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岐山路之后,裘漪一不想上去,我也没勉强,如果江汉两口子看见,反而遭来一顿审查,江汉还可以,马燕完全超能力,在她面前,只要她愿意,她的骂和她的幽默以及嘲弄还有犀利,会象一盆炖菜直接扣到你脑袋上,你还挺乐意接受,因为菜的味道不错,咸淡正好。我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不过一见到他俩,场面立刻失控了。
“皓子,那辆车是谁的?坐在车里的是那个女人吗?”
“你们看到了...”
“你怕我们看到是吧。”马燕就要爆发了。
“顺路而已。”
“知道这是哪嘛?”
“岐山路啊。”
“这周围啥都没有,去哪顺路?”
岐山路正在修路,周围正在大搞施工建设,从岐山路到繁华地段还需要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皓子,你上次和我说,要给我个明白儿的交待,现在就好好说说吧。”
他俩这样也不是头一回,上学时,一粘女生,两人就这副亲爹亲妈的架势,没办法,他俩对我最好,从来没翻过脸。
“你俩要不先说,要不我说,一起说,怎么说的明白呢,是吧?”我摆事实讲道理。
“皓子,”马燕双手叉腰,“你实话实说,你们有没有那个?”
我一下子被她这样问弄个措手不及。
江汉马上露出坏笑,“看来已经完成化学反应了。”
“别瞎说。”我冲猴子说道。
“我现在就给韩萍打电话,”马燕说着就抄起手机。
“没有,根本没有什么化学反应,就是邻居而已,刚刚认识。”
“刚刚认识就在一起吃年夜饭,过新年,就出双入对。”
“抱歉,答应来你们这过年,但确实人家盛情,我又难却,所以就...”
“皓子,你已经结婚了,虽说也许会离婚,但现在还没离呢,韩萍是我姐们儿,你可要考虑清楚,不能象上学那会儿,脚踩两只船。”
“我什么时候脚踩两只船那,人家找我,我总不能不理人家呀。”
“皓子,想想孩子,想想你儿子。你别躺在福窝里不知福。”
一提孩子,这是我的软肋,我也知道他们是为我和韩萍考虑,再一想还有正事要办,要尽快转入正题。
“你俩放心,钱都给了韩萍,我也没有小金库,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我又没钱,你们想想,谁会找个穷光蛋啊。”
“就怕有人倒贴。”马燕说着向窗外方向看去。
“不可能,你消消气,我和猴子说两句。”
“你可要好自为之。”
“一定一定。”
“皓子,你俩真没...”
“嗨,都是成年人。我找你真有正事。”
我拿出裘漪一家发现的白色小药片,还有沁着红色的布条。
“你帮我看看这两样,这个药片和上次那个一样吗?这布条上是人血还是动物的血?”我特意说了动物的血,主要担心猴子又问我一堆问题。
“你老实说,是不是遇上事了?”
“邻里之间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就爱管这种闲事,再有你这样的大神朋友,当然就冲在前面了。”
“少来,等着。”
猴子遁入了他的世界里。
我走到窗前,望着裘漪一红色轿车的方向,一辆银灰色的两厢轿车映入眼帘,院子里高大的梧桐正巧遮挡了银色轿车的车牌,看不到车里有没有人,我觉得自己也是疑神疑鬼,就在此时,车上下来三个人,一看就像一家三口。我可能快神经质了,我心里跟自己说。
江汉不愿意在他工作的时候,有人打扰,哪怕是马燕也不行,一旦进入状态,猴子面对的世界和问题,深深吸引着江汉的每一条神经和每一个细胞。连他那袖珍迷你的小眼睛都会比平时大上许多。
每次见到马燕不是去买菜就是在做饭,以前那个学生会的积极分子,如今快成了一个煮饭婆。也不知道她给孩子们上课是什么样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担心裘漪一着急,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她马上秒回,“不急。”
“结果出来了。”猴子回到了现实世界里。
“怎么样?”
“药片是一样的,布条上的是血渍,和上次不一样,如果想知道具体差异,需要多点时间。”
“你上次给我的鲁米诺试剂,”我话一出口,猴子马上问道。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给你看下照片。”我把鲁米诺试剂呈现的图像进行了拍照。
“你这是哪里啊,怎么这么大一片?”
“你先别管这些,你觉得这是不是就是被漂洗了?”
“应该是。要想搞清楚具体情况,还需要专业人士,可能需要多种手段。不行就报警吧。”
“啥都没有,怎么报警。”
“还有其它需要化验的吗?”
“暂时没有。你对医学了解多少?”
“大哥,您这是怎么了,一会儿化验一会儿医学的,我就是个化学爱好者,给小孩子搞搞实验还可以,你这是拿我当专家啦。”
“随便说说,你不会成为专家的,有你们家燕子,你顶多是个助理。”
“去吧你。”
“燕子,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皓子,你可要把持住自己啊。”马燕叮嘱着。
“放心,不会的。”
说完后,我赶紧下楼,当来到裘漪一的车前时,我看到另一辆银色两厢轿车停在不远处,我的神经自从腊月二十八开始就一直绷着,感觉快要断了。
上车之后直接启动,向吕教授去世的医院开去。不知为何,我总觉得有人跟着我们这辆车,但并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那辆银色两厢轿车的影子。因为天气的原因,路上的车辆比平日少了很多,虽然还在下雪,但已经没有之前那样大,路况基本良好,大都市的反应还是很快的。我时不时看向后视镜,除了路边的积雪和捂得严严实实的路人,看不出有人在跟着我们。可我就是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我们,这种感觉从那天凌晨三点半以后就开始有了。
裘漪一看看我说:“结果怎么样?”
我把结果给她说了一遍。觉着她也是一头雾水。现在只有看看医院那边有什么情况了。
“你有没有觉得...”我不禁问道。
“什么?”
“没什么。”
车子路过我平时常去的电脑城,我指给裘漪一看,裘漪一说,她从来没有去过那样的地方。
一路顺利的来到医院。医院的门诊和住院部是分开的。裘漪一希望我和她一起去了解情况,说心里话,我也没经验,最后还是一起去了。到住院部就让人拦在了门外,报了病人的姓名和住院号码才放我们进去,好在裘漪一之前来过一次。
来到吕教授所在病房时,他的床位上已经有了新的病人。
裘漪一去找之前的护士了解情况,我站在过道里,看着病房里的病人和出出进进的家属还有几个一身白衣的护士。
裘漪一正在护士站和护士说着话,我看到一个老人从病房里出来,步履艰难,一步一步的走着,还不如说是蹭着走。我上前扶住老人,他抬起头看看我,笑咪咪地说:“谢谢你,小伙子。”我看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便说:“您是要扔垃圾吗?我帮您扔。”
“我腿脚不好,扔垃圾就为了锻炼一下腿脚。你也是来看病人的?”
“是,来看吕教授。”我顺嘴一说。
“哎,”老人一声长叹,“走得太突然了,之前我们还下棋呢,除了咳嗽的厉害,脑子还是很灵光的。”
“您认识他?”
“这里的人差不多都认识他,你是他儿子,怎么没见过。”
“我不是他儿子,我是...他的学生。”
“哦,长得真够像的。”
“您知道他是哪天走的吗?”走就是去世的意思,在医院里为了避讳,一般把去世都说成走。
“前几天吧,好像是腊月二十八那天。”
“您说是腊月二十八?”
“对,腊月二十八的晚上,具体时间要去问护士了。”
“那天有人来看他吗?”
“没有。”
“没有人来看他?”
“没错,那天白天我俩下了一盘棋,后来咳嗽的太厉害,下了一半就不下了。”
“来,你把袋子给我,我帮您扔。”我和老人已经走到垃圾桶旁边,我接过塑料袋,将垃圾扔进了桶里。
“您知道他得的什么病吗?”
“肺癌。听他自己说是晚期,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个岁数还是怪可惜的。”
“您慢点,”我和老人又回到病房的门前。
“谢谢你,小伙子。”
“不用客气,您慢点走。”我看着老人回到了自己的病床上。
这里的病房基本都是两人一间,但吕教授的病房也是两张病床,但另一张空着。
我和裘漪一回到车里,我首先发问。
“你隐瞒了拿到吕教授录音的真实时间,为什么?”因为裘漪一和我说的并不是腊月二十八。
“我那个时候不相信你。”
“现在呢?”我反问。
“你相信我吗?”
“最少跟这件事有关的一切都告诉了你。”我有点气愤。
“的确,腊月二十八我来过这里,但我没有见到他,但意外发现了那个收录机,我没想到录音里的内容是对我说的,听了一点就顺手拿走了。今天才知道,那天他不在是因为去拍片子了。”
“还打听到什么?”我深吸一口气。
“当天确实有一个号称吕教授的学生来过,大约在下午的时候,是个女人。吕教授得意的学生我几乎都认识,但护士描述的这个女人,我没有印象。”
“知不知道她的名字?”
“只知道姓林。”
“一个姓林的女人,腊月二十八下午,以吕教授学生的名义来看他,她见到吕教授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