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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雪纷飞

高崇岳走了,义如反顾地走了,目前这种局面,已经是他能营造出的最好的结果了。没有和八字门彻底闹僵,又算是脱离了八字门。理论上来说已经是一举两得了。高崇岳踏出八字门之后,就证明江湖有些地方又要乱了。不要认为只有霄天宇能搅动江湖,高崇岳同样可以。尽管自霄天宇出世,高崇岳就被压了一头,但作为曾经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其能量同样不可小觑。

离开了八字门的高崇岳,就如雄鹰摆脱了枷锁,困龙重入大海,一发不可收拾。不过现在高崇岳处在一个迷茫的阶段,他要去清玉山找方灵玉,好好地聊一聊,应该说是倾诉,毕竟再坚强的男子也是需要宣泄点的。

时间就是过的很快,推着人们不断前进,眼见着年底又到了,大雪纷飞,却有一种掩饰不住的美感。方东宗之中,霄天宇看着东雪处理着手中上报上来的一件又一件事情,颇有感慨,他没当过宗主,大多数时候他都是甩手掌柜,所以不知道管理一个宗门有多繁琐。有时候见上官清婉在百花坊中忙来忙去,霄天宇还不解,但这一段时间下来,他算是明白了,掌权者真的不是这么好当的。

莫忘这个时候推门走了进来,伏在霄天宇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霄天宇看起来饶有兴致,“他离开八字门在我意料之中,他骨子里毕竟也算是个性情中人。很正常,至于现在找不着他,他应该是去静静心了,不能说是隐藏起来,总之盯着就是了。说句实话,有些地方我还真欠高崇岳的,有些事情能帮就帮一下吧。”霄天宇一气儿说完了一大段话,随即,莫忘就出去了。

东雪放下了笔,将最后一份卷宗合上,举起双手,开始伸起了懒腰,同时既俏皮又优雅的打了一个小哈欠,向着霄天宇会心一笑,“可算是处理完了。”东雪揉着自己的脖子,苦笑着说道。霄天宇摇着扇子,笑道:“都说让你不要这么辛苦了,有些事情让你二哥处理就是了。”东雪果断摇了摇头,“不行,我是宗主,这些事情总要面对的。还是早点儿学会的好。”霄天宇啪的一下收起折扇,随手便挂在了衣服上,微微收起笑容。霄天宇说道:“这几天我就要回去了,那边肯定还有很多事情。我走了以后你好好打理方东宗,你是个做宗主的好苗子,我相信在你的带领下,方东宗会重现辉煌的。”东雪点点头,“我会的,大哥放心。能不能在这江湖中存活下去,就看这几年了。”“你有这种觉悟,我就放心了。”霄天宇拍了拍东雪的肩膀。能让霄天宇欣赏的人很少,东雪算是少数中的一个,霄天宇自信不会看走眼。他现在付出的一切,日后的回报定然是成百上千倍的。

这半个月,方东宗彻底来了一个大洗牌。东雪在接任掌门之位以后,听霄天宇和东云简单讲了一些治理宗门的基础方法,自己又研读了几本书,反复思考以后,在一个星期之内连续做了几件大事。这几件事情让霄天宇都称赞不已。

第一,自选去留。东雪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方东宗剩下的这八百多名弟子,自主决定是去是留。不想留在方东宗的,就千万不要再留在方东宗了。而有了这个措施以后,到目前为止,方东宗只剩下了不足五百人,但是这五百人是团结一致的。东雪的这一招,让方东宗的团结性直线上升,日后的发展潜力更大。

第二,划分内外门。可以说作为武林宗门,划分内外门的极少,一般来说,只有家族才划内外门。东雪可以说是极为超前的,将内外门用到了宗门上,激发了整体宗门弟子的上升欲。所以现在方东宗的弟子出去玩的现象少了,更多的是在发奋习武。

第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东雪自己独自掌握着方东宗的财务,而调用方东宗高手的权力却放在了东云的手上,算是彻底稳住了这位二哥的心。而至于那位东时起,东雪就给了一句话:大伯安心颐养天年就行了。现在这位东时起是一点权利都没有了。而对于那些长老,东雪将那些长老的称谓改成了直示,全部听命于东云,同样是什么权利都没有了。

由此上三件事为证,足以证明东雪是打理宗门的天才了。

霄天宇要离开,东雪没有拦,两个原因。一,东雪很清楚,霄天宇还有其他的事情。二,她也想看看,没了霄天宇她能不能管理好方东宗。或者说没了霄天宇的震慑,她凭一己之力能不能控制住全局。

霄天宇当即离开了方东宗,与他一起离开的还有温迁和莫忘。温迁要去接沈千愁他们,而莫忘要回霄府。话说回来,这莫忘的白头发是越来越多了。白头发的莫忘,霄天宇看起来真有些不习惯。

三人在离开兴州地界时,还有如此对话呢,霄天宇拍着莫忘的肩膀说道:“快到年底了,好好休息吧,要张弛有度,才能长久的工作下去啊。”莫忘点头应是,随即想起了一事,说道:“老大,我最近听说清玉山在找你。”“哦,清玉山在找我?”这句话引起了霄天宇的注意,清玉山是他的起步之地,这个霄天宇是不会忘的。所以,有此一问。

莫忘挠了挠头,“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好像是有谁需要你去治病,但到底是谁病了我就不知道了。”“行,知道了。”听莫忘这么说,霄天宇就不在意了,因为在他看来,如果是方万长、方青山等这些人需要他,肯定早就写信了,而他根本没有收到任何一封信,那大概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了。

霄天宇这一次是错了,他没有想到是清玉山根本联系不上他,或许这就叫做天意。霄天宇没有及时赶回清玉山,从而引发了一连串的连环效应,对此后数年的江湖,产生了不可预测的影响。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霄天宇又看向了温迁,“接她们过来的时候要小心,最好让你们家的公子同来,路上只有你一个人守护,不够啊。你也别多想,大家相识一场,这是我的关心。”温迁和霄天宇也满合得来的,他虽为盗圣,但实际也是鸡鸣狗盗之徒。往往很多人看不起他,但霄天宇却不是这样,所以他也很尊敬霄天宇。“您多虑了,我温迁怎么会多想呢?霄公子路上也要多加小心啊,想找兄弟就直接用飞鸽传书,兄弟随叫随到。”“行,有事一定会找你的。”霄天宇笑着点头。

三人再度话别以后,各奔东西,我们放下莫忘和温迁不提,且说霄天宇的行踪。这个其实是不用想的,自然是回百花坊了。过年要是都不回去,霄天宇都不敢想象上官清婉会怎么削他。而且目前他的事也都基本上办完了,回去休息也是应当的。但是过了这个新年,第九张至尊石图就要出世了。到那个时候,江湖会风云变幻的。

想到这里,霄天宇的心情又沉重了起来。骑着月夜雪中星,他抬头看天,有几片雪花落在了他的脸上。片刻后,便化作了水滴,顺着霄天宇的脸颊流淌而下,就好像是泪滴一样。

霄天宇用手指接过一滴,轻放到了嘴中,尽管到了嘴中只有那么一丝水,但霄天宇还是感受到了透心的冰冷。会不会有人的泪也这么冷呢?自己有一天会不会流出这么冷的泪呢?霄天宇不敢想,他不希望会有那一天。

唉,不管了,过完这一个月再说。霄天宇再度拍了月夜雪中星一下,在漫天大雪之中,逐渐没入虚无。

另一边,这里可以说是世外桃源,这里可以说是人间仙境,楼台殿宇,应有尽有。飞瀑宛如天边银河直泻而下,终在湖中归于寂无。在这漫天飞扬的大雪当中,此处更显沧桑幽静。这正是霄天宇的私人行宫,其景真可谓人间一绝,只可惜略显寂寞。在一座最适合观湖的楼阁当中,无天首卫端详着面前的卦盘,一动不动,仿佛他已化作了一尊亘古雕像。良久,无天首卫才抬起了一只手,更换了几颗珠子的位置。尽管只是换了几颗珠子,但卦盘给人的感觉就与先前完全不同了。世人只道本座掌握整个江湖,但他们不知的是,真正引发深渊的还是少主啊。少主仅仅几个动作就已经在不知不觉当中,将有可能二十年之后才发生的事情,提到了现在,少主果然深不可测,以这个卦象来看,少主自己也有极大的危险,而且要受到常人难以忍受的伤害啊。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少主将要受到的这些伤害是躲不过去的。所谓兵行险招,少主,看你自己的了。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也让这个冬季变得更有味道。霄天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百花坊,劳累了一年,总算能放松一下了。霄天宇拉了拉月夜雪中星,伸手帮其掸掉了身上的雪,月夜雪中星也抖了两抖,没有疲倦之感,依旧生龙活虎,自己踏着哐哐的步伐,走向了那宽大的马棚。

霄天宇一走进百花坊,就感觉春风拂面,暖香满室,让人很容易放松。玉儿站在门前,替霄天宇接过了斗笠和蓑衣。“进去吧,小姐在里面呢。”玉儿说完,便转身离开了。霄天宇推门就走了进去。

屋中陈设一如往昔,让霄天宇感觉很惬意。上官清婉坐在香炉边,手捧着一本书,正专心地读着。房间中极为温暖,所以上官清婉只着粉白色贴身小衣,姣好的身材一展无遗,发髻上依旧戴着那朵白色芍药花。反正进来的是霄天宇,上官清婉才不在乎这么多呢。而且能到这里的男子也只会有霄天宇一个。

霄天宇进来,上官清婉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顺手从火炉上取过了一盏香茗,递给了他。用依旧清脆的声音说道:“喝吧,暖和一下身子。”霄天宇也未多言,接过了香茗,坐在了一边,感受到身体的放松,霄天宇不由自主地说道:“舒服,都快累死我了。”上官清婉掩嘴轻笑,在书上做了标记,合上书,这才看向了霄天宇。“什么事儿能把你累成这个样子呀?”这话倒不像是在问候,其中还略带嘲笑之意。

霄天宇翻了个白眼儿,毫无风度地仰头把一杯茶都喝干了。上官清婉显然不想放过他,继续笑道:“怎么几个月不见,你的品味下降了,喝茶像喝水似的,像牛饮一样。”霄天宇放下茶盏,同样这才看向了上官清婉,皱眉说道:“几个月没收拾你,咋又打回原形了?又开始嘲讽人了,连我都不放过。”上官清婉笑了,笑的不置可否。

可能有看官要疑惑了,这上官清婉和霄天宇怎么表现的这么冷静?一点儿都不像久别重逢的情侣啊。其实这就是霄天宇和上官清婉的相处方式。这二位都太了解对方了,可以说对方下一刻要干什么,他们都能想个八九不离十。这样一对几乎已经达到神交的男女,培养起感情来,根本不需要肉体上的接触。简单的坐在一起聊天,感情就能不断升温了。

换言之,当年霄天宇和上官清婉从相遇到相识,以及相知,再到相交,他们又做什么了吗?没有。可以说在最先相处的一年多内,他们连手都没有刻意牵过,但感情却能达到今天这种深度。这就可以说是彼此相处的最高境界了。

霄天宇伸手拉过上官清婉,将其抱到了怀中,而上官清婉则缩在他的怀中。“不是瞎说,这几个月真的快把我累死了。单是方东宗的事情,我就已经绞尽脑汁了。而且东奔西跑的,可以说脑力,体力都费到了极致。你还不体谅一下我?”上官清婉没有立刻回答,抬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盯着霄天宇,说出了一句几乎要把他气死的话,“是不是要给你买一根儿冰糖葫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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