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从惊讶表情脱离出来后,最怕的上课铃还是响了起来。我看见张梦琪在往外面走我便疑惑了:“同桌,我们不应该等老师上来吗?”
张梦琪忽然捂住嘴巴笑了起来:“可体育课我们要换短裤的啊!难道叫我们穿裙子跑步吗?”
我恍然大悟,脸上烫烫的,我边尬笑边点头。心想自己也太迟钝了吧,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到哪都要穿着长裤的初中时代了啊。
我见状便走到了柳焮南那,只见桃依拉着王佳璐朝我们着跑来,她们两个手里拿着新的校园运动制服。可能是因为佳璐太喜欢制服的原因吧,桃依看着佳璐露出一个很温馨的笑容,连嘴角的弧度,都那么完美到位,充满关爱的眼神,让人无法移开,是的,我和焮南就这样被吸引了,笑萦绕在心头,无法抹去。
“喂,你们两个笨蛋。我和佳璐去换衣服了,你们还想呆在这吗?”桃依笑着问我们两个,佳璐立刻拉起桃依的手就往外面更衣室跑:“瞳,焮南!男同学要先在下面集合!”
我向周围一看,发现男同学们真的没光了,只有几个在一旁聊天的女同学。我和焮南在走廊向我们外面的羽毛球场看,只见我们班的男同学们和体育老师同时昂起头来盯着我们看。我立刻拉着柳焮南跑了出去。
我和柳焮南站在体育老师面前相互看了眼,我因为心里慌慌的所以想说的话不敢说出口。柳焮南对着我笑了下,随后扭头过老师那:“老师,抱歉开学第一节体育课就迟到。我们是因为……”
体育老师摇了摇头:“没事,女同学们下来了才正式集队。第一节课多少都会不习惯的吧,下不为例。”
我们俩高兴地点了点头,我在想这体育老师也不是很严厉嘛!随后我在焮南的开放热情的性格领导下交到了不少朋友,包括坐在焮南后面的张梦宇,他和我同桌张梦琪既然是一对龙凤胎兄妹!还有全班女生里动作最快并能迅速读出每个人的名字却说“我的记忆力很差”的体育委员刘小茂,非常擅长体育,特别是篮球方面而不当体育生的梁向宇、在新学期被班主任一眼相中的学霸朱廷霄、画技非常好,说想象力可以与我这个带作家相抗争的白耀,还有再次打击我的内心的、说自己“有着可以和女生无限接近的亲和体质”的谢涌。
我这只对熟人开放的内心被柳焮南和一众新朋友激起信心,想要交多点朋友的时候女同学们已经下来完了,体育老师大手一挥,全班人立即兴奋地跑去篮球场。而我却慌的不得了,原本掩埋在内心深处的初中丢人的篮球事件瞬间冲斥脑海!
随后我和梁向宇请教了针对篮球测试的各种问题,梁向宇看了我几番来回测试后立刻把我搂在肩里,笑着说:“瞳,你的技术不差的啊,但你问我问题不是因为不会,而是因为慌,对吧?”
我点了点头,把初中的事告诉给了梁向宇知道,梁向宇随后在三分线外一投,篮球准确入框。他随后捡起篮球我朝我面前走来:“信心这个东西就很奇怪,你可以把信心比作篮球,如果你连投都不投的话,他永远都不可能帮你驱散恐惧。但如果你抛开杂念,放手一投,即使篮球进不了篮筐,你的准确度也会逐点上升。”
说完,梁向宇又是一投,只见篮球再次准确命中篮筐。我明白了他说的意思,没错,我们鼓起信心努力一搏,即使失败了丢人了又如何?我一边拿着梁向宇的篮球来测试边给自己用力鼓劲。随后体育老师一吹口哨,我的脚瞬间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瞳,集队了。”梁向宇挥手说着。
“来了……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我边跑去大家聚集的地方,边给自己碎碎念,因为这样可以使我不那么紧张。
我随便找了个地方站着听着体育老师给大家说的各种测试项目和注意事项。心里起伏不断,一下子被恐惧笼罩,一下子想起了梁向宇说的话给自己鼓劲,一下子想起以前的丢人事件……
在老师对开学摸底的一番讲解后我知道我逃不过篮球的制裁了。开学摸底考目的是分辨和掌握新生的体育体质特长情况,从而做到自己心里有数、老师对学生的情况掌握。开学摸底要从篮球、足球、跑步、引体向上(男)、跳绳选。其中男生必须要从篮球足球任选一项,其余一项自己选。而女生则是除了引体向上之外任选两项。
后来我选了篮球和引体向上。没错,明知道我可以避开篮球的,但我并没有逃避。我知道即使我逃避了,那么以后就只能怕篮球这个东西。而引体向上的原因是我上肢力量很足,在楼下的健身器材也时不时练引体向上。而王佳璐他们三人是选同两项东西,足球和跑步。所以我选好后便没跟她们在一起。而是跟着另一个老师去校园沙池上准备引体向上项目。
而引体向上项目第一个上的就是我,因为我的号数是第十一号,而引体向上项目的最小号数就是我。我想这又不是篮球,而且自己很擅长这方面。我两手正握杠,将身体悬垂于空中,摆动身体,借摆动身体急停的力,双手向上拉杠,将下巴高于杠面,下杠时双臂缓慢弯曲,身体慢慢还原到启动状态,然后顺势将双膝盖弯曲,再借力完成下一个动作。就这样借力引体,到引体向上考完时我成为了引体向上项目做最多引体的人。一共做了31个。那个负责我们引体向上项目的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领着我们去了篮球场。
我去到后只见高三的学哥学姐们在我们班里几个男女同学的视线范围里拿着篮球龙腾虎跃的进行着漂亮规范的示范练习“行进间运球低手投篮”。没错,这就是我们将要考的篮球项目,行进间低手投篮,通俗点,就是跑着运球跨三步低手上篮。我想起了我升中考时的丢人事件,那时候就是因为太慌太粗心了,所以导致自己有了心理阴影和害怕接触篮球,说白了,我就是怕丢人。我那时候考篮球就是因为两次失误而导致篮球这一项得了零分,而且遭受到一群围观的同学的嘲笑。
在考试开始后因为我是十一号,在我前面的十号同学都是选了篮球项目的。使我有足够的时间为自己打气。我在原地上看着一个又一个同学们顺利上篮成功,自己也想做到这样,但心里始终都在质疑、怀疑自己。
梁向宇在我最慌的时候走了上来,用手轻轻搭着我的肩膀,笑着说:“你的基础可以的,只不过是以前的失败经历在做怪罢了。你手里的球如果不投的话,那么连碰到篮网的机会都没有。”
此时到我出发还有两位同学,按常态说我现在已经慌的连腿都直不起来了,直到我听见了梁向宇给我说的话,我转头一看焮南三人也在!
柳焮南给了桃依和王佳璐各一个眼神,走了上来搭住我的右肩:“瞳,为了你的心态着想,我们不会给你打气。你只要专心把心里的阴影给去掉,准确上篮就行了。”
我望着他,又看向梁向宇还有她们俩。没错,我不想丢人就只能放手一搏,而选篮球这个东西是自己搞出来的,既然怕了我又为什么要选篮球呢?
“十一号!张瞳!”那监管篮球选项的老师喊道,我大喊一声“到”老师便看向了我,貌似是想起了我是那个引体向上做的最好的人,他一向严肃的表情忽然给了我一个微笑。我仅存的一点慌张感消失殆尽。
我在半场中线右侧的起点线持球站立,心里什么想法都被我清空了,包括已经连续构思几周的新小说也被我抛至九天云外。
我持球站立在起点:“我可以的,我可以的,我可以的……”
“预备——去!”
监管篮球项目的老师声音传入我耳朵,我忽然脚底一软,恐惧像是活火山里的熔岩一般不断喷发出来。
“我不行!”
我大吼一声便慌慌张张朝着篮筐底下标记的上篮点运球奔去,虽然说我紧张的不得了,脚被恐惧不断冲击成棉花糖似的,但运球确实对我来说不是难事,突然抱住球,然后果断地跨出了右脚,接着在左脚落地的刹那间起跳,并把手向前一翻。球从我的手中离开,打到了篮板,又在篮框边缘上下弹了几下,最终掉进了篮框里!
我信心大增,立刻接住篮球,谁知道我踩中了一个扁形硬物,我在这一刹那只听见了同学们的尖叫声和脚下传上来的一股剧痛,但很快这剧痛就不见了。
还好我死死抱住篮球,要是掉地上可是要加时的。第一感觉,心突然重重的跳了一下,脑袋蒙的一下,但以往的丢人事件和自尊心并不允许我歇息。我站立起来慢慢的恢复知觉,感受着脚上先是凉,但是马上就有点热热的,动一动就是那彻骨的钻心的疼痛。
“十一号!还可以继续吗?要是不行的话还有第二次机会!”老师吼叫问道,可是第一次机会这么好,我肯定是可以合格的!第二次就不允许了!
我没理老师,忍住阵阵剧痛继续运球至中线左侧的起点,再次大步迈出起点,运球至曾经害怕过的篮球框下,我每走一步脚裸都会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我强忍剧痛带球心里念道一步、两步,起跳!
只见篮球从我的手里飞向篮筐上后直接从篮筐中间落了下来,我成功了!
我翘着受伤的脚然后以最快速度运球回到中线右侧,靠近重点时把手里的篮球一把扔了出去。全力奔终点处。
“张瞳……犯规”!
“什么?犯……犯规?”梁向宇走过老师那疑惑的和他周旋着。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我刚刚看这家伙跑的这么与众不同,还以为有多牛逼呢。”
“我也是,没想到人家不但摔了一跤,还走步了!貌似还扭到脚了,哈哈哈……不练篮球就别选篮球嘛!”
王佳璐立刻跑到我身边:“你们够了!自己都还没测你有资格说别人吗?”她说完,又摸了摸我护住的脚裸,我看见她有一股担忧之情涌上心头。
“瞳!没事吧?”柳焮南和桃依走了过来,桃依也摸了摸我的脚裸,她们说的话我都感觉像一阵风一般从耳边吹过,能听见的,只有无穷无尽的嘲笑声。我心里好像被掏空了灵魂一样,嘴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却又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啊……好痛……”
我脚裸一股剧烈的疼痛油然而升,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的脚像是被万根灼热的利刀刺着,一股绞心的疼感遍布我的右腿扭伤处从而贯穿全身,疼痛难忍。
“老师!有人受伤了!”
桃依着急的求助声传入我的耳中,我睁开疼得紧闭的双眼,只见桃依那一双着急且泛起稍稍泪花的紫色眼眸在我脚裸上扫来扫去。随后我被梁向宇和柳焮南抬去了校医室。
一股后悔和羞愧之情涌上心头。
“我……确实想一雪前耻……没想到,却还是那个冒失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