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在躲雨,而我,在淋雨。
从雨的开始,到雨的结束,我一直都在。但雨还不够尽兴,喘息一会,还有第二场雨,我只淋了第一场雨,这里,也只说第一场雨。少年自认为无所畏惧,我亲近自然,准备淋第二场雨的念头被鼻塞及时喊停。那么,也只能说说第一场雨。
雨中,它浸透我的衣衫,风起所到之处,皆是寒冷,我蹲下,给自己唯一的温暖。
十五岁之前,我会为老师叫我站起回答问题而面红耳赤,十五岁之后,为了不让我在意的人失望,我参加了演讲比赛,尽管只是学校内的,尽管没有一个好成绩,但我站在那里,昂首挺胸。
雨,越下越大。
我站在雨中,用左手接住玉米叶上滴落的雨滴,后来,一个人在心底说,没有人可以永远留住一滴雨水,我竟然反驳了自己:将它浇灌给最爱的花。但一个想法却油然而生,花,会枯萎。这场辩论没完了,我笑了笑,转身到院子里的平地。
眼镜被雨遮住,我摘下它,却忆起不好的回忆。
生而为人,自卑,伴而生之。我摘下眼镜,永远也忘不掉有人对我说,你这样,真的很丑,我坦然回答,是,我不好看,这是事实。他讪讪笑着走开,而我,也难以掩盖心底升起的缕缕忧伤。
摘下它,远处的树叶不像它本身的模样,变得更加细碎,我联想到,熟睡前的星星也不再耀眼,而是模糊,丑陋,像自己。也许唯一的好处,只有灯光因此温柔。
鼠叫,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可以听见,扭头望去,墙边杂货堆的空隙处,老鼠在躲雨,而我,身处雨中,在淋雨,我不靠近,怕惊到它,不想它慌不择路,淋了雨。我跟它两米的间隔,好像,四目相对。
雨停了,我回到屋中,看到柠檬上的叶子落了灰,可怜的它应该没有淋过雨,我小心翼翼将头发上的水珠抖落在它的叶子上,昨天晚上刚刚洗过头,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