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耆境内,僮仆都尉府。虽然焉耆不生产蜡烛,但来自名著天下的邓州花蜡烛不仅遍布都尉府厅堂和卧室,连厕所、厨房、牲圈等地也经常通宵达旦的燃烧着。
“来,美人,陪本将军再喝一杯。”一位已经满嘴酒气、眼神迷离的中年男子,搂着一位上身着亵衣、下身着虎皮短裙的西域女子,正把自己壶里的酒拼命灌进对方口里。虽已过子时,但都尉府内外仍张灯结彩,一位妙龄歌姬仍在弹奏笳鼓,她穿着来自云梦国湖州的华丽丝绸织成的曳地长裙,却把胸前的一对波涛汹涌散漫的遮住,露出粉色的脖颈来。两个十三四岁的女童还在跳着“双柘枝”,只见二人先是藏在莲花形的道具中,然后花瓣慢慢绽开,女童从里面出来对舞,女童的帽子上系着金子做的铃铛,每当二人婉转跳动的时候,金铃便发出清脆的铃声。
大堂内的酒桌上,已经全是前仰后合醉酒后的长戎国正四品以下的都尉。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穿着胡服的女子,也都是横七竖八的躺在来自大秦的名贵地毯上。
这里是长戎国管辖臣服于自己的西域各国的治所。长戎国有蓄奴的风俗,别看大堂上的女子个个穿戴奢华,其身份其实都不过是长戎国的奴隶,是这些都尉消遣的对象而已,毫无人身自由也毫无人性尊严可言。长戎国对臣服自己的这些小国实行的是野蛮的赋税制度,长期横征暴敛,逼良为娼,尤其是大堂上的这位正四品僮仆都尉,正是赫连勃勃的亲兄长赫连昊天,成日花天酒地、穷奢极欲,不仅西域各国对之恨之入骨,即使长戎国也对他颇有微词,只是迫于赫连勃勃淫威,再加上看在赫连昊天每年带回长戎国的巨额财富上,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他逍遥快活。
僮仆都尉府分有外城、内城和都尉府邸,每一处都有重兵把守。由于二十多年来,长戎国一直如日中天,所以西域各国也没有想过要反抗一个巨无霸,因此,这些兵卒除了平常欺压一下良善的老百姓,毫无战斗力可言。长戎国的精锐一般都分散部署在西域各国关键的要塞和焉耆的四周边界,前面赫连勃勃倾长戎国之兵力攻打云梦国,还抽调走了一部分精锐将士。
刘长林命左裨将黄忠领三千人马为前锋,自将带三千人马为中军,命右裨将赵德汉领三千人马殿后。大军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一路奔赴焉耆,杀尽焉耆守卒,占领了焉耆要塞。然后三军和战马稍作休息,饱食一顿,同时也整理了武器装备。刘长林留下五百士兵驻守在桥梁关口等焉耆要塞,防止长戎国援兵前来。然后又率兵出发,诸位将领询问此行方向,刘长林道:“活捉赫连昊天。”
正值七月末,天突降大雨,道路难行,况且自居庸关以西的路都是将士们从未走过的道路,人人自以为此行必死无疑,只是畏惧刘长林军令如山,不敢违背。由于雨声遮掩,沿路竟然无人知晓,寅时初,刘长林率兵来到僮仆都尉外城,黄忠和赵德汉率兵先行攻城,一些精壮士兵也跟随二人翻过城墙。守城的长戎国士兵雨夜无事正在睡梦中,被诛杀殆尽。
二人诛杀了守城士兵,打开城门迎接刘长林和三军进城。三军又奔赴内城,内城也是由于暴雨而未设防,守城官兵皆在熟睡中被砍杀完毕。
卯时初,赫连昊天还在和胡姬缠绵,突然有士兵闯进大堂,报告有敌军来犯。赫连昊天酒意未醒,全不介意道:“吾来此焉耆三年,还没有听说过有月氏、楼兰、车师、乌孙等撮尔小国敢来觊觎我长戎僮仆都尉之位的。”于是仍然搂着美人恣意寻欢。
刘长林率兵一路势如破竹攻进僮仆都尉大堂,活捉了赫连昊天和大堂里三十多位长戎国将领。
第二天,刘长林一边审讯赫连昊天等人一边发布文告,邀请众西域小国派使者前来取回自己今年刚刚缴纳给长戎国的贡赋和珍稀物品。
西域各国听说焉耆境内长戎国僮仆都尉府被占领,皆欢天喜地,无不拍手称快,最慢的也三天就到了焉耆。刘长林与诸国使臣宴会,控诉完长戎国在西域的罪行后,又以云梦国的名义和他们缔结了和约,告诉他们长戎国已兵败内讧,有愿意协助自己铲平长戎国的可以一起兴兵讨伐。
众国近二十年来都深受其害,对长戎国无不狠得咬牙切齿,于是刘长林又得到鄯善、乌孙及月氏国、龟兹、于阗等国的粮***卒和武器支持,在赫连昊天的带路下,率领一万七千多人马往赫连勃勃驻扎地龙城(又称茏城,指匈奴祭天圣地,是匈奴的政治中心)出发了。
赫连勃勃败归后,便在龙城设了众多防线,但寡不敌众,仍被休屠部联合其他六部合力攻进了龙城,大战告捷,休屠部和其余六部将赫连勃勃关押起来,便在龙城摆上了庆功宴,推选休屠部落九岁的呼延为长戎国盟主。由于攻打云梦国连番恶战确实辛苦,如今又围剿了浑邪部,终于太平无事,众长戎国士兵早就希望能休息一下,于是,龙城内外一片祥和,大家敞开来吃喝,守卒也格外松散。毕竟二十年前与云梦国一战之后,长戎国国内除了去年赫连勃勃兴兵篡位,几乎没有任何未知军事力量的威胁。
刘长林率兵进军后,等六部合围了赫连勃勃,接着入夜后才来到龙城。刘长林并不率兵攻城,而是埋伏在龙城周围。等长戎国七位部落首领吃饱喝足,各自回帐休息后,丑时三刻,刘长林亲率敢死队四十多名,潜伏进龙城,连续抓住几名巡夜士兵后,问清了方向,活捉了休屠部年方九岁的首领和太后,然后放火焚烧了长戎国的粮仓。
看到龙城内起火,黄忠等在外的将领马上率兵攻城。龙城矮小,又没重兵设防,长戎国士卒正欲救火,却又听到有人攻城,一时慌乱无主,被乱箭射杀无数。长戎国其他六部首领刚从梦中惊醒,看见四面火起,又见有敌军杀来,一时还摸不清头脑,只得率领自己亲兵一边奋力作战一边准备撤退。
刘长林、黄忠、赵德汉加上鄯善、乌孙、月氏等国率兵四面从外向内包围前进,事先刘长林早就吩咐过,擒贼先擒王,长戎国一向唯首领命是从,所以此战重点攻打七部首领。最后范围越缩越小,除了战死和四散溃逃的长戎官兵,加上刘长林活捉的休屠国首领,七部首领竟然被活捉了六个,只剩下一个带兵逃脱了。
清点战场后,突然有一队人马报道,云梦国费介要求面见刘长林。原来费介一路打探,终于找到了赫连勃勃的老巢,只是苦于人手不够,所以一直未有行动,等到七部联合围剿赫连勃勃,刘长林又黄雀在后围捕了七部后,费介等待时机,抓住了逃跑的山戎部首领,前来与刘长林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