道,仔细一想这才发现难怪每次放小长假,别人嘻嘻哈哈想着去哪里玩,王阳一点表示都没有。难怪他身上的衣服基本就那几套,合计着一直住学校?
很快,五人聚在了一起,各自带着礼物,俱是沉默。
“叮咚”,房门被打开,开门的是一个和王阳长得几分相似但明显老成许多的中年男子,圣殿消息传来,经受丧子之痛的中年男子显然还没缓过来,脸上的胡子也许久没整理,一副胡子拉碴的模样。
看着陌生的五人,中年男子一愣,海大少勉强一笑说道:“您好,我们几个是王阳临海一中的同学兼圣殿战友。”
王爸反应过来,连忙将几人迎了进来,回头冲屋里喊着:“媳妇,咱家阳阳朋友来了,准备几份茶水。”
蒋离细细打量一遍,第一映像“和我住的房子差不多大小”,第二感觉就是“想来王阳家里过得很苦!”
望着眼前不太宽敞的房间,一时间也有些明白王阳的穿着为什么不靠谱。
俱是穷,能省则省。
将礼物放在一旁,接过王妈递过来的茶水,只见王妈看起来样貌平平,常年累月的忙碌亦是让她皮肤不再白皙,手上更是充满老茧。虽然递上茶水的时候任是在笑,但眼眸深处却有着厚厚的哀伤。
“几位随便坐,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各位,只有一点粗茶淡饭,还望各位别嫌弃。”见着眼前快到饭点,王妈说完便去厨房里,很快流水洗菜声音传来。
“能和我说一说阳阳的事吗?”王爸哽咽的开口,洗菜的声音也是一顿,蒋离苦笑着点点头,当下便将王阳努力学习、奋勇杀敌以及惨烈牺牲的事说了出来,王爸听完久久不能平静。
沉默良久,蒋离问道:“王叔,能和我们说一下关于王阳的事吗?”
王爸擦擦眼泪,沙哑着嗓子,回忆道:“我和老伴儿不成大业,便将希望寄托在阳阳身上,便是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好在阳阳也争气,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从来不惹事生非,那些年着实有不少人羡慕我们生了个好孩子。”说到这王爸露出欣慰的笑容。
“只是家里实在困难,没办法,在上中学的选择上,只好让他去离家千里的临海市学习,只因为附近省市去能减免学费”王爸脸上有些无奈。
“其实阳阳一直想当个漫画家,但我们嫌弃没什么前途,便逼着他学其他的,为此阳阳一直说我们是‘有的是笨鸟先飞,有的是生个蛋,等孩子飞’”说到这王爸自嘲一笑。
“所以呀,最开始是我们劝说阳阳,让他去圣殿的,穷苦了大半生,有些怕了,其实我们老夫老妻的无所谓,只盼着阳阳日子能过好一点,想来在圣殿随便完成几个任务就不愁吃穿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去竟然……”说着悲伤的哭了起来。
众人听完心里着实不好受,如蒋离、邹杰明,去往圣殿便是为了追求修道最高峰,其他人或为名、或为利,终究有自己的想法,倒是没想到王阳竟是因为这个原因。
很快,王妈也红着眼睛从厨房里出来,抽泣说道:“饭做好了,过来吃吧。”
望着桌子上并不丰盛的饭菜,即使是过惯了大鱼大肉的海大少也吃得分外香甜,只觉得要是不吃心里总会空荡荡的。
返程路上,蒋离想着便是如此简单的饭菜只怕也会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好在他送的礼物里还夹杂着一万星石纸票,就是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
按响门铃,开门的却不是蒋爸蒋妈,正是活泼可爱的蒋倩倩。
“哥,你回来了?”蒋倩倩眨着大大的眼睛,望着蒋离。
蒋离撇了撇嘴,点点头,这不是很明显吗?
在家中逛了一圈,想必因为工作太忙,蒋爸蒋妈没在家中。清晨为了探望王阳父母,便将白鹤蒋倩雯留在家中,此时家中早已乱做一团糟,想来趁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妹妹又想着对白鹤下手。
见蒋离回来,歇在灯上的白鹤登时飞下,躲过蒋倩倩袭来的魔爪,落在蒋离右肩,弯着脖子凑上去在蒋离耳边厮磨。
蒋倩倩见此张牙舞爪、气急败坏,学校一见她就对高贵美丽的白鹤起了玩闹的心思,只是当初被制止了,后来白鹤搜的一下变大,倒是又让她眼里泛起无数“小星星”。
好不容易回来,逮着机会,便朝着白鹤扑去,蒋爸蒋妈在的时候还阻止,白鹤看起来终究不寻常,只是见着倩倩拿白鹤没辙,便由着倩倩瞎折腾,想来累了、新鲜劲过去了自然就停下来,只是没想到一直持续到现在。
有着主仆契约,此时蒋离已经勉勉强强能和蒋倩雯沟通,精神沟通之下蒋离也“看”到蒋倩倩张牙舞爪的朝白鹤扑来,看见白鹤一次又一次躲过去后眼里夹杂的无奈。
“啊啊啊,为什么让我摸一下都不肯,哥哥你一回来就扑到你身上?”蒋倩倩此时早已不复往日淡然姿态,披着头发,衣服凌乱,显然抓捕白鹤没少下心思。
蒋离心中无奈,抬手便在蒋倩倩小脑瓜子上一弹,倩倩吃痛“哎呦”一声。
“好了,别说是你,除了我之外便是爸妈摸她也是不肯的,你也别想着动不动就摸人家了,换成是你别人动不动摸你你会高兴?”蒋离没好气的开口,肩上的白鹤听到这些不知怎么还高昂起头,做出一番胜利者的姿态。
只是这些蒋倩倩都没有注意到,她只是疑惑的看着蒋离,似乎蒋离每次摸她头发的时候她也没觉得不高兴啊?
蒋离见此却是反应过来,老脸一红,咳诉一声,底气不足道:“总之以后就别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知道了没?”
蒋倩倩仍在走神,下意识点点头,接着回过神反应过来,却是一脸苦涩,暗叹:“与心爱的小白鹤越走越远了。”
蒋离:压根就没近过好吧!
解决完这些,蒋离开始整理屋子,白鹤也想帮忙,就见一件件物品凌空飞起,慢慢归于原位,蒋离见此也是欣慰一笑,回过头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妹妹,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