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和教书先生的对话,陈渊带着杨宏福走出了房间,想着与学生交流一二。
刚一出门,就看到两个学生十分激动地讨论着什么,慢慢走近,才听得清楚。
“是,大夏现在的确是内患频频,但这不是你说别的国家好的理由!”一个看着十分儒雅的男生激动的挥起了手,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才不是夏奸!当今圣上为我们做的这么多,我又不是瞎子,也不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徒!我只是说,大夏现在需要一场变革!”另一个男生则有些瘦削,脸色苍白,说到激动之处就会咳嗽起来。
“变革?愿闻其详。”陈渊打断了二人的争辩,面带和善的微笑。
两人显然并没有注意到陈渊已经“旁听”多时,有些尴尬。其中瘦削的男生,右手握拳,左手成掌半包右手,两手大拇指相对而立,行了个文人礼(此处参考了古代作揖和大秦赋行礼的情况,本书的设定是“愿您吉祥”),恭敬道:“不知公子到来多时,口舌之争,还望海涵。”
陈渊摆了摆手:“无妨。”
儒雅的男生此时开口,面带询问之色:“不知公子?”
陈渊想了想:“孤乃是当今大夏的三皇子,此次本想微服考察一二,不想你二人之论着实有趣,孤愿闻其详。”
一旁的杨宏福原本想阻拦,停顿一下,还是从怀中抽出象征陈渊身份的令牌,证明陈渊的说法。
二书生并没有惊慌失措地纳头便拜。虽然惊讶,但两人还是文质彬彬的再次行文人之礼,因为夏皇规定,即使是夏皇亲至,学院之中也可无君臣之礼。瘦削的男生还面露喜色。
陈渊点了点头,做出请的姿势:“不知二位可否愿意到孤的宫内一叙?”
两书生对视一眼,点头称是,四人坐上马车,很快就到了皇子府上。
陈渊又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背靠着椅背,竟有些许的安心。他示意两人坐下,杨宏福则是站在一旁等候吩咐。
不一会,侍女就端来了茶杯,放在三人面前的小桌上,陈渊点了点头,挥手让侍女下去。
待屋中只剩陈渊四人之后,他看向瘦削的书生,缓缓开口:“孤对所谓变革很感兴趣,愿先生能详细讲述;另外,还不知先生姓字?”
“先生一词不敢当,小生姓郭,字峰孝,殿下称小民的字即可。”
陈渊点了点头,一脸认真。
“不知殿下可看清大夏当今忧患?”郭峰孝酝酿片刻,再次开口。
“大夏之忧有三:一是我大夏如今边军之军权尽在一二人手中,而并非皇室所有,倘若青龙军之首有心反夏,便是大祸。”陈渊思索片刻,便说出心中所想。
“其二便是这相权,自汉以来,相权便严重威胁到皇权的大小,尤其是当今宰相,党羽无数。甚至敢对父皇指点一二,是我大夏心头之患!”说到宰相,陈渊便想起大殿上的那个身影,皱起了眉。
“说到党羽,就要说说大夏的第三祸患。那便是党争。如今朝廷之上,之间两党争纷,不见两党治国,不办实事,只顾眼前蝇头小利,此等人,断不应为官。”陈渊越说表情越激动,看了看座上郭峰孝逐渐明亮的双眸,狠了狠心,捏碎了自己手中看上去就很值钱的杯子。
随着茶杯碎裂,郭峰孝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那些宵小鼠辈竟要谋害殿下,原来是因为殿下看的太透彻了!”
杨宏福眉头一皱眼睛一眯,厉声斥道:“大胆!”
陈渊抬手制止,目露精光,嘴中道:“无妨,还望峰孝畅所欲言。”心中则想:看来自己刚刚的表演赢得了眼前少年的信任,自己没有猜错,眼前的少年果然是一腔热血渴望报国的书生。
“小生孟浪了,望殿下海涵。”郭峰孝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弯下腰,拱手一揖表示歉意。毕竟陈渊就相当于他的顶头上司,上司嘴上说不在意,你要是单纯地信了,不了了之,那就是真的傻了,他郭峰孝并不是傻子。
“正如殿下所言,当今大夏确实是面临着困难,但是大夏地域辽阔,人才很多。所以只要上梁笔直,下梁便不可能歪斜。”郭峰孝继续说到。
“至于小生所说的变革,便是一个契机,倘若当今圣上是一代雄主……”他顿了顿,看了陈渊一眼,“当今圣上必定是一代雄主,那想要改变当今的格局,只需要一个契机,将朝廷上下清洗一番,便能有所改变。”
陈渊眨了眨眼睛,笑了:“那依峰孝之见,这契机岂不就是?”
郭峰孝咽了口唾沫,狠了狠心:“对,就是殿下您落马昏迷,这件事,就可以成为一切转变的契机!”
陈渊沉默了片刻,看向一旁的儒雅书生:“你怎么看?”
儒雅书生有些纠结,张了张嘴,又转头看着无比兴奋的郭峰孝,仿佛下定了决心:“小生赞同峰孝的看法。”
郭峰孝一愣,看向自己的朋友,有些不知所措的感动;儒雅书生则是暖暖一笑,眨了眨眼。
陈渊见两人反应微妙,微微一想就琢磨过来:别人问你问题时,最忌讳的,就是前面的人回答完,你回答说,我也一样。因为这样很容易就会让你得不到注意,甚至认为你没有自己的见解。眼前儒雅书生真的是没有自己主见的人吗?显然不是。从两人的反应来看,显然是儒雅书生因为某种原因,很大可能是为了自己的好朋友,做出了牺牲。
陈渊点了点头:“好,郭峰孝,孤且问你,如果孤给你三天时间,许你用任何方式,也可借助孤的力量,你能不能把这件事给孤查的水落石出?”
“峰孝定不辱命!”仍有些感动的郭峰孝听到这话,迅速跪倒地上,单膝着地,头部微低,露出后颈,右手放在心脏一侧,声音铿锵有力。
陈渊点了点头:“二位暂时就在府上住下吧,以免今天之事入了有心人之耳,伤了二位。”打方才暴露自己的身份,陈渊就打算把这两个人绑在自己,或者说是夏皇的这条船上了,与此同时,也给夏皇一个自己开始行动的信号。
安排两人后,陈渊看向杨宏福点了点头,杨宏福便退到门外,示意等候多时的带刀侍卫离开——这也是陈渊刚刚吩咐的,如果两名书生没有让他得到想要的答案,这带刀侍卫也就能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