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柚随着翊到奔腾的江水边,有些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翊懒懒的看了她一眼:“进度大慢了。”
“嗯?”千柚的小脑袋挂了个大大的问号,什么意思。
“我帮你把江神搞定,让剧情快点进展。”
这下千柚才明白了,原来翊是想要肖亦快点滚蛋,只是,真的有江神这种东东吗?
奔腾的江水滔滔,江心上鼓起了一个水泡,一个红衣长发的美人背对着他们浴水而出。
千柚忍不住惊叹了一下,好一个背影杀。
美人缓缓转过身来,他眼角上挑,眼波流转。面容胜雪,菱唇似血,开口却是低沉魅惑的男声。
千柚:……
原来是个人妖。
他冲小猫抛了一个媚眼:“这是哪儿来的小奶猫,超级可爱呀~”
翊一个冰冷的眼神过去,他突然就噤声了,直觉告诉暮寒,这只猫很危险。
千柚不知一神一猫说了些什么,江神就一个旋转进了江底,只是原本叫嚣着的急湍江水,渐渐平静了下来。
原来世上真有神仙。
还是一个很妖艳懒散的神仙。
“你们说了什么?”千柚好奇道。
“我让他滚。”说完,翊便迈着优雅的猫步走了。
肖亦背着柴火经过江边,见原本沸腾的江水以内眼可见的速度平静下来。
他原本关心殿下如何而焦虑的心也变得平和。
第二日他便辞别了徐家。
徐媛欲言又止,肖亦就像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来的快去的也快。
玉树临风的少年郑重承诺:“徐爷爷和徐姑娘的恩情,肖亦来日必倾力相报。”
他走的毫不拖泥带水。
“我要跟着肖亦吗?”千柚在心里问翊。
“不用,你跟着徐媛。”又是淡淡的清冷声音。
千柚:?徐媛不会一直呆在徐家庄吧。
江水虽然停止了洶涌,但雨下的越来越频繁,还是没有人渡河,徐家没有了生计。
徐媛白日里在家做些女红,自从那日遇见了猛虎,徐爷爷再也不敢让她上山去采果子。
老人在镇上卖柴火时听说了仁心药铺高价收购野生草药苍木。
于是起了个大早上山找草药。
晨间的山环绕着消不去的雾霭,仙气沉沉。
苍木就生长在湿嗒嗒的泥土里。
老人费劲的攀上小丘,刚将苍木连根铲出,脚下一滑便滚下了山丘,老腰都差点摔折了,站起来都费劲,只能坐在地上歇息。
徐媛一早起来没看到爷爷,想起昨晚上爷爷无意间说过苍木,便沿着小路向山上走,果真看见老人在泥地上疼的抽气。
女孩连忙扶着老人下山。
“真是老了,不中用了啊。”
女孩生气的嘟起嘴:“您还说呢!”
到家里擦了药酒老人才略微好多了。
过了一月有余,雨也不下了,天气总是阳光明媚,风和日丽。
徐爷爷又开始他做了一辈子的生计了。
江面波光粼粼,可以看见对岸的绿树成荫,岸芷汀兰。
老人摇着船橹将客人送到对岸,正打算再摇回去时,出现了一群凶神恶煞的汉子,其中还有一个被持劫的女人。
老人被吓到了,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竟遇上这样一群人。
“老头!摇到对面去,就放了你!”
徐爷爷不敢不从,大汉们的尖刀像要随时横飞过来抽在他的心口上一般。
江面更静了,只有船橹划动水面的水声和女人嘤嘤的哭泣声。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血腥味。
他们都是一些犯过无数人命的歹人!
老人知道,他们不会放过自己,他已经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但他还有一个十四岁的乖媛,她还没有及笄,自己走了,孙女儿怎么办?
眼看着就要到岸了。
老人已经感受到身后一个魁梧的男人站了起来,一阵压迫感传来。
老人向前面的芦苇荡划去,从开始摇撸,他就一直将船不着痕迹的划偏,划向这广阔的芦苇荡。
芦苇长的比大汉还高。
“喂!老头别耍小心眼!”
“不敢,小老儿哪感和官人耍心眼。”
另一位大汉道:“大哥,不如干了这老头吧,一看就知道没安好心。”
徐爷爷连忙求饶:“官人!这芦苇荡大的很,又七绕十八弯的,没有熟路的,哪里过的去!”
大汉冷哼一声:“呸,我看你这老头就是在跟老子耍心机!不然怎会摇到这里来!”
老人又叫苦道:“小老儿哪敢。官人有谁不知,这宋家江的水涝刚好,这江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呀!”
“少废话,快点摇!”最先开口的汉子凶狠道,他将手中尖刀握在手里。
风吹弯芦苇。
坐在家门前的徐媛不知为何,心里没来由的焦躁,胸中一口浊气难以吐出,望着水波不兴的大江,心神不宁。
徐媛这一日再见到爷爷是在傍晚黄昏。浑着是血的老人被村里的养鸭户送回来的。
徐媛怔怔的抱着爷爷冰冷的尸体,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养鸭户摇了摇头,看在徐媛还是个小丫头的份上,让媳妇刘氏来帮忙处理后事。
养鸭户下午赶鸭经过芦苇荡时,便寻着殷红的血流看见了倒着血泊中的摇船翁徐家爷爷,看来他是遇着了土匪。
真是可怜了徐媛这个丫头,五岁时爹被大水吃了,娘改嫁,现在又没有了唯一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