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传烁:“找一个有龙的人,您是找龙啊,是找人啊?”
“小伙子”白了卢传烁一眼:“一样的,一样的,找着龙就找着人了。”
卢传烁看了一旁的达溪止一眼,又问道:“那龙什么样?人又什么样呢?”
“小伙子”比划着说道:“龙嘛,黑黑的丑丑的,又像狗又像猪,这么高。”小伙子用手比在腰的位置,“人嘛跟我差不多大,跟我一样长得很好看,不对,长得好看但没我这么好看,身高嘛,跟我差不多。”小伙子用手在脑门的位置比划着。
卢传烁又看了一眼达溪止说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初景号商船呢,据说那个商船的船长是有龙的,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小伙子摆摆手:“骗人的,骗人的,我要找的那个人看起来脑袋笨笨的,怎么可能当商人呢?商人不都是你这样,一看就比较奸诈狡猾的!所以,你可不要随便找个人骗我!”
卢传烁:“我看公子是对商人有什么误会吧?你可以说我们圆滑,不能说狡猾啊。”说着,卢传烁的眼睛又瞄向达溪止。
小伙子不乐意了,“我跟你说话,你总看他干嘛啊?!”
达溪止忙伸出个食指冲卢传烁左右摆着,比划不要说的手势。
卢传烁会意:“我是怕这位公子等着急了。这样吧,我让我家掌柜登记下一下。”
卢传烁冲外面喊道:“大鲁!”
掌柜小跑着过来,按照卢传烁的吩咐,将小伙子带下去了。
看着俩人的背影消失了,卢传烁才跟达溪止说道:“溪船长,这位公子好像在找你啊?”
达溪止摇摇头:“我不认识他,而且他自己都否认了,找的不是我。”
卢传烁有点遗憾:“可惜了,眼瞅这一千两到手了。”
达溪止从怀中掏出小罐:“别去管一千两了,这个更值钱。”
说着,达溪止打开小罐,露出一只蝴蝶来。
卢传烁惊喜:“这是那个试毒灵物?!”
达溪止点头:“嗯,探毒蝶,对毒物异常敏感,接触毒物就会变化不同颜色。”
待达溪止给卢传烁演示一遍后,卢传烁更是两眼放光,没想到这个年轻小子真能把不可能变为可能,这可真是捞到一个能生财的摇钱树啊。
卢传烁收好探毒蝶,表示主顾一定会非常满意,接着,卢传烁又给达溪止介绍了下一个生意。
卢传烁让达溪止去子诸岛的锦龙客栈找一个叫傅开明的人,那人自会交代他想承托的事情。达溪止应了下来,便与卢传烁告辞了。
午贯岛是相当热闹的一座岛,人流量大,各岛的岛民川流不息,也带来每个岛不同的风俗和饮食。
达溪止难得有机会能轻松地到处逛逛。他人生的前八年是比较无忧无虑的,但从丑丑出现,他的人生就改变了,先是突然去了初川岛,与世隔绝地生活了几年,还要每天习练武技。
待好不容易从初川岛熬了出来,回响龙岛却又不见了爹爹达保保,响龙岛上还生活着的人又好像隐瞒着什么,令人心情不悦。
为了找到爹爹,达溪止不得不调动所有的力气,让自己成长,收敛自己的善良初心,去跟周围的大人们周旋,去承担所谓小少爷的责任,带着马上走等追随自己的人,去创立初景号,开创一块在世上的立足之地。
但这种成长是不舒服的,达溪止要在自己的善良之外多生出一些心眼,要将自己聪慧的头脑用来察言观色,用来利用别人。
不过也无所谓了,达溪止在街上边逛边想,反正人生怎样都一样,要么驾驭生活,要么被生活压迫。
“糖糍粑,热乎的糖糍粑!”
“现烤的鲜肉串来喽!”
“午贯岛特产酸辣汤,来一碗吧!”
街边的吆喝声,吸引了达溪止的目光,达溪止看着焦黄色、油光光的糖糍粑,不由得舔了下嘴唇。
不一会,达溪止就左手一捧糖糍粑,右手拎着大肉串,心情舒畅地左一口右一口地边吃着边逛着。
这时,身边的人突然都往前跑去。
“打起来啦!”
“快过去瞧瞧!”
看看大家纷纷去凑热闹,也勾起了达溪止的好奇心,脚步不由得跟了过去。
一处杂货店外面,站着两个怒目而视的人。一个穿着白麻长裙,梳着好看的发髻,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女儿。另一个呢,则穿着粗布衣服,披头散发,不男不女的模样。
达溪止仔细一看,那长裙女孩竟是巳雅兜,粗布衣服则是在卢汀商号见过的那个小伙子,这会不是小伙子了,披头散发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女儿身了。
巳雅兜喊着:“说!你为什么认识走哥哥?”
粗布衣服回道:“我不认识走哥哥,我就是认识他!”
粗布衣服冲旁边一指,正是背着大包裹还在发愣的马上走。
巳雅兜气急:“那不是一样嘛!哼,我不许你认识他!”
说着巳雅兜出了一招,袖口飞出一只蝎子。粗布衣服也不甘示弱,拿出一把短刀,就将蝎子劈开两半。
两个人在不宽的街道打开了,两人都很生气,却都不敢出狠招,可能是怕伤及无辜,于是,你一招我一式的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在切磋。搞得周围看热闹的人嫌不过瘾,纷纷指点起来。
达溪止走到马上走的旁边,问道:“怎么回事?”
马上走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达溪止,就像孩子见了妈,委屈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不认识她,她偏说我俩认识,死丫头一听我俩认识,就发疯了,就,就这样了?”
达溪止疑惑:“你真的不认识?”
马上走摇头:“真不认识,不过吧,也确实有点眼熟……”
达溪止仔细端详粗布衣服,也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
粗布衣服刚刚偷袭得逞,乘机在巳雅兜屁股上摸了一把,正得意的哈哈大笑。而死丫头吃了亏,尤其是在最最可爱的走哥哥面前被人轻薄,这如何得了?也顾不得周围看热闹的人了,解开背上的一个大葫芦,拔开塞子,大喊一声,色狼吃法宝。
一群拇指粗大,浑身毛绒绒的马蜂,挺着黄黑相间的大肚子扑向粗布衣服。
这群马蜂一出来,嗡嗡嗡的席卷而来,吓得四周看热闹的人群立即哭爹喊娘做鸟兽散,只听咔擦吧嗒关门闭窗之声,转眼不见一个人影。
粗布衣服也着实被吓了一跳,他的反应比周围看热闹的人迅速多了,马步一扎,沉身运气,周身附近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肉眼可见的水汽逐渐凝聚,眨眼在手掌周围形成无数的冰粒,双掌猛然前推,“千震掌!”
千震掌?这不是寅月岛的绝学吗?
达溪止再看粗布衣服此时仍在脚下的刀,虎尾柄?
“哇!震叔叔,你看它,什么都是,踏实贪吃怪……震叔叔,丑丑是我朋友,要保护它……我要带小哥哥回船上玩,我要请他吃饼子……”
“住手!”达溪止大喊一声。
然而终究是晚了一步,那边千震掌催动的冰风与席卷而来的蜂群已经对撞在一起。
噗噗噗!
冰碴子和马蜂洒豆子般不停掉落,蜂群终究是更有灵性,眼看去路受阻,以刁钻的角度向上飞去,大部分避开了千震掌的冰风。
此刻,听到达溪止喊声,反应过来的两人才开始收敛攻势。
慢半拍的马上走,也跟着少爷喊,当然他也只敢冲着相熟的巳雅兜喊,“死丫头,快停下,少爷说了,快停下!”
巳雅兜见走哥哥着急了,这才用大葫芦召集马蜂回来,哎,还是走哥哥关心我,看把他记得。
见巳雅兜收手,粗布衣服也收了灵气,不过仍然捡起刀戒备着。
“你是……寅月岛的小郡主?”达溪止试探着问粗布衣服。
“啊?你怎么知道?啊,不是,你怎么……怎么知道寅月岛小郡主长什么样?别乱认亲戚啊!”
“我是……”
“啊!”
达溪止有种想要撞墙的冲动,原来在他跟粗布衣服说话的时候,一直马蜂竟然鬼鬼祟祟绕到她背后偷袭得手,狠狠的粗布衣服脑门蛰了一下。
虽然粗布衣服反手一刀就切了那只阴险卑鄙的马蜂,但是,额头也像雨后春笋一般,迅速鼓了起来,看的达溪止腮帮子直抽搐,这肯定很疼吧?
眼看粗布衣服和巳雅兜又要打起来了,达溪止给马上走使眼色,两人一人抱住一个,“哎呀呀!不要再打了,岛上管事要来啦,先跑吧,不然一会儿麻烦大了!”
“对啊对啊,咱们先回船上,都是自己人,自己人啊!”
“呸!谁跟她自己人,打不过还偷袭!打人都不打脸的,我……我怎么见人啊!”
“我……姑奶奶我建巳岛第一霸,打架从来没输过,偷袭,谁偷袭了?是那只小蜂蜂不听话,自己溜了去玩!哎呦,走哥哥,抱的我这么紧啊……”
达溪止和马上走都有点想哭的冲动,以前那种安安静静做做任务的日子恐怕是一去不复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