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功夫在诗外,又有人说功夫在室外,谁错了么?我认为都对,因为它们算是我的两条好狗。”
“前世室外是一个强调科学技术的世界,今生的诗外是一个强调剑与法术的世界,但正如一句老话的: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是低武世界,还是高武世界,底层的生活都是不容易。”
“两个世界如此的不同,却又如此的相同,这种感觉错了么?不是,因为两个世界有相同的逻辑,逻辑的背后是人心人性。”
“我一直感觉法术和自然之间缺少点什么,其实不是真的少了什么,而是我没有发现这种连接,逻辑对应——投射,法术模型是自然现象对人类的投射,法术能作用于灵魂,也能作用于自然,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人和自然是一个整体,法术的起源就是自然。”
……
清意在流动,灵魂在颤栗。
林棣知道这次不是错觉,他捅破了一层面纱。
一层巫师阶层故意遮在世界真实上的面纱,有人说隔行如隔山,有人说真传一句话。
换个时间,换个地点,林棣很难去相信,但是,此时此刻,他信了。
因为,他感觉到了月华的存在!
也就是一念之别,在他意识到法术的来由后,他清晰地感觉面部,脖颈,双手和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传来一种异样。
这种异样是之前他仅仅觉得月辉清凉,现在,他感觉到清意在流动。
冷和凉,只是环境温度和身体上的感知差异,可能因为风,也可能因为水。但是,清意不一样,很难形容,清风拂山岗,凉风扑面,风过无痕等等,这些词语都无法描绘类似的感觉,只能通过间接的方法去感受,它是一种特殊的感觉,重点是在动。
就好像春天的气息,春意盎然,只能通过空中的味道变化,枝头的颜色变化,林中的声音变化去理解。
月华就是这样的存在,林棣理解了他曾经翻遍污秽难寻的灵性之物,灵性不是凭空激发,理解了骷髅腐尸的贪婪,这种贪婪也是一种专注,理解了地盘,关系到它们餐霞饮露。
虽然还不是巫师学徒,但林棣要感谢荆棘之芽冥想法,它是一个引子,让他的思维透过世界的迷雾,看清了世界的部分真实。
月华始终在那里,发现月华的存在,重点不是月华,而是证明了他这种理解认识是可行、正确的。
或许这种对世界的理解认识,只是巫师阶层的基出知识,但在此刻,它就是林棣的救命稻草,因为他的晋级思路成形了。
“思路清晰了,那构建一个怎样的法术模型呢?我现在还是灵魂虚弱的状态,也不能确定按荆棘之芽的方法,能维持精神力多久,所以这个法术模型必须简单,同时有更多可能性。就好像四则运算,简单是简单,但它们开启的是一扇数学之门。”
“还有一个铭刻的问题,既然是铭刻,那就是很难忘却、改变,一个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就好像一块黑板,容量有限,铭刻了一个法术模型之后,上面的空白就少了一些,未来或许有大黑板,几层的黑板,无限的黑板,但现在首先还是得小心使用。”
“具体法术模型的创造和铭刻方法,可以参考荆棘之芽和灵魂震爆,我现在需要选定一个自然现象,风雨水火光暗等等这些日常接触的现象,都是最好理解的,选哪一个呢?
还是选雨水比较好,我随意一念,它们就自然联系在一起,虽然火光也是也一样,但雨水来的更直接,真实可触,火光是真实可看,不想了,就选雨水,就把之前的法雨,再简化一下:我只管甩出一滴水,我管它是什么形式的自然法术,再不济,也能以灵魂法术的形式兜底,把它当做一种给我的灵魂浇淋的法术。”
……
至此,林棣已经是心满意足,放弃了继续思索,独立思考,再思考也是空对空,过于求全,总想做到万全准备,只不过是心有杂念的表现。
勇猛精进,披荆斩棘,遇山开路,逢水搭桥才是应有的修炼态度。
短时间内经历这么多事,此刻,林棣便觉得,是时候了。
揉了揉太阳穴。
身心如一,冷视内外,缓缓入定,心血来潮。
林棣默念了一遍荆棘之芽,识海中多出一个触手,像一个脆弱的肥皂水泡,水泡另外一半好像连接的是虚空,看到不根脚,半球形的水泡小心翼翼地凸起,渐渐地伸长。
精神力刚进入荆棘之芽冥想法的预定路线,甫一开始,林棣立即感受到了第一个意外:小白睁开了眼睛!
一个没有血肉的白骨小儿,眼部就只有两个骷髅孔,但林棣就是感觉它睁开了眼睛,当即心里一沉,这可真稀罕。
他修持白骨观多年,刚刚才正式入门,观想出一尊白骨神小白,作为小白的第一个信徒,一体同生的信徒,利益完全一致的信徒,他试图一次修炼成功的冥想法,对人对神确实都至关重要,被小白关注也是正常。
他现在只能这么想。
小白开眼,这和林棣之前用过的冷视内外不一样。冷视内外是小白出现在识海后,所自然赋予他的一种本事,是借用,是切换,是多了一份视野,主体是林棣。
现在是小白主动开眼,这就让他意外地体验到世外神眼,也感受到两个我同时存在、启动的神奇,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算是一个惊喜,目前还没有改变什么。
但是,小白开眼会是无意么?
林棣不可能停止这次修炼,但是主动放慢了精神力前进的速度。
“呃,来了么?”
阻塞,迟滞,林棣的精神力像一只被胶水板粘住的老鼠,难了。
老鼠终归脑容量小,林棣不一样,他是大头症,很快意识到出问题了,四个。
他的灵魂融合的部分残魂,对荆棘之芽冥想法的适应程度,和主体灵魂完全不一样,融合残魂就是老鼠被粘住的一只脚,如果不是他之前放缓了速度,恐怕四只脚和尾巴都要被同时粘住,而他的主体灵魂就是老鼠的身体,还在保持前进的态势。
关键是他还不能就此停止、后退!
这里面是一个保持灵魂主体前进速度的问题,和一个附属灵魂融合部分前进被阻塞的问题。
主体速度他可以主导,但附属速度受到融合残魂的影响,不完全受控,所以两个问题之外又出现一个协调问题,主体必须随时跟随好附属的节奏,否则,冥想立即失败。
另外一件,痛!
林棣当然可以斩断融合残魂部分的联系,但心底的潜意识警示他,这是最愚蠢的选择!
现在的情况是,他不能停,主体灵魂和附属部分都要前进,都必须注意保持前进的节奏,还要忍住灵魂的拉扯撕裂之痛。
如果把精气神三宝理解为一个三角形的三个角,精血这个角,他才刚刚一扫死气,算是刚刚修葺了这个角,元气这个角他还没去动,只是在修葺的过程中,顺带清扫了一下,而灵魂这个角,他一直是保持在融合后以我为主的状态,一旦斩断那不到十分之一的附属部分,他很可能会再次成为孤魂野鬼。
“小白,能帮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