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仗打完最重要的是什么?当然是谈判。
谈判,还是个很有技术含量的东西。把战败的一方宰割的太狠了吧,反而会适得其反,说不定对方就全国同心,反败为胜了呢,到时候你甚至连被宰割的机会都不会有;要是啥都不取,那这仗打着还有什么意义?
但是当这场战争既没有战胜国也没有战败国的时候,谈判就变得很有意思了,因为大家都想谈,但是又不知道该咋谈;继续打下去吧,又死人又费钱,心疼而且没必要。
所以,四国就非常默契地在打了一架之后,共同在大汉的旧址上举行了一个四国同祭先祖的活动——先认下同一个祖宗,以后谁灭了谁都可以美其名曰“处理家事”,在这件事上,一帮老油条和陈玉林这根小油条达成了共识。
既然决定去,带什么人去又是一个值得商榷的问题。
说实在的,这帮人刚刚害死了自己的哥哥,陈玉林实在是想多带些高手,直接就在谈判过程中把那三国皇帝做掉,但他知道,这样做百害无一利,反而有可能让哥哥的牺牲毫无意义,所以他只好忍气吞声,打消了带刺客的念头。
保险起见,陈玉林觉得自己还是得做点准备。
给他送茶的小太监长的比较俊朗,看着这个小太监,陈玉林捋着自己的发丝,漫不经心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皇爷的话,奴暂时无名,只知道家父姓魏。”小太监毕恭毕敬。
陈玉林眨了眨眼,感觉一个绝妙的想法在脑中形成,他调整坐姿,坐正了身子,微微前倾:“欸,那你几品啊?”
“皇爷,奴没有接触武学的机会。”
“怕死吗?”陈玉林的双眼开始发光。
“不怕,皇爷叫奴赴死,奴定当在所不辞!”小太监跪在地上,语气竟是铿锵有力。
“那咱给你赐个名吧?”陈玉林的心情很好。
“谢皇爷恩宠!”小太监的身体贴伏在地面上,脸上悄悄扯出一抹微笑,但是很快就消失掉。
“忠心耿耿守卫大夏山河,良臣益友佐我梦想成真!”陈玉林翘着腿喝着茶水,拍了拍小太监的肩膀,“以后就叫魏忠良吧!”
魏忠良一头磕在地上:“奴谢主隆恩!”
“以后,就不用自称奴咯!”陈玉林站了起来,慢悠悠走到魏忠良身后,“你说是吧,魏伴伴?”
魏忠良身体颤抖了一下,又一次磕头:“臣谢皇爷圣恩!”
于是,魏忠良穿上了皇袍,陈玉林则是穿着太监的衣服,两人一前一后,前往谈判的地点。
很快,两人就到达了目的地,坐在圆桌旁等待。不一会,就有六个人陆陆续续来到了圆桌这边,八个人就开始你看我我看你,十六双眼睛看着彼此,谁都没有说话。
终究还是其中一人身后跟着的随从开了口:“我说哥几个既然这样,就都别装了吧?”
几个仆从模样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摇了摇头。
有的脱下外袍,露出里面藏着的皇袍;有的干脆从包裹里拿出来熨的服服帖帖的袍子。
一眨眼的功夫,四个随从就变成了四国的皇帝,几只狐狸就坐在一起开始交谈起来。
“今天是个好日子,大家就喝我的酒吧!”魏林大大咧咧地从包中取出一杯酒。
“不不不,喝不惯喝不惯,还是齐酒好喝!”齐皇也掏出一瓶酒放在桌子上。
“嗐,你还别说,咱还真只喝的习惯咱夏人自己酿的酒!”陈玉林哈哈大笑,魏忠良趁机掏出一瓶酒,轻轻摆好在桌子上。
“别客气别客气,尝尝我们楚国的酒!”楚皇则是拿着酒,作势要倒。
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笑了约莫两分钟,四人分别喝起了自己的酒。
喝了两杯,楚皇率先发问:“谈谈?”
陈玉林扫了三人一眼:“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谈判?”
“小子,说话注意点!”齐皇脾气火爆,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石桌皲裂开来。
“我说的不对吗?”陈玉林喝了一口酒,把腿翘在石桌,看着神态各异的三人。
“三国联军,侵犯我大夏的边境,然后被我大夏的铁骑全歼!”陈玉林伸出手挠了挠头发,依次和三皇对视,嘴角扯出轻蔑的笑,伸出食指晃了晃,“一个都没剩下!”
“你!”齐皇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魏林则是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瓣蒜,慢悠悠剥了起来,同时对身后的随从吩咐道:“煮面去!”
“我也要一碗!”陈玉林招了招手。
魏林愣了一下,接着笑着点点头:“给他也煮一碗吧。”
陈玉林看着腾腾冒起的水雾,闭上了眼睛:“何况,你们还害死了他!”
魏林拍拍陈玉林,递给他一瓣剥好的蒜和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谢谢!”陈玉林冲魏林轻轻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吸溜面条,等到包的满嘴都是,再趁机塞进去一口蒜,满意地咀嚼着。
“日子还得过。”魏林喝了一大口面汤,长舒一口气,“我出一万。”
齐皇气呼呼地啐了一口:“我出五万!”
楚皇则是满脸疑惑:“怎么就突然聊起钱了?”
魏林放下碗,用袖子揩去嘴角的面汤,坐到楚皇身边:“你有个好弟弟!”
“为什么这么说?”楚皇突然警觉,他感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老实讲,你觉得我们为什么会有这个机会聚在这里进行会谈?”魏林循循善诱。
“都是因为你弟弟啊,他把我们邀请到这里,说楚国愿意给我们三国上三年的岁币。”齐皇哈哈大笑,拍拍楚皇的肩膀。
“不过他的条件就是,让我们杀了你,顺带解决你带来的亲信!”魏林笑得更开心了。
“他怎么敢!”楚皇出奇的愤怒,“他怎么敢拿国家去做赌注!”
“原因其实很简单……”陈玉林睁开了双眼。
“因为我年轻啊!”项季背着手,看着那四国会盟的方向,淡淡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