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生产线只用了不到五天就建成投入使用了。这几天,墨云除了练兵之外,剩余的时间几乎都是在完善营救计划,以及研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这天,墨云正陪铁修文在炼铁房里试炼第一批铁矿石。墨云虽然知道炼铁和炼钢的原理,可是自己重来没有实践过,一切都得摸索着来。用掉了一大堆原料后,练出来的只有巴掌大块的生铁。再将这块生铁加热,反复捶打,将多余的碳除去,终于成功的炼制了一小块钢。不过比起墨云的墨刀所用的钢材,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的。毕竟受这个时代的技术和铁矿石的品质限制,不可能将杂质去除的很干净。
中国的“钢”出现得非常早,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由于鼓风技术的提升,火焰温度可以稳定地达到1200度以上。而从生铁中脱碳,也正是需要在这样的高温条件下才能进行。炒钢,就是反复加热反复锻造,使生铁中的碳和氧元素转化并脱除,最终的产品被称之为百炼钢。
这一技术此后一千多年都是由中国人独占。实际上,汉代对匈奴的军事逆转,除了良马抹平了速度差距以外,更重要的就是武器比匈奴精良太多,钢在那个时代太超前了。《汉书》中记载陈汤的话是这么说的:“夫胡兵五而当汉兵一,何者?兵刃朴钝,弓弩不利。今闻颇得汉巧,然犹三而当一”,明确说匈奴之所以五个才能打得了汉军一个,就是装备问题。实际上,别说铜了,就是生铁在百炼钢面前也是渣渣。
……
傍晚时分,荆离未派人来通知,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出发了。
墨云叫过石雄,嘱咐了一些关于士卒操练的事宜。
石雄听完正色说道:“统领此行一定要万分小心,平安归来。营寨的事情你就放心吧!”
“嗯!我最多半个月就回来。如果遇到什么自己处理不了的事,立即去找宁阳伯。”说罢,便带上林洪和无双、灵儿一起出发,回到宁阳伯府。
“老夫昨日命人通知了朱雀堂潜伏在卫国的密探,到时候有什么变化他会来通知你。”荆离未说道。
“冒充卫国商队的车马已经进入卫国境内了,里面有三个人是我从府上抽调的武艺最好的家将,到时候和你一起行动。这是太合院密探绘制的卫国兵力布防图,到卫国境内尽量绕开。你们趁夜悄悄出关,我已通知了荆忆安,他会在关口接应你。”
荆离未有两子一女,荆忆安是荆无双的父亲,荆离未次子。长女嫁入越溪国王族后因难产而亡。长子三年前在关外大战中,带伤坚持奋战五日。后得了金创瘈疭不治身亡,留下一子荆无忌跟随荆忆安从军。墨云根据荆离未描述的病情,推测应该是破伤风。
破伤风在古代一旦得了,就基本没什么救了,只能等死。三国时期的名将张郃就是因为膝盖中了一箭,感染了破伤风而死的。
“好!我去叫灵儿去准备一下,明日一早出发。”
“我也要去!”一直在门外偷听的无双推门进来说道。
“胡闹,这是去敌国救人,又不是去玩。你一个丫头跟着掺和什么?”荆离未故作威严的样子说道。
“爷爷……”无双摇着他的手说道:“双儿最近武艺又精进了不少,我能保护好自己的。”
荆离未板着脸:“不行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事爷爷可不能依你。”
无双不甘心,嗔道:“那爷爷你说,你要怎么样才肯让我去?”
“这样啊!只要你能接住爷爷三招,你要是连爷爷的三招都接不住,爷爷怎么相信你能保护自己。”
荆离未的武功,只要不故意放水。别说三招,一招无双都接不住。这是想断了无双的念想。
“好啊!一言为定。”无双答应了。说罢带头走到院子正中央。
“呃?”荆离未一怔,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痛快就答应了。随即拿过竹竿道:“输了可不许耍赖!”
“爷爷你还是用剑吧!你用竹竿要是一会儿输了,你不认账怎么办?”无双一脸认真的说道。
“嗯?”荆离未更纳闷了。
平时练习,荆离未虽经常夸奖无双剑法越来越好,可是无双毕竟年轻。在荆离未眼里,她的剑法实在只能算是三脚猫,还是瘸了一条腿的那种。只不过是比同龄的人高出那么一点点。自己用竹竿她都撑不过一招的,怎么今天这么自信让他用剑了?
“把你的剑给我用用。”荆离未叫过一个护院,拿过他的佩剑。
“荆……”墨云猜到无双的想法,正想出声提醒。不料正好瞥见无双那饱含‘威胁’的眸子瞪了他一眼,顿时不作声了。
“看好哦,双儿,爷爷要出招了。”说罢,荆离未拔剑挥来,意图一招将无双打败。
只见无双不躲也不闪,直到剑锋临近,荆离未正准备收力将剑架在她脖子上的时候。猛然拔出宝剑一挥,只见一条细细的光线一闪。“锵”的一声脆响,荆离未手中的铜剑齐柄而断。
荆离未本来打算一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就宣告胜利的,结果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就被她把剑砍断了。
“爷爷,你的剑断了。你输了!”无双‘淡定’地说。
“不算不算,我的剑已经架在你脖子上了。是你先输了!”荆离未说道。
“哼!爷爷赖皮……”无双气鼓鼓的说道。
“这样吧!既然这局无法决定,我们重新来过。”荆离未狡黠地说。
荆离未已经知道了无双的宝剑犀利,重来一次就算用竹竿,无双都毫无胜算。
“是啊!无双妹子,这一走要好几天呢。这几天作坊还要靠你看管呢。”墨云打圆场道。
无双气得一跺脚。“哼!爷爷耍赖,不理你了。”说罢,转身走了回去。
“这……要不我去劝劝?”墨云无奈。
“没事,由着她去。这丫头,从小就被我惯坏了。”荆离未看了看手中的剑柄,对那个护院吩咐道:“此事切莫宣扬出去,否则,唯你是问。你去重新领取一把剑。”
“是。”那护院领命退下。
“无双那把宝剑,是你给她的吧?”荆离未问道。
“嗯,上次她的剑因为救我被魅影削断了。所以灵儿把铁山叔的那把宝剑送她了。”墨云回答道。
“这把剑,可比国君的斩邪还要锋利。如此贵重之物……”荆离未沉吟。
“无双姑娘为了救我受伤,区区一把剑又算的了什么?”墨云打断他,说道。
“区区?”荆离未聊不下去了,斩邪剑是把短剑,都已经是虞国的传国宝物了。用来换几座城池都够了。
当年秦王准备用十五座城池和赵国交换和氏璧。在铜器时代,用这样一把精钢宝剑来换城池,绝对是绰绰有余。只是可惜这笔生意墨云没法做,换来的城池守不住,换了都没用。
……
次日一早,宁阳伯府门口。
墨云和林洪骑上战马,灵儿去和无双辞别。
“墨云,你们万事要小心。安全地把忆山带回来。”荆离未叮嘱道。
“嗯!我们会小心的。”墨云点了点头。
这时,灵儿走了出来。
“奇怪,无双姐姐房门关着。我敲了半天都没回应。”灵儿说道。
“没事,那丫头赌气呢。过一段时间就气消了。”荆离未说道。
墨云也没在意,对荆离未拱了拱手。“那我们就出发了,斗元谷还要麻烦荆老先生照看。”
说罢,三人往饮马关方向奔去。
荆离未目送三人离去,招过侍从问道:“派去保护小姐的人跟上了没?”
侍从躬身回道:“今早天不亮小姐就骑马往饮马关方向奔去。荆贯和荆亘已经跟上去了。”
荆离未听罢,摇摇头道:“哎,这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
墨云三人一路往北而行。于第二日傍晚,终于赶到了镇江县。
在镇江县城中一个客栈里,墨云见到了无双的爹荆忆安,他身旁跟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面容五官依稀有点相像。应该就是无双的堂哥,荆无忌。
“墨云贤侄,事情家父已经来信告知。一会用过晚饭,我带领你们出关。”
“嗯,那就那就有劳荆伯父了。”墨云拱手道。
吃饭间,荆忆安说道:“哦,对了!双儿今日晌午出关去帮她爷爷送密信。一会你们去交接的时候帮我给她说一声,让她天黑前回来这里。明早我安排人护送她回都城。”
“无双姑娘她……她不是在家里吗?”墨云惊讶地问道。
“啊!昨天早上我去敲她门没反应,我还以为她还在生气。是不是那会,无双姐姐就已经跑出来了?”铁慕灵说道。
“这……这是怎么回事?”荆忆安问道。
墨云便将那天无双和荆离未过招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哎!这丫头,从小就倔。”荆忆安叹道:“无忌,你跟着去一趟吧。能劝回你妹妹最好,如果劝不动。你跟着去也好有个照应。”
“是,叔父。”荆无忌回道。
墨云连忙说道:“这,要不我去把无双姑娘劝回来。毕竟这事只能算是私事,怎好让无双姑娘和无忌兄涉险?”
荆离未的孙子辈就这两个人,这都去了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虽然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重男轻女的恶习,但是香火传承的思想还是有的。
“呵呵,墨云贤侄不必担心。无忌虽在军中任职,可是一身箭术和轻功非常了得。曾经在关外潜入敌营亲手射杀了一名卫国参将。此去卫国营救忆山兄,必定能帮上忙。”荆忆安得意的说道。
“叔父过奖了!”荆无忌拱手道。
“家父常念叨说墨云贤侄和慕灵姑娘曾经救过他一命。我在这里谢过两位对家父的救命之恩。”荆忆安举杯道。
荆无忌也举起杯子说道:“无忌谢过墨云兄弟和慕灵姑娘对爷爷的救命之恩。”
墨云和铁慕灵赶紧举起杯子。
墨云说道:“举手之劳而已,还请两位不要挂怀。”
……
“那里便是饮马关了。”荆忆安说道。
趁着夕阳还没完全落山,墨云远远望去。这是一个在两山的峡谷地带,依照地势修建的一个关卡。两边都是悬崖峭壁,但是稍远的一些地方却没有城墙,只是修筑了一些屯兵的堡垒。再远的原始森林就几乎没人防守了。
不过也幸亏如此,石雄他们当年才能穿越那些丛林回道虞国境内。不过几乎减员一半,修整了大半年才缓过来。要是卫国部队敢从原始丛林翻越过来,出来就几乎没有战斗力了,都不用部队打了,派个一队农夫拿锄头都能消灭干净。
等到墨云走进一看,此处虽然是峡谷地带。也足足有三、四百米宽。城墙足足有12米高,以条石筑基,墙身是以大块的青砖和夯土层构筑。城门楼是两层,木结构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