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又没什么关系,你管我这么多做什么啊?啊!莫非……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怪不得我是孤儿,原来是与你们失散多年……”
“你休得胡说!”
“呜呜……妹妹……可想死姐姐了……”我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上演认亲大戏,喊着向她扑过去。
“走开!你这贱女人!不要碰我,啊啊,我最喜欢的一件衣衫!”路雪月在我的眼泪攻势下大喊大叫。
“妹妹,你不要这么激动,以后姐姐会罩你的,啊!”我笑着安慰。
“你……”她逃离我的身边,用手颤抖地指着我。
“乖~~”
“苏姑娘想到车外透透气吗?”低沉的声音响起,不带一丝感情,车帘随之被挑起。
“啊,那个,玩笑而已。”我笑笑。
路雪月脸色布太好,恨恨地瞪着我。
马车一时又恢复了寂静。
到了连邑时,已经连续两天睡在马车上,吃的都是一些干粮,没恶心死我。
“唉,终于见到人烟了。”听着车外的人声,我感叹。
通过几天的相处,我大约摸清了路雪月的性格,完全是个被宠坏的大家小姐,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何况路家又是财大势大。路雪阳南下结识了许文墨,而她跑出来找路雪阳的时候刚巧又遇到了许文墨,于是一见钟情,何况许文墨又帮助她许多,便想以身相许。怎奈许文墨又偏喜欢上我,她羡慕妒忌之下便生出恨意,然后就想到报复,然后就乘那段时间芳岫居守备空虚的时候趁虚而入,将我绑走,想好好的折磨折磨我。但是好像路雪阳不知道为什么却紧追着她不放,她好像还很害怕她那个哥哥,然后就带着我一直跑一直跑。
脾气虽然不好,人也不善良,脑子也很笨,但是至少还是算不得大奸大恶之人。
“好香啊!”
“真香。”
“肯定很好吃。”
没反应。
“妹妹,你不饿吗?”我问。
“不要叫我妹妹,你这贱女人!”
“可是妹妹,你真的不想吃点好的吗?”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妹妹!”
“切!谁稀罕当你姐姐,要不是有可能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姐姐的份上,谁愿意跟着你过这种老鼠过街的生活。”
“你什么意思?”
“字面儿上的意思,听不懂?”看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光注重填饱肚子,都忘了要填填自己的脑子了。“意思就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谁老鼠,你才老鼠呢!”
“我老鼠?还不是被你连累的?要不是你,我现在可是萧尘山庄的庄主夫人了。”
“要不是你这个贱女人狐狸精,我用得这样吗?”
“你本来就见不得光,别拿我来当挡箭牌。要不然你老躲什么啊?跟着你这风餐露宿的,连顿好的都吃不上。”
“哼!正好本小姐也饿了,就带你见见世面。承恩,找家最好的酒楼停下!”
“小姐,这……”
“还不照办!”
“是!”
她得意地回过头来,“不过……也不能便宜了你不是。承恩,你点了她哑穴,然后……”说着就在旁边包袱里乱翻。
我忽然觉得背皮有些麻麻的……
“好了!”等到路达小姐终于满意的时候,我扭头看了旁边不甚清明的铜镜,差点没吓死过去。
那是一种怎样的脸啊,虽然我本不漂亮,但至少还算清秀的。可现在脸上,简直像一个调色盘。这姑奶奶的化妆技巧……不得不赞一个……
马车在一间很豪华的地方停了下来,我仰头看了一眼,浮云楼。我笑了笑。
路雪月带头走了进去,我和承恩还有几个保镖跟在后面。我的这张调色盘的脸,果真引起了轰动,不少人都往我身上打量,然后窃窃私语。
我走的很慢,几乎是最后一个上楼的。
路雪月要了一间雅间,叫了一大桌子菜。其他人都站着在外面,不敢坐下来同吃。我没有那么多顾虑,坐到离她最远的位置,大快朵颐。其间她对我的吃相有些不满,但看到我脸上她的杰作,似乎又高兴了起来。
吃饱了喝足了,又开始了逃命生涯。因为没有顾虑,也不想再与她纠缠,到了马车我倒头就睡。这些天一直在想事情,担心和害怕,所以一直没有睡好,总担心自己一觉醒来不知又会有什么变故。
这些天一直装刁蛮任性无礼而又弱势的无聊白痴女人,很累。果然,演戏是需要体力的。
路雪月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安静,不会再有事没事来找我麻烦。越来越接近云中,我离曲州就越来越远了,而待遇似乎也越来越差。
以前,无论是在别院还是客栈,都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虽然都是被锁上大锁,但至少能够好好休息,就是在野外过夜,也是点了我的穴道让我在马车里睡。但是,现在,到了客栈就找最次的房间,别院让我住下人的屋子,房门永远都是用铜锁紧锁着。
终于到了云中,路雪月的心情视乎越来越不好,晚上刚到,就命人将我梱了扔柴房里。夜晚很黑,下人们果真敬业,真的将我绑的严严实实,甚至连嘴巴也用布条拉上,手法很熟练,看来这样的事没少干。
我就这样在厨房里呆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浑身酸疼,身子像不是我的一般,意识有些抽离,而受伤脸上等露出皮肤的地方,满是蚊子咬的包。看来古代衣服包的这样好也是有好处的:防蚊。要不然我有可能更惨。
一早上,没人过来看我,没人给我送饭,仿佛忘了还有我这样一号绑票在手了。等到接近午时的时候,有几个人进来,在我还没弄清楚状况之前直接拎起我,然后扔上一两破旧的马车,往城外奔去。
赶车的两个人是路雪月的护卫,从来不会说话,这时也是。我的嘴巴被布条绑住,什么也说不了,偶尔只能哼哼两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他们将我提下车,我才看清这里是一处农舍的样子,房屋很破败,许久没有人居住了,四周杳无人烟,只偶尔听见鸟叫虫鸣。
“进去!”其中一个男人将我推向一间屋子,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一张破破的桌子和椅子,一张很窄的床,上面的被子似乎是石化了的样子。
他们将我推了进去,然后锁上门走了。
直到马蹄声隐去的时候,我才勉强动了动身子。
这群野蛮人,临走也不帮我将绳索解开。浑身血液都不通畅,不知道以后会不会落下残废。
试着挪动双臂,可是除了疼,一点感觉都没有。绳子仿佛都已经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感觉不出它在哪个位置。
要不要逃?怎么逃?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现在屋子周围都没有人,如果要逃走,肯定是最佳时机。可是现在,我连动都动不了,怎么逃走呢?这个屋子只有一个两米高的窗户,很小,像监狱里的窗户的样子,连一个头都伸不出去,只有耀眼的阳光从上面散落下来,在破败的房间里照出斑斑点点,扬起一缕缕尘埃。
我终究是没能逃出去。
晚上的时候,路雪月过来,满身大汗,脸上有厚厚的灰尘。我从来没有看到她那么狼狈过。
她来到关着我的屋子,眼神怨毒地瞪着我。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她的眼神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狠毒和恨。
她一句话都不说,扬起手上的马鞭向我抽来,我本能想躲,奈何却动弹不得。响亮的生硬传来,带着残忍的快感。
我竟然只觉得麻木了一下,然后鞭子就离开了。原来有时候,鞭子打在身上,是不疼的,我这样想。
然后她像发泄一般,拼命地抽打,然后不停地念叨着“为什么?”“你这个贱女人”“狐狸精”,最后竟然打着打着就哭了起来,越哭越大,最后没有力气抽打了,就跌在一旁大哭。
我有些奄奄一息,身体好像已经不属于自己般,说不上什么感觉,疼,麻木,或是其他。耳边的抽泣像轰隆隆的机器声,在整个脑际回想,身子就如被它压过一般,沉重的像石头,又轻如纸片。
我被打了都还没有哭,她打人的倒是哭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