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脚刚踏出门口时,身后传来王婆似嘲讽的声音:“别以为在顾府呆四年你就真能得到烟花镇所有店铺,不可能!”
砚十三站了片刻,淡然离去。
含香楼。
位于烟花镇最繁华的十里街正中心,之所以取名为“含香楼”是因为此楼周围环绕着垂丝海棠,每逢春日,花开簇簇,风一吹香气便袭开令人心醉。
更妙的是,推开窗便能看到碧水无垠,兰舟泛泛。荷叶千顷,春光明媚。
此刻,含香楼临街的二楼窗口正传出女子的嘻笑声,其间夹杂着男子低哑、漫不经心的字句。
“美人弱如斯,何不早入怀?”顾西辞上半身懒懒倚在窗边,乌发披散下是那双半眯的细长眼眸,三分魅惑,七分勾人。
洁白的衣上是朵朵曼莎珠华,殷红的好似血液,艳丽的堪比云霞。
溺红失神望着眼前年纪轻轻却又混身透着夜色般魅人的少年,脸连着颈脖早泛红了却无知觉。今天一大早老鸨就闯进她屋里拉起还未穿戴好的她,说是今天有一笔大生意要做,她以为来人非富即贵,很有身份,却不想是如此一位随性少年。
顾西辞等的有些不耐了,眼角上勾,口中懒懒道:“你把我拉到这房里一早上,既不喝酒,又不调情,老子从来都不是君子,对这种发乎情,止乎礼的事情更没兴趣,要呆你一个人呆吧。”说完便起身。
溺红在他快要走出门外的那一刻才惊然想起他要离开这件事,顿时上前,也顾不得什么矜持不矜持的,直接伸出白花花的一双胳膊从后勾住他脖子,口中嗔道:“公子,别走……”说话间,嘴早已对着他的耳朵吹热气。
她从来都不会对男人这样,除了他。
她的胸紧贴他后背,所以顾西辞一下感受到她强烈狂野的心跳,嘭嘭嘭嘭的,细长的凤目微眯,滑过一丝似笑非笑之意。还未转身,便伸手霸道的扳过她的脸回头吻上。
炙热的,强烈的,令人无法阻挡的一个吻……
“唔……”因为这个吻过于意外,所以溺红除了瞪大水汪汪的眼睛便是喘息,只觉得整个唇舌都被他紧紧包裹着,又湿又热,还有一阵阵麻麻痒痒的感觉。
顾西辞嘴上吻着她,眼睛颇含意味却打量着她此时此刻的表情,瞧着那白瓷似的肌肤渐抹红晕,红得娇嫩。腹部不由涌上热度,他干脆直接扯过她推在墙边然后深吻。
满室生香。
“还是处么?”他一手罩住她胸前的酥软,牙齿故意咬住她的唇,时咬时松。
听到“处”这个字,溺红狂跳的心又加快了些,本就被他吻得乱了思绪混身软绵,此刻,更是羞得连声音都在娇娇颤抖:“回公子,红儿……红儿……”呆在妓院里的,有几个是清白的?她知道他是故意调戏她,却也有些难以启齿。
手顺着她衣襟摸进了里头,是时候了,顾西辞喘息渐急,只听衣料摩擦间发出的窸窸窣窣声,溺红感受到某处后脸色猛然涨红,颤抖着嘴很久才喊出一句娇而无力的字:“啊……”
门,正在这个时候被敲响。
顾西辞不着痕迹的扬了扬眉,手继续往下摸,溺红虽沉浸在欲望中却惊醒几分,有些惊急的望着门外。
门外,丫头惨白着脸,她早就来了,也早就听到里面他们的对话甚至是激吻时所以出的声音,明明伸手想敲开门整个人却似被定住了一样,直到刚才溺红发出那一声娇喘时她才倏地反应过来,她来这的目的是要喊他回家。
“小公子,我是丫头。”
怯弱的,小心的,卑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溺红一听,看着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探究,不惑,似在想那门外的女子究竟是他什么人?
顾西辞置若罔闻,手直接撕下她胸前衣襟露出里面桃红色的肚兜,目光接触到酥软的胸部时,将头埋了下去。
“啊……”又是一声娇喘,且持续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喘。
丫头混身的血液都在那刻冻结了,眼泪大颗大颗掉出,小手紧攥成拳头抵住了门却无力在叩,只剩细如蚊子的声音:“小公子,我们回去好吗……”
回应她的,除了衣料撕碎声和身体摩擦声,便无其它。
窗外的天色由晴朗转至昏黄,街上人流也渐少了。
丫头仍僵站在门外,脸色湿润,当她听到里面又一轮喘息声起的时候心脏宛若四分五裂。
有人经过,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更多的却是嘲笑。
“如果你赢了,我会成全你们,如果你输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耳边又响起砚十三跟她说过的话,丫头只觉得眼前尽是黑暗,看不到希望。
如果,输了……
她用尽所有力气抬起头,颤着唇,一声声嘶哑喊着:“小公子,我们回去吧……”只要你跟我回去,丫头以后就能光明正大的做你的女人。
然而,过了很久,顾西辞才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老子今晚留在这儿,要走你自己走。”
晴天霹雳。
丫头差点因这句话而晕倒过去。他说,他今日不走。仓皇失措的转过身时,天色早已漆黑。
“小公子,我求求你了,你跟丫头回去好不好?就回去一会会儿然后在过来好不好……”丫头急了,声含哽咽,捶着门的手也用力起来。一声声像是拳头。
里头传出溺红不悦的语句,尖酸刻薄,满含讽刺:“难道你没听说过春宵一夜值千金吗?我和你家公子正欢度春宵,你却好,在外面一哭二闹的,烦不烦?”
丫头身子猛得一颤,扑咚跪下,哭的更伤心了:“小公子,我只求你跟我回去一会儿,就一会儿,你回去好不好,回去……”
声音太过凄惨,令人闻之怜惜。
顾西辞疲倦的眸色中有丝不忍,但眨眼消失,重新挽住怀里娇躯开始新的一番云雨。
正因她如此苦求,他才更不能走。
他跟女人之间只有欢,没有爱。所以他也不可能因某个女人的哀求做出他从不会做的决定。
只有不给她希望,才能让她失望。
他心里很清楚他不是个好男人,至少,不是好的良人。
“我们继续。”他欺负将她压住,唇角勾起一丝狂浪的笑。
屋里,云雨不停。屋外,哭声凄凉。
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天刚亮的时候,砚十三就起床了。穿戴好后来到大厅外的平台上坐着,一手端茶,一手揭盖,口中徐徐吹着热气。
阿牛体贴拿起披风为她披上,憨憨的语气透着从未改变的温柔:“天凉,别受寒了。”
砚十三却不言语,只盯着大门位置,清亮的黑瞳像是吸尽所有光华,亮熠熠。好不精神。