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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明日将逝之影

在地球人类诞生后那漫长的时光离,一些存在一直窥视着人类,它们一直都在……

而黑暗中,也有什么东西在窥探着顾白……

顾白身边一阵风吹过,不自觉的,一种不祥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起来,顾白不自觉地把手电往四周照去,他下意识就放慢了速度,看着周围的黑暗。

但黑暗中什么都没有……

顾白觉得手背上有点痒,但也不觉得疼,他用手指捏住了一拔,却疼得险些让顾白痛呼出来。

他急忙用手电照向了手腕的地方,他手腕上竟长出了两三个小小的黑绿色肉芽,一碰就疼得像是往下撕肉,整个胳膊连着骨髓都被带着一起疼。

黑绿色肉芽里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些胶状的事物,好像是人的眼珠一般。

顾白开始犹豫,他现在在想,自己要不要回神选空间?

这里的一切实在是太诡异了……

顾白又搜寻了一会后,确认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他拿出笔记本把那张星图大致抄写了一遍,然后离开了这间屋子。

这处花园一样的地方深陷在地下,灰绿色的藤蔓四通八达,规模很大,在里面行走也颇费力气。而且其中还飘着一缕缕奇怪的薄雾。顾白担心迷路,他走得很小心,很多地方都只往里看了看,但越看越是觉得心惊肉跳。

在那些藤蔓的丛林中,还有许多黑色的方形屋子,但是它们却都没有入口,而是被封死的。

顾白来到了一处类似于广场的地方,这里有一株巨大的有十米多高的紫色花苞,而在这朵花苞后面,隐隐约约有一条蜿蜒向上的通道。

那条通道好像是出口……

而在那花苞的正下方,却有着雕像一般的东西。

顾白大着胆子靠了过去,顾白难以描述这雕像的具体形状,它像巨大的螃蟹,在应该长者头部的地方,却是粗壮厚实之物构成的许多锥形肉环或肉瘤,上面还覆盖着不计其数的触须。

顾白认识这玩意,这是米戈,那只他曾经在不眠者教派的寺院中碰到的怪物。

顾白记得这种怪物违背着自然规律……

顾白望向了巨大花朵背后的那道隧道,但他看不清隧道里有什么,而周围那缕薄雾却逐渐变浓,四周冷气逼人,使整个人都感到极其压抑。

人类可能对黑暗有种本能的畏惧心理,顾白觉得自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变得别扭,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什么东西靠近了他……

他试图往前一步。却感到浑身发麻,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太过疲惫导致的酸麻。

但顾白忽然产生了一种可怕的念头,他的视觉在被限制,随后听觉、嗅觉和触觉也有异状——他的五感在逐渐消失。

有些东西在不断干扰顾白的视、听、触、嗅、味等五感。顾白逐渐在失去自己的感觉,而他心思也紊乱了起来。

他的眼前终于变成了一片漆黑——黑暗降临了。

……

……

顾白听到了一些声音,他在床上被惊醒了,他出现在了一间房间里,他激起了浑身的冷汗,这里是垭口错那座小镇的旅店里!

但顾白却想不起来自己之前发生了什么……

他听到了一种雷声轰鸣,外面有声音一直在轰隆作响,甚至连床都在不断摇晃,顾白来到了窗户边,他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小镇烧焦和爆炸的景观。

这雷鸣般的声音不是由天气形成的,而是由天空中某物投下的爆炸物所引起的。炸弹如雨点般落下,房屋在明亮的白光中爆炸并倒塌。

在这些爆炸中,顾白可以看到很多被摧毁的东西——那些镇上他熟悉的建筑和地标!

在废墟中,街道上被炸得坑坑洼洼且堆满了残骸。

从窗户中看去,投下炸弹的东西在慢慢离开,外出好像是安全的。

顾白离开了旅店,外面的世界是一个可怕而诡异的灰色单色场景,就像一部黑白电影;任何一处都没有哪怕一丝的色彩。偶尔迸发的闪电在地面上投下长长的、病态的苍白影子,在地面上飞驰。

所有的东西都被一种黑色的不知名的古老灰烬覆盖着,黑色的烟雾从被炸毁的建筑物中袅袅升起。

顾白站在镇子中央,空气中弥漫着某种金属味和不熟悉的味道。

没有其他声音,除了炸弹和它们造成的二次破坏之外没有其他声音,没有尖叫声和其他人声,也没有动物的声音,甚至连树上的风声都听不见。

顾白在废墟中茫然地转了一会,他突然注意到一个明亮的色块——一个粉红色的小东西正从瓦砾和残骸中接近。

它是一个深红的声音,从地面上滑行了过来,站在了离顾白十米远的地方,它和一个普通人差不多大小,穿着军装和宗教服装混合的衣服款式:一件深红色的长外套,领子高且硬,外套大衣拖在地上,所以看不见下身。

顾白注意到了它戴着红手套的左手牢牢握着一根棍子,上面似乎是一朵花的化石。

它的脸笼罩在一片朦胧中,但顾白觉得它带着冷淡的微笑,但它什么都不说,也没有做出任何带着威胁的姿态。

过了一会儿,它说道:“你好。”它的声音洪亮和甜美,既响亮又柔和,是无法区分的男声或女声——好像它既是男性又是女性。

它继续出声了:“你肚子上有一团乱七八糟,令人恶心的肠子。”

顾白低下了头,他的肚子不知什么时候破开了,花花绿绿的肠子流了出来。

“呃啊啊啊!救命!”

“你应该把它塞回去,虽然实际上这很疼。”

顾白脑袋有些晕眩,他不自觉地问道:“为什么?”

“因为它们是你的肠子。”

顾白捧着自己的肠子有些不知所措,但他还是按照对面的建议把肠子给塞了回去,而这看起来十分有效,顾白感激地看着对面。

“额,谢谢你,你是?”

“你现在在梦中,而我,我是一名梦境编制者。”

“梦中?”

“是的,梦是很重要的,而有时候现实世界和虚无缥缈的梦境之间的帷幕十分脆弱。”

顾白和这名梦境编制者交谈着,周围的场景却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不眠者教派的寺院中,来到了那处山坡上绘有预言的院落门口。

顾白却没有感到丝毫的异样,他的肠子又有些流出来了,他赶紧手忙脚乱地塞了回去。

梦境编制者看着那些仅一人高用灰石垒成的小石屋,那些不眠者教派先师们的面壁之处,却咯咯地笑了一声。

顾白处理好了肠子,抬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知道不眠者教派名字的由来吗?”

顾白听到这个问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是不睡觉吗?”

“不是,他在进入了这些石屋后,会生活在一种持续的恍惚态中,既不是清醒的,也不是睡着。而保持这种状态需要极大的精神毅力,所以他们选择藏在这里面。”

“为什么……要这么做?”

梦境编织者摇了摇头,顾白觉得它在笑。

“他们已经被发现了,如果不这样做,他们会被从内而外地撕裂开来。”

顾白跟着梦境编织者走进了那处有着预言的院落,院落里变了,佛堂里面也变了,崭新的桌子上摆着银制和水晶的烛台,还有一个插满了奇花异草的大花瓶,桌子供奉着一副画:描绘了一个人从一朵巨大的红花中浮现出来。

壁画、佛像都不见了。

顾白眯起眼睛看着周围,一点一点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冷汗开始不停的冒出来,他莫名其妙地祈祷着老天不要让他看到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我的主人可以把自己的感官指向任意时空,并看到它想看到的东西,以及听到如何它想要听到的东西。”

梦境编织者温和地对顾白说道。

“所以她其实早已经看到了你——因为你也看到过她。”

顾白颤颤巍巍地举起了手,指着那副画像,说道:“是他?”

“不是,吾主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你说的这位只是吾主的信徒之一。”

“我……什么时候见过你的主人?”

梦境编织者指了指顾白他自己,然后他来到了顾白的面前。

但哪怕离得如此之近顾白也看不清他的容貌。

“所以我来见你……”

它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吊坠,这个吊坠竟然是一个可以打开的盒子,里面装满了花粉,它把一小块花粉倒在了手上,然后吹到了顾白的脸上。

顾白呆住了,他眼中所看到的东西,都开始略显朦胧,他感觉自己好像颠倒了起来。

他这一生的所作所为都在他面前走马观花地,像电影片段一样地开始浮现,从他作为婴儿的第一声啼哭开始,到开始说话,走路,上学……

他感到一种虚无缥缈间的神秘感。除了那些过往的回忆之外,他仿佛看到眼前不时有鬼火般的亮光闪烁,忽生忽灭,多达数百,望之灿若星汉。

那是一种沉重而又疯狂的感觉……

他眼前浮现的记忆碎片越来越快,越来越密,最后定格在一副画面中:他站在一处屋子里,捧着一本书努力辨识着,旁边的慕以笙奇怪地看着他。

那是他和慕以笙一起去1927年的英国做的那件任务,在那里,他们获得了那本《摩西第七经》。

顾白下意识地呢喃了出来:

“艾拉·希梅尔·阿多奈伊收集了哈拉利乌斯的西巴托人的尸体……”

这句如同咒语一般的话语飘荡在这处空间里,周围似乎变得更寂静了。

梦境编织者看着顾白,用复杂的语气说道:

“你竟然被另一名存在注视过……”

顾白却往后退了几步,他觉得自己非常难受,而他的手中却有些发热。

顾白低头一看手中,却不知何时多了一枚护符。

——捕梦器——

奇异物品(D阶)

捕梦器能保护其睡梦中的拥有者不受恶意效果的影响。其拥有者在睡眠时获得神圣属性能力的庇护。此外,在这段时间内,他所遭受的任何属性伤害或属性吸取都减少。

梦境编制者看着那枚护符,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它下身的衣摆晃动中露出了类似于昆虫的节肢。

顾白一下子惊醒了,他见过这种节肢,这名梦境编制者竟然是一只米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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