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一个人走在山间的小路上,往来也遇到过不少行人。看到十岁大小的孩子背着包裹,很多好心人会关心他是不是跟大人走丢了。长安只是闷头往前走,也不言语。就这样白天赶路,晚上休息。有村庄就睡在村庄旁,顺便偷点东西吃。没有村庄就睡在树上,饿了就找野果子或者抓鱼吃,以前在黑石村里他们经常这么干。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从河里抓了几条鱼,用偷来的火石生火烤着吃。远远就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孩子走过来。
大的十四五岁是个女孩,小的十二三岁是个男孩。女孩对男孩说“跟你说了药王谷还有十万八千里才能到。等你走过去,他们早就门徒招满了,你岂不是白跑一趟?”
男孩说道“可是别人告诉我很近的呀。”
“他们骗你的,像你这种小孩子最容易上当。况且成为一名药师有什么好的,成为一名剑修那才威风。”说着炫耀起自己腰间的木制短剑。“看,姐姐我就是一名剑修。”
“哇,好漂亮啊,姐姐你知道哪里有练剑的门派吗?”
“知道啊,过了这条河,前面就是了。姐姐带你入门,以后就喊我师姐。”
“好啊,师姐长的又漂亮,人又好”小男孩拍着马屁道。
很快他们走到长安面前,看到将要烤好的鱼,停下脚步“这位小弟弟,你这几条鱼能不能分点给我们两条?”
长安头也不抬,也不说话,拿出偷来的盐巴,小心翼翼的撒在上面。
“喂,跟你说话呢,哑巴了不成?”女孩生气到。
长安挪了挪身体还是不说话。
眼见在新收的小师弟面前丢了面子,小女孩岂能罢休。拔出腰间的木制短剑,“打劫,把你的四条鱼都给本小姐交出来,否则在你身上戳几个窟窿?”
长安一听,想起了爷爷他们俩身上的伤口,又何尝不像是被戳的窟窿,眼泪便止不住的流下来。
一旁的小男孩发现,连忙制止道“师姐,你快把剑收起来吧,这个弟弟都被吓哭了。”
刁蛮的小女孩一看,也不知所措,合上短剑,蹲下来安慰道“弟弟不哭,姐姐跟你闹着玩呢,来,这四条鱼你吃两条总行了吧。”说着拿起放了盐巴的鱼递给长安。
另一个小男孩看到刚认的师姐还在打别人鱼的主意,跑到河边喊道“你先吃着,我下河给你再抓几条。”说着便卷起裤管,光着脚丫在小河边抓起鱼来。
过了一会,长安止住眼泪道“鱼可以给你们吃,但是你也要把我带去?”
小女孩一头雾水想着“吃你条这么小的鱼,你还讹上我了?”问道“带你去哪?”
“就是你们说的练剑的地方。”
小女孩一听几乎要蹦了起来,“好说,好说,以后我就是你的大师姐了。”然后把还在抓鱼的小男孩喊过来。
片刻功夫,小男孩就抓了十来条,这技术比长安还好。问道“师姐你喊我?”
“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师弟,你荣升二师兄了。”小女孩指着长安道。
小男孩把鱼放下,用衣服擦了擦手“小师弟你好,我叫蛮牛儿,村子里嫌我吃的多,把我赶出来了,他们告诉我附近有座药王谷,入谷修行后可以不吃饭,但我找了好久都没找着,刚刚师姐告诉我,原来药王谷离这还有十万八千里,真是太远了,所以刚刚加入了师姐的门派。”
长安握住蛮牛儿伸出的手道“我叫长安。爷爷刚刚去世,村子找不着了,我想等我变厉害了再去找村子。”
旁边的小女孩如释重负的泄了口气“还好这个胆小鬼也不知道药王谷在哪。”
然后故作老成的说道“二位师弟,师姐我叫夏水琴,咱们的宗门叫剑门,既然都是无家可归之人,用了膳,便回宗门吧。”
她这一本正经的模样颇有几分修行之人的气势。
吃好鱼,淌过小河,果然看到不远处有座山门,走近了便看到门上挂着一副古朴的牌匾,上书“剑门”二字。进了门,景象却与长安想象的不太一样。院子很大,但是空无一物,房间很多,但都破败不堪,一看就是很多年没有修缮过。穿过院子来到内堂,摆放的也都是些杂物,说是剑门,却未曾见过一把剑。
“魏爷爷,父亲,你看我召回来两名弟子。”回到家中,夏水琴俨然没了大师姐的模样。
“大小姐您回来了。”从屋内走出一位慈祥的老人。
“魏爷爷你看,我做到了。”指了指身后的长安俩人。扑进魏爷爷的怀里。
“呵呵,我家水琴真棒。”魏老夸道。
原来五月是一年一度大小宗门招收门徒的月份。他们剑门除了门主之女,这一代已经没有弟子了,按夏门主之意是关掉剑门。夏水琴知道后便堵在通往药王谷的小路上准备忽悠一个回来。谁知还遇到个赠送的。
“你给我进来。”只见夏士新一袭黑色长衫站在屋内对着女儿道。
“怎么了爹,你不是说没有弟子吗?现在有了,剑门不会关了吧!”夏水琴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天鹅一样对着夏士新道。
“你这不是胡闹吗!快把这两个孩子送回家,他们家里人该着急了。”
“不会的,他们都是无家可归的人!”然后把长安俩人的情况说了一遍。
夏士新看了看门外的两人道“不是所有人都适合修行的,天赋心性缺一都难有作为。”
夏水琴帮衬着道“他们可以的,就是一个能吃了点,一个胆小了点。”
“能吃的也就算了,胆子小的那个算怎么回事?能成为一名剑修?不行,把孩子送走。”
夏水琴一听急了“怎么就不行了,他还小,胆子当然会小了点。况且他是个孤儿,你让我把他送哪里去?”
“哪里来,送哪里去!”
看到父亲如此坚持,夏水琴泫然欲泣竞对父亲直呼其名“夏士新,像你这样,母亲一辈子都不会回来。”说完跑了出去。
长安俩人看着大师姐从旁边跑出去,顿时不知是走是留。
夏士新叹了口气“你母亲不回来的原因又何止这么简单!不收弟子我也是逼不得已,也罢,也罢!”
魏老看到宗主没有驱赶之意,便知小姐的苦情计得逞了。对着两位新来的弟子道“小朋友,我带你们先住下再说。”
就这样长安算是结束了他的漂流之行。
傍晚时分,夏水琴垂头丧气的走了回来,刚进大门就往院子里四处张望。没看到两位师弟,以为被父亲送走了,更加失落。刚想走进自己的闺房,便被魏老喊住。
“大小姐还不快来吃饭,你两位师弟都饿的不行!”
“两位师弟没走?爹同意了!”跑到厨房看到长安俩人果然还在,开心的道“爹你真好。”
“回来了就吃饭吧,今天天色已晚,明天再行拜师礼。”说完率先动起了筷子,两位徒弟早已饥肠辘辘,不等师姐入座便吃了起来。
第二天长安俩人还没醒,夏水琴就跑到他们房间喊道“师弟们,快起床拜师了。”
长安慌忙爬起来,一脸懵,怎么我们拜师,师姐比我们还着急。洗漱完毕来到了正房内。只见夏士新负手而立,一脸严肃。身旁的魏老见他们过来,不知从哪拿出两个蒲团“来,跪下磕头,就算是入了师门。”
长安俩人一人一个蒲团跪了下去。
“先跪开派祖师。”夏士新闪身露出身后不知什么时候挂在墙上的开派祖师画像,已经有些发黄。只见一人剑眉星目国字脸,身穿白色长袍御剑飞行,甚是潇洒。
“祖师施震非,于三千年前创立剑门,我是第十五代掌门。剑门最鼎盛时期门下第子也有过近两千人,虽然现在没落了,但我们仍需保持一颗进取之心,争取恢复宗门荣光。”
此话一出估计自己都不信能做到。眼看二人磕头完毕,才坐了下来。微微点头“你们日后便是我剑门第十六代弟子,门规就两条,一同门不得相残,二不得为非作歹。”
二人又磕了三个响头。
“练剑就从今天开始吧,晚上由魏老教你们心法。”
“爹,我带他们去吃早饭。”夏水琴不等父亲示意,拉着两位师弟来到厨房,草草吃了早饭。然后多拿两把木剑,欢快的去院子里练剑。
“二位师弟,先跟师姐练习平剑。”说完摆出一个姿势。
长安有样学样,手臂伸直,双腿微曲,木剑平举,但却只能保持一刻钟,便颤抖不止,坚持不住。大师姐看到后安慰道“师弟,你已经很厉害了,我第一次平举连五分钟都不行。”
本来长安很是开心,转头一看,蛮牛儿还没有停下来,而且手臂毫无抖动之意,心里顿受打击。
就这样白天练习剑术的最基本动作平剑、刺剑、劈剑,撩剑、挂剑等。晚上魏老本打算先教认字,再教心法。谁知体力不如师兄的长安反倒是认字。就这样,当蛮牛儿只得从笔画开始学起的时候,长安已经抱着心法准备回去研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