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和魏棣见面已经过了快半年,陈渊把国内大大小小的不听话的诸侯也清理的差不多了。
只要再解决掉王家,他就可以打道回府了,陈渊骑着马,身后跟着人数微微减少的禁军——虽然有同袍牺牲,但是陈渊也从各大诸侯当中吸取了精兵,打散分化,进行思想上的同化和军事训练上的统一。
大大小小的战争也让禁军真正见了血,所以这只军队的实力不弱反强,这也是一支陈渊自己的部队,一直放在四国当中,实力都不容小觑的部队。
王家现任家主王涛是个跟陈渊一般大的纨绔子弟,几乎整个大夏都知道他生活奢侈,行为放荡。
几天前王氏的老家主突然去世,这个纨绔也因此坐上了王家家主的位子。
看到陈渊来了,他立马命令下人敞开城门,亲自穿着貂皮跑下去抓住陈渊的手,笑嘻嘻道:“太子殿下!咱俩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
陈渊看着他的眼睛,饶有兴趣地笑了笑:“是有阵子时间没见了!”
“走走走,我带你玩去,玩去!”王涛揽住陈渊的肩膀,“我知道一家青楼特别好!”
陈渊连连摆手:“不得行不得行,我有家室了!”
“嫂子管的严啊?”王涛拍拍陈渊的肩膀,一脸惋惜和“我懂你”的表情。
“没办法,妻管严。”陈渊挠了挠脑袋,憨厚笑笑,心里却是有点想李姑娘了。
“那咋办,你这大老远的来一趟!”王涛撅起嘴,有些气呼呼,耍起小性子。
“下次一定下次一定!”陈渊嘿嘿笑着推辞。
“不过,我还真找你有事相求!”陈渊凑近几步。
“最紧要打仗咯,弟弟有点缺钱,王大公子!”陈渊一脸委屈巴巴。
听到王大公子这个称呼,王涛得意的笑起来:“就凭你这句话,哥们都要帮你!”
王涛想了想,转头对身后的管家说:“给太子殿下拿一亿两白银吧!”
“谢王大公子!一看就是好爽大气,仗义疏财的主儿啊!”陈渊笑眯眯地拍着马屁。
“下次您来京城,我做东!”陈渊许下诺。
两人快快乐乐地告别,陈渊拉着银票,离开了王家,而王涛也偷偷松了口气。
“没想明白?”陈渊骑着马,瞥了一眼身旁欲言又止有些纠结的闵利。
“你真以为这个王涛像他表现的那样纨绔吗?”陈渊笑得奸诈,“他想破财免灾,那我就敲打一下,再敲他一笔!”
聊着聊着,信吏就给陈渊递上了一封信。
陈渊展开信,读着读着微笑就挂到嘴角,他用双腿一夹马肚子,挥舞马鞭:“快点闵利,孤要回家去见大哥了!”
三四天后,陈渊骑着马出现在京城门口,他一眼就看到了两个人:腰间挂刀,一身青色盔甲的陈治;腰间佩剑,一席白色长袍的陈梁。
他看着两人望眼欲穿的样子,计上心来,他仰起头,清清嗓子,气沉丹田:“哥!”
两人原本还在张望,听到这话身体突然抖了一下,紧接着又喜笑颜开,飞快地向着陈渊跑过来。
陈治一把把马牵住,皱了皱眉:“咋还没选一个自己的麟兽,尽快选一个啊!”
陈梁则是站在一旁笑眯眯道:“别看你大哥满脑子打仗,心还是挺细的!”
陈治白了陈梁一眼:“看你的小人书去,书呆子!”
陈梁切了一声,轻飘飘跃到两人前方:“走吧,爹等咱好久了!”
陈治则是看着陈梁方才的动作,瞪大了眼睛,没有说话。
三人很快就来到夏皇的寝宫,见到了那个已经月余没有见到的老人。
陈玉林的双眸已经有些混浊了,失去年少时的光彩,他伸出全是皱纹的枯黄的手拍拍床边,轻声道:“坐!”
陈玉林慢慢的去抚摸陈治的鬓角,还有他手上的茧子以及那伤口的位置。
老夏皇的眼睛竟然有些红了,他从被堵塞的喉咙里挤出来一句话:“辛苦了,老大!”
陈治愣了,他呆呆地看着眼前曾经那个俊朗帅气的男子,又凝视着老人手上刺目的老年斑,伤口好像又在痛了,他的喉咙有些干涩:“爹……”
陈玉林摆了摆手:“我觉得值。”
陈梁悄悄站了起来,给陈玉林揉捏着太阳穴。
陈玉林扬起头,努力把眼皮抬起:“梁儿。”
“爹,儿成功了!”陈梁附在陈玉林的耳边,轻柔缓慢地讲道,“现在应该没有对我大夏觊觎的夷人了,儿跟他们讲通了道理。”
“梁儿果然还是儒雅随和!”夏皇开心地笑了,笑到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有些稀疏的牙齿。
他扭头四处看了一下,有些着急:“咱家小三儿呢!”
“爹!”陈渊凑了过去,俯下身,让夏皇可以抚摸到他的头,“儿在这,儿在这!”
“你啊!”陈玉林呼啦呼啦陈渊的头发,“咱家只有你是最有那个天赋去做皇帝的!”
陈玉林看了自己的三个儿子一眼,自嘲地笑了笑:“咱和咱的哥哥都有一个梦,都被寄托了重望,到头来也都没有办法去实现那个梦。”
“渊儿,我知道你爱玩,所以爹也不会强迫你去做什么!”陈玉林摩挲着陈渊的脸颊,“咱要的不是你去承担什么责任,而是你可以活着!真正的活着!”
“老大老二听令!”陈玉林突然有了精气神,他从床上撑起了身体。
“儿在!”
“朕最后一次下令:不得兄弟相残,好好的活!”
“儿……听令!”
子夜,慌慌张张的小太监分别跑去了三个皇子府,而这三人并没有急着奔跑,而是心有灵犀般对着夏皇寝宫的方向磕头,一个接一个地磕,抬起头时,眼泪已经流满脸颊。
三人再次聚在了一起,陈渊红着眼睛看看两人,又抬头望向夜空:那个一腔抱负的男人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离开了,没有战死沙场的壮烈,也没有以身殉国的悲壮,就是如此简单的最后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他叹了口气:“哥!”
陈梁陈治对视一眼,一起下跪:“臣在!”
陈渊停顿一下:“给父皇发丧吧,记住,那个词,一定要用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