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在对法力没有深入了解前,林棣有考虑到法术作用、威力,还想过以灵魂震爆,作为晋级巫师学徒的第一个法术,但当他了解了法力之后,再也没了创造特殊法术模型的想法。
巫师世界已经发展无数年,形成了璀璨的巫师文明,怎么可能还有什么特别法术是没有被创造出来的?林棣绝对不相信。
林棣修炼荆棘之芽冥想法的目的是为了提升实力求活,顺带成为巫师学徒,最重要的目标始终是求活,其他都只是手段和过程。
法力,才是巫师学徒实力提升的根本。他刚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法术模型和法术就排在了第二位,因为这些都可以再学。
作为巫师,只有法力伴随终身的,只要活着,就有可能。法术模型不管如何珍贵,如何稀缺,从来都只是巫师的的手段,毕竟巫师是巫师文明、巫师文化的创造者,而法术模型只是文明和文化的一部分。
林棣对法力的这种认知,和他的明悟有关,菩萨是条好狗,巫师也是条好狗。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林棣是把人放在巫师前面的。
林棣一直认为:个人摆脱了人类这个群体,那也就不再是人;个人在人类群体中,实在微不足道,林棣仅有的灵魂优势,放到整个人类中看,真的平平无奇。
既然是人,那么站在人类历史长河中往前看,浪花无数,他充其量只是其中一滴水,往后看,浪潮在酝酿,一滴水只有真正认识自己,了解历史,读懂时代,把握大势,才有可能混同到浪潮之巅,成为时代弄潮儿。
既然平平无奇,那么只要活着,接触到的也是平平无奇的人,就可以接触无数平平无奇的法术模型。
所以,他真的不在意法术模型。
一念起伏,一气呵成。
笔箭铭刻完成,林棣满心欢喜。
“这应该是成了吧。”
林棣没有去看法术模型铭刻完后的情况,他感觉有点意犹未尽。
“是灵魂强大的原因么?难道我应该再挥霍一波?”
这个念头在瞬间得到了回答,小白已经闭上了眼睛。
林棣心念一动,精神力被放大,死海上出现了一道精神力海潮,偌大的海潮还在蓄势,直接把水天相接的一线天给遮挡住,晶莹的法力好似一面海水之纱,完美的贴合在海潮之上,闪烁不止,海潮近了,席卷整个天地。
林棣瞬间被轰出老远。
蓦然回首,林棣发现他居然还在识海中,小白端坐半空,不隐不显,清晰有感。
“这是什么情况,我刚刚明显感觉到精神力无以为继才释放了海潮啊?我确定所有精神力都已经用来凝成了法力,积蓄在识海中,我应该灵魂很疲倦才是啊。”
林棣虽然不明所以,但并不慌乱,思绪如电。
可以肯定荆棘之芽冥想法的全部流程,他确定已经走完,他现在已经是一级巫师学徒了。
“如果确定晋级成功了,那么现在的意外情况,就很有可能是荆棘学院的巫师故意没有提及的,我绝对不相信我的灵魂强大到我是荆棘岭无数年历史上的第一人,以荆棘学院创造通用功法的尿性,百分百是他们把铭刻法术模型后尚有余力的情况给省略了,我只需要等待就行。”
就在林棣无聊,手上转笔的时候。
“哗!”
一股玄之又玄的意念降下,早有心理准备的林棣,无从闪避。
“这是什么?绝不可能是幻念,我依旧是在冷视内外,以情煮海是我向死而生手段,绝无可能有外念来袭。”
林棣很镇定,如果在自己识海都有危险,小白早就睁眼了。
“为什么我会感觉是意念,真是意念的话,又是谁的意念。”林棣神色凝重,任何人都不喜欢别人突然闯入自己的房间,哪怕没有恶意。
就在林棣有些惊疑不定,心情略显纠结的时候。
“窥视死亡。”
这一股意念好像春雨润化心田,毫无阻隔的就从天外直落识海,径直透过林棣灵魂,留下一个烙印纹路,他看不懂这个纹路,却直接认出了这纹路的意思。
再仔细看,这个纹路确实是由四个较小的纹路组成。
这是内视,借由小白的记录,林棣再看真实世界:
月华之中略有波动,是一段持续性的波纹,很快波纹就直接降临到他的头顶,这段从上到下,呈柱形的波纹应该就是窥视死亡的意念,从百会进入,过识海,穿灵魂,无视廉泉,大椎,直落膻中,化入精血,再也不见。
林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烙印纹路,或者说,是烙印纹字,却瞬间领悟了这四个字的涵义——窥视死亡,也就是天赋神通。哪怕林棣并不喜欢这种天赋生成的方式。
然而,秒懂了窥视死亡这个天赋的意思后,林棣完全没有惊喜,反而背脊发寒。
不仅因为这个天赋暂时用不上,而是他确确实实窥视过少年林棣的死亡!
假设巫师学徒获得天赋的情况因人而异,那么林棣几乎可以肯定,他窥视死亡的天赋根由,其实是那三次生死轮转的经历。
这样一来,是不是可以说冥冥中有一双手在操控一切?
这个念头刚一生出,林棣没有立即就掐灭。
在天外意念直落九天,烙印于灵魂,消失于精血中的时候,他就很不喜欢,因为,这是强制,让他毫无反抗、挣扎的余地。
现在,如果刻意掐灭,其实是在回避事实,未来会形成心障。
放飞思绪,仔细思索之后,林棣从小白身上找出了他这个念头可能的破绽。
其实,目前他的所有思维方式,都还是沿用的前世固有模式,可以说,他现在还没有和这个世界的人真正交流过。
前世这种成熟的模式,造就过他社区无敌的美名,在这个同样是以人为主的神奇巫师世界里,同样适用,比如他一直坚持的明悟,这是他的优势,但也是他的劣势。
优势在于他是外来者,没有目前巫师世界施加给它的子民的陈规陋俗,别出心裁;或从别人忽视、不重视的角度、地方发现机会,解释事物。
劣势在于他总想把事物理解清楚,弄出个一二三来。
这是一种强者的自我掌控和自我保护欲,没什么不对。
但事实上,即便前世,也是有无限未知之谜,所以,这种思维模式必须得适可而止。
类似于过往主动掐断无限遐思,以免灵魂死结。理解和解释世界,以务实,实用为目的就好,不必过于纠结,活在当下就是这个道理。
这个巫师世界,小白的存在即是不可思议,或许未来有可以进一步探究的机会,但决不应该让未来的探索,成为现在的心障。
所以,存疑才是实力不够时,对待一切不可探究的未知的最好办法。
心念翻转,林棣找准了定位。
心有余悸。
“差点走火。”
一念及此,林棣把这次修炼荆棘之芽冥想法的全部经验,重新梳理了一遍,除了天地意志对自家的熟悉这种意外,没有出现思路和实际的偏差,他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