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大的会议厅内人头攒动,程暮野不时地与到会的地产大佬们寒暄,夏晖第一次参加这种规模的会议,有些小小的胆怯,认识的人仅限于公司的几个,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角落里。
“夏晖,你好吗?”
夏晖抬头,喜出望外地喊道:“乔治,你怎么来了?”
乔治拍着夏晖的肩膀,“好久不见,你越来越美了!”
“回来以后事情太多,和你联系少了!抱歉!”
“我知道,工作的事情很多,还要谈恋爱,一定没时间想起我了!”
“乔治!不是你说的那样!”夏晖不自觉地红了脸。
乔治指指远处的程暮野,“他都和我说了。”
“哦,乔治,你今天过来是什么事情?”
“程邀请我做一个报告,欧美房地产的情况分析。”乔治停了一下,“他想请我做海外的顾问,有些情况要详细谈一下,我也想来看看你!”
“谢谢你乔治!师母还好吧?”
乔治说:“我太太那么喜欢你,这次和我一起来上海见你。”
夏晖双手一拍,“太好了!晚上我请你们吃上海菜!”
程暮野看到安宁军信步而来,赶快迎了上去,“安叔叔您好!今天您要多给大家一些时间提问。”
安宁军说:“我们再不紧跟形势就要被淘汰了!今天是抱着学习的心态来的!怎么,你父亲没来吗?”
程暮野说:“安叔叔,您知道我父亲的,这周是他和母亲的结婚纪念日,他们出去旅游了!”
安宁军笑了笑,“我真是羡慕啊!这个年纪还如此浪漫!”
“安叔叔您先进去,我去那边打个招呼!”程暮野朝乔治和夏晖的方向走了过去。
简单问候几句,他把一个袋子交给夏晖,夏晖问:“什么啊?”
程暮野眨眨眼没有说话。
安宁军的目光落在和程暮野交谈的夏晖身上,他的眼睛眯了起来,又走近两米,他的唇角有些抖动,面部轮廓如此难忘和熟悉,他有些抑制不住地往前走。
“安总您好!这边请!”张一峰伸手拦住了安宁军。
安宁军停住脚步说:“好!”,眼睛还在向夏晖的方向张望,晃动的人头挡住了他的视线。
夏晖打开手里的袋子,里面是一条柔软的羊绒披肩,夹着一张小纸条:特殊的日子快要到了,不要着凉!还画了一颗心!夏晖心里一甜,把披肩盖在了腿上,“你太细心了,谢谢!”
夏晖打开录音笔,她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又拿出本子,准备随时记录。程暮野的微信过来:“今天场合特殊,无法照顾你!抱歉!”
夏晖回复:“我很好!”
“哇,大佬就是大佬!”听到精彩处,夏晖忍不住鼓掌。
张一峰小声问:“感觉不错吧?”
“嗯,受益匪浅!”
“这程大公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什么?”
张一峰说:“以你的资历是不能参加的,暮野冠冕堂皇地假公济私,没救了!”
夏晖明白过来,悄悄说:“你就不怕我打小报告,报复吗?”
张一峰呲牙,“夏才女,瑕疵必报不是你的风格,被暮野带坏了。”
夏晖从洗手间出来,迎面走来一位六十岁左右的长者,中等身材气宇轩昂的,他的目光停在夏晖的脸上,呆呆地看着,眉毛扬了一下,嘴里呢喃着什么,好像在说:“太像了!”
夏晖侧身向长者点点头,心里却在想,‘为什么这样看我,太不礼貌了吧?”
程暮野端着咖啡朝夏晖招手,“什么感觉?”
夏晖说:“感觉特别好!不虚此行!”
程暮野快速地握了一下他的手,“手这么凉,喝点热茶吧!不要贪嘴啊!”
夏晖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程总!”
夏晖看到刚刚的长者在远远的地方向这边注视,她小声问程暮野,“左前方那个老先生是谁呀?”
“你指哪个?”
“穿藏蓝色西装,鬓角有些白的那个。”
程暮野看了看说:“他是昊天集团的董事长安宁军,安亦寰的父亲!”
“安宁军!”夏晖嘴里重复着这个名字,端茶杯的手抖了一下,“不会这么巧吧?同名同姓的太多啦?”
“夏晖,你怎么啦?”程暮野不安地握住她的手,“手更凉了!”
“哦,没事!我晚上请乔治和师母吃饭,这两天你会很紧张的,不用管我了!”说完,夏晖抬头,“你的披肩很温暖!”再转身,已没有了安宁军的影子。
下午开会的内容夏晖一点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是‘安宁军’三个字,‘世界真的这么小吗?逃也无处可逃?’
九点钟回到酒店房间,夏晖飞快地打开电脑,搜索‘安宁军’:从二十几个人的贸易公司开始,2003年创立昊天集团,以惊人的速度快速发展,短短十几年的时间跻身中国房地产二十强。
网上对安宁军的评价大多是正面的,为人低调、乐于公益等等。搜了半天,只找到两张图片,还都是典礼仪式的新闻照,夏晖的心乱了,疑惑地自言自语,‘这会是同一个人吗?”
五年了,夏晖刻意不去想这个名字,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到、会相认。留学期间倍感寂寞,她会读妈妈的信,洋洋洒洒的六页信纸,除了对夏晖的不舍,没有在上面看到一句妈妈怪罪他的话,夏晖知道妈妈是爱他的,那个应该被她称作父亲的男人。‘晖儿,他是个正直善良的人,一切都是妈妈的选择,感谢他让你陪伴妈妈二十一年。’
只有感谢,没有怨恨,这是怎样的一段感情啊?夏晖再度迷惑,她从未想过要去寻找生父,如果这个‘安宁军’,夏晖不敢再想下去,她心烦意乱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这一夜注定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