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静谧和谐的月光照在宁静的花园里,似乎跟这黄家的这场变故显得那么不相衬。
箬珊一个人坐在花园的石椅上,记得那时,自己爱做哥哥的跟屁虫,哥哥天天说她烦人,但也总爱让她跟着,而两人最爱在这个花园玩,一起追逐,一起抓迷藏,一起练武,而外公就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品茶,偶尔会传来他老人家铿锵有力的声音:小心点,别摔着了。
箬珊想着想着不禁感慨:曾几何时,她有父母的疼爱,有外公的宠溺,有哥哥的呵护,可是现在,爹娘离去,外公昏迷,哥哥颓废,留她一个人承受着这一切。
箬珊不由自主地感到委屈和无助,双手抱膝,把头埋进膝盖里低声哭泣。她独自沉浸在自己的悲恸世界中,就连轩逸慢慢靠近她的时候,都没发觉。
而轩逸也是静静地站在一旁,没有去打扰她,在他看来,只要能哭出来,应该就会好受些,或许,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一路走来,他见过她开心欢笑,见过她耍小脾气,见过她嘟嘴吃醋,就是没见过她悲伤难过,,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该为她做什么。
想到这,轩逸不免轻轻叹了口气。听到声响,箬珊却连忙从石椅蹦了起来,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双手慌忙擦了擦眼泪道:轩逸哥,你怎么还没休息?
轩逸温柔一笑,轻声道:睡不着,出来走走,看到你这这里,就。。。说完,眸子刚好对上珊珊的泪眼,很是心疼,不禁抬起手,想要拭去她脸上余下的泪滴。
箬珊却本能地别开了脸,让他一手扑了个空。轩逸却一点都不在意,柔声道:这里应该留着你很多的回忆吧。
箬珊缓缓地点点头,说道:是啊,以前我跟表哥经常在这里玩,舅舅和舅母去世的早,我爹娘也经常在边境,外公也经常忙着生意,所以我小时候都是跟着表哥一起玩的,表哥他很疼我,什么事都让着我,就算是我做错了事,他也会去帮我顶,可是现在。。。。
箬珊哽咽着没再说下去,轩逸也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宽大的手掌覆在她的柔夷之上,柔声道:箬珊,你相信我,一切都会起来的。
箬珊看着自己的手被轩逸握着,本来有点冰凉的心注入了一阵暖流,心里也没再那么难过,转而笑道:我相信,只要有轩逸哥在,我什么都不怕。。。。。话还没说完,只见轩逸一手缓缓把她揽入了怀中。月光下,花园中,一对相拥的璧人。
夜色沉得很快,轩逸把箬珊送回房后,也准备回房休息,却看见了等在门口的萧宇。
他见到轩逸,便拱手道:公子。。。轩逸打断了他的话道:进去再说。
说着,推开门扉,自顾走到房内,萧宇也跟随在后。
轩逸把扇子往桌上一掷,问道:萧宇,你这么晚找我,是不是想问圣旨赐婚之事。
萧宇浅笑答道:看来什么都瞒不过公子。”
你啊,什么时候也跟九醉学会这一招了,轩逸笑着调侃他,随之脸色也变得凝重道:关于赐婚一事,我确实无半点印象。
萧宇听了点点头,但随之又疑问道:公子,有没有可能处理的折子太多,您自己也忘记了?
轩逸思索片刻,答道:也有可能,萧宇,这件事牵扯起来非同小可,你马上修书给顾丞相,问个清楚。
“是,公子,我马上去办”,萧宇做楫。
清晨,一阵清脆的鸟叫声把黄凌峰从梦中吵醒,对于他来说,这鸟叫声是多么的刺耳,只见他双手扶着床慢慢爬起来,他忽然感觉双脚有什么变化,但随之又自讽道:能有什么变化?
他俊眸转向桌上瞅了瞅,今天的食物还没送来,而他每天的粮食就是一个馒头加一杯水,他知道只有这样,才保证自己不死,而他只所以苟活道现在,是在他在等,等鄢陵成亲的那一天,他深知鄢陵,绝不会屈辱于梁善,他太了解她了。
他苦笑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也是我黄凌峰今生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说完,从怀中拿出一只簪子,那是鄢陵送给他的,他就等着那天,用它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一阵砰的开门声打断了黄凌峰的思绪,只见箬珊端着早餐走了进来,脆声道:哥,你醒了,吃饭了。
她把饭菜放在桌上,继续道:哥,我今天给你做了青菜瘦肉粥,还有油条,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青菜瘦肉粥配油条了。说着,将盆里的粥一勺一勺往碗里盛。
“我一天只吃一个馒头和一碗水,没人跟你说过吗?”
背后传来淡漠的声音,箬珊一愣,心像一阵刺痛,但随时又装作没事道:馒头怎么会有营养,九醉哥说了,你现在需要营养,说完,把粥端到黄凌峰身旁,
黄凌峰没有要接的意思,而是疑惑的盯着她,箬珊知道他的意思,道:九醉哥是一名大夫,他医术很高明,他说了,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黄凌峰却忽然像发疯了一样,把她手中的粥甩了出去,滚烫的粥汁溅落在细滑的手掌上,汤得生疼,箬珊好看的双眉一皱,恰似一只无辜受伤的小兔子,站着一动也不动。
管家听到声响,慌忙跑了进来,看到这副模样,连忙道:小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箬珊没有回答,静静地站着,一双灵动的双眸愤愤地盯着眼前发疯的人。
黄凌峰似乎被这双锐利的眼睛吓到了,转向管家说:昨天,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还有我的脚。。。。。,说完,掀开了盖子腿上的被子,两只脚被白色的绷带包的紧紧的,怪不得今天起来感觉双腿没那么疼。
“说,你们对我做了什么,这谁干的”黄凌峰指向自己的双腿道。
管家为难:这,,,,少爷,你这又何苦呢?“不说,是吧,好好,不说,”黄凌峰边说,边发疯似地要去撤掉腿上的绷带。
管家看他如此,马上过去拽住他的双手阻止。
箬珊看着挣扎一起的一老一少,将眸中的泪逼了回去,愤怒道:管家爷爷,你放开他,说完,把管家拉扯过来,继续转向黄凌峰道:你扯呀,我们不阻止你,我倒要看看,一向自命不凡的黄凌峰,放着自己病重的爷爷不闻,留着一蹶不振的家不管,任着自己心爱的人进入虎口而不顾,却天天在这里想着如何自残,太可笑了,你不是不想活吗,好啊,我成全你,说完把自己随身佩戴的短剑扔到他身上,要死就干脆点,别让我们大家陪你一起痛苦。
说完,便拉着管家出了愤愤出了房门,她似乎在赌一把。
可是走了没多远,整个身子却瘫软了下去,抱膝埋头大哭,管家看到她这样,甚是心疼,在他印象里,很少看到箬珊这般难过,有也是小时候因调皮弄疼自己随便呜两声,他了解此时箬珊的心里有多痛才会这样,于是道:小姐,真是苦了你了。
箬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把眼泪擦干,慢慢站起来,对管家到:对了,管家爷爷,今天怎么没看到九醉哥和轩逸哥他们。
“御医大人在房里研究少爷的解药,至于葛公子和廖公子他们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有事要办”。管家答道。
箬珊也没再问什么,他知道轩逸哥和萧宇哥一向办事都有分寸,不需要她来担心,于是道:管家爷爷,麻烦你到我哥门口看着,万一他有什么需要,也能有个照应。
箬珊并不怕黄凌峰会寻短见,至少暂时还不会,要不她也不会把自己的短剑留给他了,至于原因,就是一种感觉,以身俱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